第二十二章 鬼脸皮
沈无极永远是一张笑脸，仿佛世间的任何不良情绪都不能将其干扰，他又写到：“你在使用鬼脸皮的过程中，魂魄也受到了伤害，不过鬼脸皮不愿意伤害你，便将吸取来的魂魄反哺给你，这才令你魂魄不残缺。但是反哺的魂魄与你的魂魄之间有裂缝，我已经帮你修复，相信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罢，沈无极便从怀里掏出鬼脸皮，递给他。 何显泉吓了一跳，看了看外面劲头儿正足的太阳，又看了看鬼脸皮，硬是没敢接过来。 沈无极摇了摇头，写到：“鬼脸皮我已经做了一些处理，可以在暴露在阳光下，不过使用的时间仍旧是在晚上。你定制的柳条手提箱到货了，在床下。” 何显泉笑了笑，急忙到床下将手提箱拎了出来，打开一看，东西都已经放在里面，神药、冥币、人民币、还有在鬼域买的一些零散之物。 这些物品在阳光下没有一样是被毁灭的，说明沈无极已经全部做了相应的处理。他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便将鬼脸皮也放进去之后，将手提箱锁好，用手提了提，手提箱的感觉很好。 何显泉又针对鬼脸皮与沈无极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也得出了结论。 鬼脸皮的主人应该将残缺的魂魄寄宿到鬼脸皮中，利用超强的吸取阳气的能力，令自己的魂魄复活，一旦复活，后果究竟是什么，谁也无法预知。 不过鬼脸皮吸取阳气的能力也有一个弱点，就是何显泉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强，不去使用这个能力，便不会令那残缺魂魄复活。同时这样做也有一个缺点，鬼脸皮中的魂魄不能复活便不会有主动意识，华小雅被吸取的魂魄永远不会被要回来，她也永远是痴痴傻傻的模样，再也不会复原。 何显泉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华小雅要恢复魂魄，而鬼脸皮吸取阳气的能力又决不能使用，这两件事情都是必须的，却相互之间冲突，究竟是选择鱼还是熊掌，令他犹豫不决。 人的一生要面临无数的选择，与人说什么样的话要做出选择，买菜需要做出选择，甚至连上厕所使用哪个蹲位也是要做出选择的。有些选择很简单，因为它并不涉及到人的利益。有些选择很难，尤其是关乎到选择人自己的切身利益时，难度便会剧增。 处理事情经验很薄弱的何显泉自然没了主意，沈无极更是圆滑至极，也不肯为他出主意。 沈无极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这种事情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无论谁给何显泉出了主意，都不会是最好的主意，一旦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后果，出主意的人就会陷入不义之地 两人正在交流的时候，病房外面来了一位女人，说是要见何显泉。秦舞阳兄弟两人知道沈无极在里面，不肯让其进去。 何显泉听出来那女人正是昨晚求助他的老妇人，和沈无极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示意让老妇人进来。 沈无极一见到老妇人，便立刻走了过去，与她相互拥抱了一下，看起来相熟得很。 一番寒暄之后，老妇人将一份别墅产权转让协议书递给了何显泉，让他在上面签字。 何显泉心中有些不忍，遂将别墅中还有保险箱的事情告诉了老妇人，却不想老妇人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小何，保险箱里面若是有我家老头子不光荣的东西，你就替我销毁吧，至于说财物什么的，任由你来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老妇人所做的已经被戴老先生预料到，这点财产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相对比而言，她更注重戴老先生对她的感情，甚至在他死后，都不忘了要保全他的名誉。 沈无极也冲着何显泉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计较这些，可以收下。何显泉这才在文件上签了字，收下了老妇人递过来的一串钥匙，这间别墅也算是有了主儿。 老妇人又讲述了昨晚何显泉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 原来，贾大壮敲击老妇人的那一下并没有下太重的手，从感情上讲，老妇人对他还是不错的，虽说当时的情况对他来说，已经是没有退路，但是他却并没有想置老妇人于死地。 当何显泉刚刚失去意识，老妇人便醒转过来，虽说视线有些模糊，身体也不能动弹，却还是能看得见现场发生的事情。 当时何显泉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陆续地走到三人的身边，伸出手向他们的天灵盖摸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更加诡异，原本何显泉的脸是青色的，摸了三人的天灵盖之后，脸色居然慢慢变成了白色。 随后一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痴痴傻傻的华小雅却一下子冲到何显泉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的脸抓去，一下子就将他的脸皮抓了下来，用力地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着。 踩了几下之后，就听到她惊叫了一声，随即便倒在地上不动了，那张脸皮也被她压在身下。华小雅的叫声很怪，不像是正常人的叫声，但又说不上怪在什么地方。 何显泉的脸皮被抓掉了之后，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老妇人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正疑惑着，却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从背影上看，人影正是戴华英 人影走到老妇人跟前，呆了一阵，便慢慢消散，任由老妇人如何哭喊，却在也没有出现过。 当老妇人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华小雅仍旧在原本的位置上昏迷着，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她疑惑了一阵，检查了华小雅和何显泉，发现两人身体并没有太大的伤害，便报了120和110。警察和救护人员很快便到了现场，警方立刻封锁了别墅，并开始介入调查。 警方听取了老妇人的叙述，便将三个微型摄像机在电脑上读取出来，发现了贾大壮和姬如花害死戴华英的片段，从客厅的微型摄像机中读取到了一些内容，是贾大壮挟持老妇人，梁律师将华小雅敲晕，最后又迫害何显泉的镜头。何显泉跌出去之后，便超出了镜头的范围。 再之后，贾大壮诡异自残，梁律师面露惊恐突然，姬如花昏倒在地，又过了一阵，老妇人醒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开始报警。令老妇人惊讶的是，录像中却并没有她看到的那一幕。 何显泉听了老妇人的叙述，心中思索着。录像机录下的是真是存在的，却没有录下他与华小雅两人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华小雅仍旧是以灵魂出窍的形式帮助他抓下鬼脸皮的，而开启了鬼域之后，摄像机无法摄录到，这才导致了这种情况发生。 虽然解决了这件事情，老妇人表面看起来轻松了一些，可是脸上却尽带悲伤之意，显然是戴华英鬼魂离去造成的。 两个人过了一辈子，年轻过、奋斗过、也好过、也闹过，甚至戴华英做了很多对不起老妇人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也在他离开的这一刻全部化作一缕缕的悲伤，刻画在老妇人的脸上。 何显泉看了看身边呆滞的华小雅，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遂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老妇人又与沈无极聊了一阵，便向二人告别，临走时给了何显泉一张名片，说要是以后有事需要她帮忙，一定尽全力。 老妇人离去了，何显泉二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那虽然依旧挺拔笔直的背影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也多了一些苍凉之意。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唆使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期间沈无极向何显泉传授着关于阴阳客的知识，可惜的是，他所知道的也很有限，并不能解答所有的问题。 用沈无极的话说，能够解答所有问题的人，只有同为阴阳客才行，而他却不是 关于鬼脸皮的事情，沈无极答应何显泉，回去之后便查找相关资料，若有了消息，就立刻发微信给他。 沈无极告辞之后，秦舞阳两兄弟也办好了出院手续，骨科周主任和精神科田主任等人一直将四人送出了医院门口，这才放开何显泉的手，让他们离开。 秦舞阳两兄弟打车去找卡车，而何显泉带着华小雅则是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何显泉便用微信账号给沈无极发了一个壹佰万元的大红包，令他惊讶的是，沈无极回信息比较慢，收红包却是飞速，一秒钟之后，手机上便显示，红包已经被收取 拜师算是完成了，何显泉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柳条箱打开，检查着里面的物品。 当把所有物品检查完毕之后，他愣住了，那个女鬼给他的盒子不见了着就意味着他不能轻易地利用盒子进入鬼域，若是想进入鬼域，必须要利用自身的能力开启才行。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疏忽，白天沈无极在的时候，他明明是打开了柳条箱查看过的，那时候他还沉浸在沈无极所传授的知识海洋中，并没有太在意，此时才发现盒子不见了，却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若是那盒子没有经过沈无极的手段，恐怕会变成飞灰了 必须要找到那个盒子 何显泉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经过，那个盒子丢失的时间应该就是梁律师踹倒他的那一刻，柳条筐中的所有东西都掉了出来，这也是他从地上摸到鬼脸皮的原因。 “那个盒子一定还在别墅”何显泉自己分析出了盒子的下落，自然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子，叫来了服务生。 年轻人便是年轻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愁，上一刻还在埋怨自己的疏忽，下一刻却心情大好，为自己的推理分析喝彩 酒店虽好却不如自己的家，现在有了别墅，这酒店不住也罢。 退了房，何显泉拉着华小雅离开了酒店，打车来到了别墅小区，解释了一番之后，才在保安的“护送”下来到了那栋别墅，用钥匙打开大门，保安这才离去。 别墅的院子很大，门口报箱里面放着应该是今天的报纸，露出的头版头条上清晰地显示出一张图片，正是昨晚案发现场的图片，三人分别倒在地面上，鲜血一大滩。 大标题写着：别墅发生诡异事件，三人亡命。 何显泉将报纸卷了卷，进入了院子里。昨天来的时候，一直跟着老妇人，所以也没有仔细打量院子。 院子中央是一条宽敞的水泥甬道，甬道分向别墅两侧，尽头是两间车库。甬道两旁是大面积的草坪，草皮上均匀地分布着几个照射灯，令绿色的草坪更增添了一抹浪漫，四周高大的围墙将整幢别墅围得严严实实，墙头上竖着很多根立杆，立杆之间是闪着寒光的金属线，看起来应该是高压电线。 进入别墅之后，何显泉立刻将门反锁，打开客厅的灯，放下柳条箱便开始寻找，华小雅站在一旁呆立着。 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血迹污迹都已经清理得十分干净，若是不忌讳出过人命，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居住了。 由此可见老妇人的实力有多大，别墅里面出了命案，居然也能够在一天的时间摆平，并且办妥了别墅的移交手续。 客厅很宽敞，摆放的家具并不多，台阶上面除了茶几和沙发之外，就剩下一个巨大的电视柜。 台阶下面有一些摆放花瓶古董之类的架子，还有两把太师椅，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这令何显泉想起了古代的地主和地主婆。 若是木盒子摔倒了椅子下面，一眼便可以看到，无须费很多事。 找遍了客厅之后，也没有发现木盒的踪迹。 何显泉又找了几遍，最终还是没找到。他坐在地面上愣着神。木盒子原本还没什么大用，但是现在华小雅能够恢复以及鬼脸皮之谜都需要他到鬼域去查探，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木盒子丢了 何显泉立刻找到了老妇人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他还存有一丝希望，也许是清洁工人将木盒子收了起来也说不定。 接电话的并不是老妇人，而是她的管家婆，她说老妇人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给何显泉回电。 何显泉急忙解释着，想问问能不能联系上清洁工人。 “清洁工人是我安排的，这种事情就不用麻烦主人了，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管家婆知道何显泉与老妇人的关系，说起话来很客气。 “大姐，快帮我问问，在清扫客厅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木盒子，它对我很重要，一定要找到。”何显泉说话间焦急之色表露无遗。 管家婆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客厅里出了血迹和污迹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我是和清洁工人一起在现场的，并没有看到什么木盒子，倒是在一张椅子下面看到了一些灰烬，按说是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 何显泉听到这里，脑袋“嗡”地一下。那木盒子是阴间之物，遇到阳光照射就会变成一堆粉末，按照管家婆所说，那木盒子应该是化成了一堆粉末 管家婆又说了些话，可是何显泉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应付了几声之后，便挂了电话，就来到华小雅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看着手上的阴历手表，已经快接近子时。何显泉不知道会不会再有那个巧合的机会，让他再次进入鬼域。 客厅的地面上，放着一个落地钟，显然应该是戴老先生之物，否则现代人是不可能弄这种东西放在家中的。 刚到子时，那落地钟便发出了悠扬的声音，十一响 何显泉紧紧地盯着周围的环境，盼望着那幽蓝色的背景灯光再次出现。钟声的余音已经停止，客厅还是那个客厅，灯光也依然是白色的灯光，没有任何变化 何显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失去了进入鬼域的这次机会，现在他倒是盼望着那女鬼立刻出现，将他抓进去，可是女鬼并没有如期出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