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无极
昏迷是人体适应伤害的一种自我保护，有些昏迷是暂时性的，有些却是永久性的，若是没有外力帮助，便永远昏迷下去。外力并非单指现代的医学技术，还包括很多的奇门异术，甚至是各种不可预料的古怪之事，比如说一名昏迷了很久的病人，在被护工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地上，结果便醒了过来。 何显泉这次昏迷并没有任何感受，也没有像一些通俗小说描写的那样，好像驾着一叶孤舟在大海里飘荡，或者是独自徘徊在火山口之类的，这些全然没有，只是一片空白。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感觉还在，能感受到外界的存在，能感知到触摸。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一股清凉之意从头顶注入百会xue之后，他才悠地醒过来。 他不断地快速眨着眼睛，抬起手遮住眼睛，以适应着白色的灯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华小雅呆滞的表情，他心里一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有些酸也有些咸。 这一刻，所有的记忆再次涌入脑中，令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小雅姐，小雅姐”何显泉喃喃地喊着，却发现嗓子变得极其沙哑。一旁的人也只能听到他在说话，却分辨不清在说什么。 一张带着微笑的胖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张脸实在是没有什么特点，是一张典型的人到中年的脸，脸上的棱角已经被更多的肥rou填充，眼睛里也没有了凌厉之色，反而是充满了慈祥，嘴角流露出的是自然的微笑，绝不是装出来的。 “谁，这人是谁”何显泉不断地搜索着记忆，心里问着。 “小何，你醒过来啦，这一夜可把我担心死了。”秦舞阳的声音从他身侧传了过来。 何显泉扭过头，看到了秦舞阳充满关切的脸，心中一阵感动。 秦舞明也站在他的身边，关注着。旁边还有骨科的周主任以及另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眼镜后面的眼睛看起来深邃而充满智慧。 “何先生，你醒过来了。”周主任语气中带着些敬意，令他有些不适应。 “周主任，我怎么会在这里”何显泉问道。 秦舞明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何显泉半倚在床上，感觉头还有些眩晕。 “昨晚上警察和一位老妇人把你送了来，经过检查，你身体并无大碍，却昏睡不醒，经过精神科田主任诊断，脑电波活动正常。在医学上来说，这种现象并不常见，极其特殊。”周主任说道，说罢便介绍了身边戴眼镜的医生，他就是精神科的田主任。 何显泉微笑着向他表示感谢，他也笑着回应，眼神中带着敬意，显然是周主任和他说了所有的事情。 田主任接着说道：“您的状况很特殊，用强光照射瞳孔却并无反应，用针刺法刺激身体，也没有半点反应，若这样下去，身体就会长睡不醒，现代医学上称之为植物人” “后来是这位沈先生来到这里，轻轻地抚摸了你几下，这才令你醒转过来，这实在是令人惊讶，沈先生又创造了一项医学上的奇迹”田主任看起来有些激动，就和当初周主任看到神奇药水疗效时一模一样。 这样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一名受过系统的现代医学训练、从医近半辈子的医生，若是看到自己完全束手无策的病例，在别人一挥手之间就治愈，进而颠覆了自己的医学理念，无论是谁，都会无比震惊 田主任激动了好一阵，脸上显出愧疚之意，支吾着说道：“对于何先生jiejie的病情，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同时也与国际上有名的几名精神科专家联系，我们对此病例毫无办法，真的是很抱歉。”说罢还向着何显泉深深地鞠了一躬。 何显泉急忙伸手扶住田主任，笑了笑，说道：“这也怪不得你们，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田主任感激的看了看他，便和周主任两人向他告别，走出了房间。 这时，何显泉才有机会环顾一下房间周围，正是秦舞阳所住的那间单人间。 秦舞阳碰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说道：“小何，这位就是沈师傅，是他将你救过来的。” 其实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张毫不起眼的脸之后，就知道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沈师傅。听到了秦舞阳的介绍之后，何显泉不顾眩晕，立刻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站在地面上，朝着沈师傅鞠了一个深躬。 “沈师傅，谢谢您多次救我，若是”何显泉想说的是一些感激的话，类似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类的，却被沈师傅摆了摆手阻止。 沈师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双手飞快地在上面打着字：“话不能乱讲，讲了就要兑现，否则就会遭到因果报应的。我不是聋哑人，只是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而已。”之后便递给他看。 他看了屏幕上的字之后，也掏出手机打字：“我明白，谢谢沈师傅，不过我还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打完之后也递给沈师傅看，他打字的速度很慢，看得几人有些着急。 沈师傅看了一眼何显泉的手机，遂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为方便以后记述事情，关于沈师傅说话便用“写到”来代替“说道”。 沈师傅写到：“小友，我能听见你说话，你完全没有必要也用这种方法和我交流的，哈哈。”哈哈两个字之后还附上了一个笑脸，他也摆出一副笑脸配合着所写的内容，完全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何显泉一拍脑袋，笑着说道：“沈师傅，你看我睡觉睡得都糊涂了。” 沈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在意。 何显泉脸色一正，将华小雅拉到沈师傅面前，并将他戴鬼脸皮以及华小雅用灵魂出窍状态帮助他摘下鬼脸皮的事情讲述出来。沈师傅就算是不能说话，也听得一阵阵拍手惊讶。 听罢之后，沈师傅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地盯着华小雅看着，脸上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露出惊讶的神色。 过了好一阵，他的目光才从华小雅的身上望向何显泉，写到：“华小雅的体质很特殊，在危急的时候，可以灵魂出窍，是极少数不用修炼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不过在帮助你揭下鬼脸皮时，被它吸了一魂一魄，所以才变得完全失去记忆，痴痴傻傻。” 写到这里，沈师傅又皱了皱眉头，再次写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她丢了两魂两魄，否则没有理由会变成这样的。” 何显泉说道：“我昨天使用了两次鬼脸皮，第一次是我喝了符水自己揭下来的，第二次戴上之后我就不知道是怎样弄下来的了。”说罢便将目光望向华小雅。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完全没有了生气，对于何显泉的注视没有丝毫反应。 沈师傅写到：“鬼脸皮现在在我这里，我仔细查看了它，发现这张鬼脸皮与众不同，它所具备的吸取阳气的能力十分强大，甚至连人的魂魄都可以吸收。你第二次使用鬼脸皮是她帮你揭下来的，所以当她灵魂出窍帮你揭开鬼脸皮的时候，便被它吸收了魂魄。华小雅的魂魄天生就对这鬼脸皮有畏惧感，若不是因为要帮助至亲之人，恐怕她无论如何也不敢靠前的。幸运的是，她只为你揭下了两次鬼脸皮，若是再有一次，她就会彻底变成思想上空白的人。” 看到沈师傅的话，何显泉心中再次震惊，华小雅和他无亲无故，却这样舍命来帮助他，令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这份感情。 “沈师傅，小雅姐还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吗”何显泉急忙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也是目前他最为关注的。 沈师傅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写到：“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一切都需看机缘。因鬼脸皮而起，也得有鬼脸皮来结” 他的话说得堪比佛理禅机，很深奥，但也能听明白一些，华小雅的这件事情还得去鬼域来解决。 何显泉有了一个决定，一定去找那位卖鬼脸皮的摊主，详细地问问情况。他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望向华小雅，将她的手轻轻地拉在自己的手心里，她的手有些冰凉，可能是因为魂魄被吸收了一部分的缘故。 对于魂魄的说法，何显泉也是知道一些的。三魂七魄，魂主精神，魄住，人一旦没有了三魂，就会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rou，若是没了七魄，便会rou身死亡。 华小雅为了帮助他揭下鬼脸皮，被吸走了两魂两魄，若是再有一次，就会彻底变成没有思想的人，因为失去了部分魄，身体也会变差，容易遭到鬼上身。 “小雅姐，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何显泉轻声说道。 一旁的秦舞明脸色有些变化，也走上前，说道：“何先生，如果小雅这里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秦舞明一定会竭尽全力。” 能看得出来，秦舞明已经对华小雅产生了一些感情，这种感情并不是所谓的爱情，至少现在还不是。 何显泉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里很复杂，没有在说什么。 沈师傅看了看秦舞阳和秦舞明哥俩，示意让他们出去等着，二人头脑很聪明，一下子便领会了他的意图，立刻转身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严。 何显泉知道即将与沈师傅所谈的内容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得了的，这才令二人出去，至于华小雅，现在已经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能不能听得懂也不重要了。 沈师傅看了看他，写到：“阴间是独立于我们所在宇宙之外的另一个空间，是大空间所在。你所述的鬼域只是阴间的一部分，就像是地球相对于庞大的宇宙一样，渺小至极。至于鬼集更是鬼域中的一部分，相对于阴间而言，小得不能再小了。” 何显泉像在上学时看着老师那样看着沈师傅，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之色。沈师傅在他的眼里应属于老师一个级别的，正所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沈师傅又写到：“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查看了你的身体，也是极其罕见的体质，可以独立开启鬼域，不过却需要阴间那边有人配合才行，也就是说，开启通往鬼域的大门，并非是你一个人才能做到的，需要极大的机缘才能做到。现在你有了这番奇遇，成为可以穿梭与阴阳两界的阴阳客。”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没有人配合，我就不能再进入鬼域了”何显泉问道。 沈师傅点了点头，又写到：“一般拉阴阳客的都是大能，会给他一个可以进出阴阳界的物品。阴阳客在人间极其罕见，几百年才会诞生一人，而且这人从小便会多灾多难，能够活下来的并不多。即便是成为了阴阳客之后，因为长期接触阴间，所以身上的阴气极重，就算是有阴阳戒指这样的宝贝帮忙也不行。在阳间的时候，总会被一些恶鬼缠身，所以就会变得厄运连连，很多阴阳客都是死在厄运上。” 何显泉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一点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这段时间，我总是很倒霉，秦大哥也和我说过，我眉心有黑气，头顶乌云盖顶，一定有很多的倒霉事遇到。” 沈师傅点了点头，写到：“嗯，命是天注定的，运是自己可以改的，人心向善自然可以化解厄运，身为阴阳客，切勿有太多贪念，还是多做善事为妙。” 自打从村子走出来之后，何显泉这几天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有些事情确实身不由己，至于善恶，就尽力而为吧。 “沈师傅，我听秦大哥说过，阴间的冥币也是由一个叫钱柜的组织控制的，否则便会通货膨胀，为什么给我烧的冥币是全额到了我身上”何显泉问道。 沈师傅脸一沉，写道：“钱柜在阴间相当于阳间的各大银行机构，是负责调控阴间的经济的。你说的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大额冥币的出现，会引起鬼域高层的重视，正在彻查来源，若是知道是你带进去的，恐怕会给你扣一顶走私的帽子” 何显泉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这怎么算是走私” 走私是人人都知道的，那是一种犯罪行为，但是具体什么叫走私，恐怕大多数人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何显泉自然也不知道。 “你是活人，是阴阳客的身份，以rou身进入阴间的，所以烧给你的钱没有经过钱柜，而是直接到了你的手里，相当于阳间的进口车没有经过海关直接进入中国市场是一个道理，属于走私行为。在两界传递消息的人很多，凭着各自的神通赚这份钱。能够在阴阳两界走私物品的却不多见，几乎都是阴阳客，但是走私过冥币的人只有你一个。历代的阴阳客都是有人指点的，不知你为何没有人指点。”沈师傅写到。 何显泉想了想，说道：“是一个女鬼拉我进去的，也是她说过，要我为她服务，但是她什么都没和我讲，只是让我把做买卖获得的冥币都给她。” 沈师傅思索了一下，写到：“这件事情有古怪，但是我却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晚再去的时候，从她身上带一样东西给我，头发、指甲、rou、便溺什么的都行。” 何显泉险些没喷出来，问道：“鬼也便溺的吗” 沈师傅再次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写到：“我就那么一说，反正是她身上的一样东西就行。” “走私冥币会受到什么惩罚”何显泉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沈师傅示意让他等等，从手机上调出几份文件查阅着。看起来这部手机功能十分强大，应该是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 过了好一阵他才写到：“阴间归地府十王管理，律法也不太一样，正常来说，要是走私冥币，就会被取消阴阳客的资格，死后还要经过十八层地狱之苦，才会转世轮回。” 何显泉笑着说道：“十八层地狱之苦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拔舌、挖眼、下油锅等等这些刑罚” 沈师傅听了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写到：“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会知道痛不欲生、度日如年是什么概念了。” 何显泉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立刻也收起了笑脸，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遂哀求着他：“沈师傅您可得救救我” “目前我还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那是阴间的事情，或许拉你进鬼域的那名女鬼能有。另外，以后要是买卖东西都要本分，不能投机取巧，阴间比不了阳间，一旦被查出来，惩罚很严厉的。你是阴阳客，可以在阴间为自己以后积攒一些冥币，免得死后没钱用在阳间应该还能做些其他的职业，不只是做买卖。”沈师傅写到。 何显泉好奇地问道：“比如像是帮助鬼魂伸冤报仇” 沈师傅点了点头，写到：“那只是其中一种而已，还有替人看阴宅、迁移阴宅，摆平灵异事件等等等等，。有一项是造福阴阳两界，同时又可以替自己拉善缘的事情，就是抓捕阴间逃跑的恶鬼。这些恶鬼不同于在阳间的孤魂野鬼，而是真正的恶鬼，它们本领很大，平时便藏匿于人的身体内，甚至不怕阳光，所以他们可以逃脱阴差的追捕。但是它们却受制于阴阳客的阴阳眼，只要看到人类有恶鬼的迹象，便启动阴阳眼，就可以看到隐藏在人体中的而鬼逃犯，再利用手段抓了他们，带回阴间受审，你就可以获得大功德一件。” “听起来很容易不过我却没有阴阳眼，只有一块从鬼域买来的可以变化的阴历手表，它可以感知到鬼魂的存在。”何显泉有些蠢蠢欲动，却不知道自己还有阴阳眼的特异功能。 沈师傅看了看何显泉手腕上的手表，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写到：“完全没用，废品一只。你手上的阴阳戒指还算是有些用处，不过也是低级品，那只鬼脸皮来历不明，对宿主的影响还不好说。总之你上一次进入鬼域不但买了一大堆垃圾物品，还落了个走私冥币的罪名，得不偿失了” 何显泉听后一惊，沈师傅的意思是说上次他在鬼域集市是经验不足，花了冤枉钱，又惹下了祸端，不知道今晚进入鬼域会不会遭到报应 沈师傅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又写到：“阴阳眼是一种本领，是需要学习的。天生就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很少，而且没有自保能力，会被身边的孤魂野鬼报复，所以大多活不长。要学习阴阳眼，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何显泉脸色一正，跪倒在沈师傅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沈师傅，请你收我为徒，我要学习本领，也要学习阴阳眼。” 沈师傅笑了笑，将他扶了起来，写到：“现在不流行这个了，送点拜师礼就可以了，拜师礼一百万人民币。” 何显泉听后心里一惊，额头上的汗险些冒出来，同时心中暗暗叫苦，长大了嘴巴甚至都忘了呼吸。若是半月前，莫说是一百万，就连一万元的学费都拿不起，否则也不会流落街头，成为小商贩，又遇见了女鬼，被拉进鬼域 刚从商业巨子董大鹏那里赚来一些钱，存了一百万在银行，还没捂热乎，这就要成为拜师礼了，这礼好像有些太贵了。 沈师傅见他有些犹豫，便呵呵一笑，写到：“不拜也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帮忙，学习本领也可以，只不过也是要收费的，单次十万。之前指点过你一次，按咨询费收费，单次五万。救过你一次，按办事算，单次十万。给你讲解阴间的各种常识以及阴阳客的常识，按课次算，每次十万。以后你行走于阴阳两界所需要的装备大约十件左右，每件价格不等，均价十万。学习阴阳眼技能学费二十万，帮助你开阴阳眼，无论成功与否，单次五十万” 何显泉看他还要继续写下去，急忙将他的手握住，心想：若是我不拜师，以后学习、办事和买装备也不会太少，损失将会更加惨重，还不如拜了师，还多了一个超级保镖。 沈师傅的确是有本领的，尤其是这次救了他之后。至少何显泉觉得他的本领是深不可测的。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精明商人，无论是心机还是做事的条理，都不是何显泉这种级别能够比拟的。在他的面前，何显泉又成了一名刚毕业的高中生，甚至还不如。 何显泉装作一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说道：“师父，我一会儿就给你去取钱。” 沈师傅像是没拿这一百万当回事，仍旧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只写到：“好”。后面还附了一个笑脸。 “师父，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号，万一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报出来震场。”何显泉说道。 沈师傅点了点头，在手机屏幕上写了三个飘逸的狂草：沈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