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漫长夜,守护
夜幕渐渐降临,宁衣然守在李婶的床前,忧心忡忡,石山早已回来了,告知家中无人,宁衣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子眼,不知道老爹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安孜枫亲手做了饭菜,宁衣然也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宁姑娘,夜还长着呢,吃这么一点点儿怎么够,再吃些吧,这可是枫哥亲手做的,我们平时都难得尝到他的手艺呢。”石山见安孜枫光皱眉不说话,只好自己劝说宁衣然。 “谢谢,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我去看看李婶。”宁衣然冲石山歉意的笑笑,便进了房间。 傻姑吃完饭回到房中,见宁衣然坐在床边,也学着坐在了床前的木阶子上,好不容易才被安孜枫哄着去睡了,此时正“呼呼”的打着鼾,嘴角还淌着长长的口水。 宁衣然同情的看着傻姑,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忍不住叹息李婶的不容易。 李婶的额头似乎不像初时那般的烫手,但是,宁衣然知道,这只是因为冷水的原故,今夜只怕是不能马虎了,一边不断更换着毛巾,一边担心着老爹他们,不知不觉是,夜已深了。 宁衣然靠在床边,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 石山端着一碗粥轻轻的推门进来,看到宁衣然睡着不由一愣,又退了出去,安孜枫和石河正坐在外屋喝粥,看到石山手里的粥,询问的看着他。 “枫哥,她趴着睡着了,我没敢打扰。”石山明白他的意思,将粥放回到桌上,无奈的说着。 “放着吧,夜深了,你们喝完了便去睡,我留在这儿。”安孜枫低头喝粥,石山看着他,却看不清安孜枫的表情。 “枫哥,我们也留下吧,万一有什么事……”石山转头看了看房间,“这儿还有不少的稻草,铺一铺睡一晚没关系的。” “也好。”安孜枫放下筷子,看着石山端回来的那碗粥发呆。 石山看看他,飞快的喝完粥,拉着意犹未尽的石河去睡,石河还有些不情愿,石山拉着他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石河才明白过来,两人很快收拾好躺下便睡了。 安孜枫呆呆的坐在桌边,过了许久许久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那扇虚掩的房门犹豫,终于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宁衣然就这么趴在床边睡去,他再次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衣轻轻替她盖上,痴痴的看着她的睡容。 宁衣然侧着头睡着,几缕发丝拂过脸庞,贴在了她的唇边。 安孜枫的手情不自禁的抬起,靠近她的脸边却又停住了,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手再次动了,轻柔的将发丝撩至她的耳后,露出她小巧的耳垂。 安孜枫的目光在昏暗的灯火下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手指轻轻的触着她的发丝,异常的小心翼翼,看着她紧锁的蛾眉,安孜枫的眼眶不知不觉间泛红。 门缝间,贴着两双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窥视着这一切,安孜枫没有注意,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沉睡的宁衣然身上,只有此时此刻,他才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心意,亦只有此时此刻,他才可以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门外,石家兄弟看了好一会儿,才偷偷的互相拍着手悄悄离开,回到铺了稻草的墙边,两人窃窃私语着交谈着,为刚刚见到的那一幕感到高兴。 漫长的夜在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时宣告结束。 宁衣然缓缓睁开眼睛,手臂的酸涩提醒了她,她很快便想起了昨天的事,忙站了起来看向李婶,换下她额上的布巾,手一摸,烧似乎已退了,她不由松了口气,高兴的转身,才察觉身上多了一件衣衫,取下一看,认出是安孜枫的衣服,心莫名的欢跳起来。 宁衣然就这么站着,手捧着衣服怔怔的看着,忽然间,门推开了,安孜枫走了进来,看到宁衣然手中的衣服,有些不自然。 宁衣然低着头想了想,才缓步上前将衣服递给他,轻声说道:“天凉,还是穿上吧。” 安孜枫眼神闪烁着,无语的接过,没等他穿上,宁衣然已低着头走到了门边,他不由有些失望,低下头慢慢的穿着衣服。 “谢谢。”宁衣然背着说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安孜枫手一顿,听到她出去才侧头看着房,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在几人精心的照顾下,李婶的烧很快便退了,只是一时没力气下床,几个人便继续留下照顾,替李婶收拾院子,劈柴提水洗衣做饭,细心又周到,让李婶感激不已。 李婶没事了,宁衣然总算放下心来,这几日,她几乎夜夜守在床边,每天早上醒来,身上都披着安孜枫的衣服,每日她都是无声将衣服还给他,他亦是沉默的接过穿上,几乎没有什么交谈,但是两人的心里却雪一般的亮,似乎两人约好了似的,谁也不去提以前的事,谁也不去打破这短暂的相处。 “宁姑娘,宁姑娘。”石河去宁家打探消息匆匆而回,焦急的语气让正在为傻姑梳头的宁衣然心“咯噔”了一下。 “石河,什么事跑这么急?”安孜枫正帮着李婶劈柴,见石河大呼小叫的跑进来,不由皱眉。 “宁……宁捕头回来了。”石河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徐捕快也……也回……回来了。” 宁衣然一惊,看向安孜枫,两人交汇的目光中皆有着难言的伤感。 “回来就回来嘛,干嘛大惊小怪的。”石山提完了水正从房里出来,有些埋怨的说着石河,“宁姑娘,你终于可以放心了,看你这几天,饭都没吃好。” “他们人呢?”宁衣然隐隐有些不安,今天一早起来,她的眼皮子就没停止跳动过。 “他们……他们……”石河抚着胸口努力的说着。 “好好说话,别急。”安孜枫放下斧头站了起来,他已看出石河的不对劲来了。 “宁……宁捕头受了重伤,是被抬下船的,徐捕快也挂了彩了。”石河眼一闭,终于说完了。 “什么……”宁衣然手一颤,手中的木梳子掉到了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最担心的就是老爹此去的安危,没想到现在真的出了事,怔怔的看着石河好一会儿,宁衣然忽然跑了出去。 安孜枫忙追了上去,一把搂住宁衣然的腰,施展轻功跃上房顶飞速往宁家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