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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慈母

    这是之前写着玩的,现在还在回想之前的设定,洪荒这篇暂时要下周才更新,暂时把这个贴出来,大家随意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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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圈紫光自天而降,青鳞自是大吃一惊。只是它之前一气吞下六枚朱果,却是当真贪心了,只这片刻功夫间,便有一道热流自它腹中升起,直冲顶门,饶是它陡然惊惧下尽力支持,亦没能坚持得住,脑袋一沉,再无知觉。

    这时,那遁光中已是显出两人身形来,其中一人形容尚未长成,看去不过十三四年纪,另一人倒是要年长些,但也不过二十上下罢了。这二人御风而来,凭空而立,衣袂翻飞间恍若仙人也似,再细看其长相,当真灵韵天成,好俊秀的人物。只可惜,此时这紫盖峰上除他二人之外,只有贪吃到昏过去的小蛇一条,暴怒到几乎发疯的木魈一只,以及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的猛虎一摊,却是没人为他俩这般卓绝风姿欢呼喝彩了。

    那木魈被那圈紫光隔绝在朱果树之外,当真越发愤怒欲狂,只它无有御风之术,飞行之能,只好捡取石块儿,发狠朝那凭空而立的两人狠狠砸去。两人中稍长的那个皱皱眉头,朝另一人道:“李师弟,这木魈本是秉山间戾气而生,天生恶种,若是平常没遇上也就罢了,这一回既是犯到我手上,少不得要为山间除此一害了。”

    原来,这两人乃是修行中人,正是此地元晨山门下,这一回出来正是因其师长炼丹须得朱果入药,这才结伴而来。那年纪大的,姓王名瑞芝,乃是师兄,那年纪小的姓李名嘉禾,正是师弟。李嘉禾听得师兄欲要将那木魈诛戮,不免犹豫道:“师兄,那朱果本是这木魈守护之物,我们这番前来采取,已是侵夺它物,若是还要将它诛绝,岂非太过?”

    王瑞芝听他如此说,倒并不生气,只想了想道:“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我们修行中人,若想真正成就,当真难得很了,你看我们元晨山上下这许多人,这许多年,真正成就仙业,得大逍遥的,又能数得出几个来了?这世间事,你若要比旁人做得好,便逃不过一个争字了。当然,我们修道的,体天心而悟,秉道德而行,便是要争,亦不可失了本性,肆意而为。便好比这朱果,若非是这木魈守护,于师兄我而言,取了自家所需之后,便将剩余的都留给它也无不可,再甚至,顺手给它一番造化也是等闲。可今日我瞧它这番恶行恶状,心甚恶之,却是必欲杀之而后快了。”

    李嘉禾听自家师兄如此说,便也不再多言,他也是一时心软,若说要是为了个山间恶种与自家师兄起争执,那可真是脑袋进了水了,他却绝对不会。王瑞芝见此点一点头,复又向他道:“这木魈在这紫盖峰上亦有两百多年了,若论其寿数,只怕还要更长久些。其爪牙锋利不在寻常飞剑之下,若要诛杀,也非这样容易呢。”说着,王瑞芝扬手一甩,便见一蓬红芒坠星也似朝那木魈打去,却是他新近炼的一葫芦丁火星砂。这丁火星砂倒非天地生成,乃是采取五行精英,各按法诀收摄天地灵机而成。王瑞芝的这一葫芦神砂,本质含得火土二行精气,又于每夜浴炼星光,七七四十九日方得初成,日后时时养炼,威能方会更胜,此时用出来,那木魈固然被打个手忙脚乱,可若说一举建功,却还不能。

    不过,王瑞芝早知这木魈之能,这一蓬星砂不过惑敌之用罢了,待那木魈被引住心神无暇旁顾之时,王瑞芝这才窥准时机,抖手一掷,便见一窜火星奔那木魈当胸而去。那木魈吃惊之下再顾不得抵挡那丁火星砂,匆忙之下只来得及抬臂一挡,却哪料到那一窜火星当真锋利,竟是打穿它的手臂,透心而过了。那木魈吃此一招,当真再无活理,只是它生机旺盛,却是一时不得立死,口中嗬嗬有声,状极痛苦。

    王瑞芝虽厌恶它秉性恶劣,却也不会让其受此等折磨,骈指一点,便有一点剑光飞射而出,叫这山间恶兽顷刻了账。李嘉禾见自家师兄出手利落,也不由赞叹:“师兄这一件五火攒心钉当真犀利。我听闻,那木魈乃是山间木气所钟,有那年深日久的,会在脑中形成一块儿青灵髓,可算是木行精英,不论炼丹炼器,俱是妙材,也不知这一头木魈可有这等造化也无?”

    王瑞芝见自家师弟并未迂腐到不去取那木魈身上宝材,不由暗暗点头。若是为了自身私利一味杀生取宝,那修行的,必不是“道”,可若是似现下这般,杀都杀了,却还一味迂腐,不肯取宝,那便是十足的愚人了。至于说是不是为了取宝而找别的借口去杀生,你欺天欺地欺世人,难不成还能欺心么?

    王瑞芝见自家师弟一副好奇模样,便压落遁光,让他亲手去取那青灵髓。果然,那木魈脑中一团青光晶莹剔透,吃那日光一照,七彩流光散碎,好不耀人眼目。王瑞芝见此叹息一声:“可惜,可惜,却还欠些火候,不曾真正成形。师弟你出来时不是还跟师父讨了一方温玉匣么?却是正好拿来盛装这未成形的青灵髓了。”

    李嘉禾却不觉得沮丧,他未曾出过山门斩妖除魔,这还是第一次收取宝材,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答应一声,取出一方温润洁白的玉匣来,将那青灵髓收入其中。

    这方事毕,二人却也不着急去取朱果,而是先来到那奄奄一息的猛虎身旁。李嘉禾见那猛虎胸腹破开,鲜血淋漓,显是伤得极重,却还挣扎着一时不死,一时心中也不由恻然。王瑞芝亦是感慨:“我观这母虎气血大损,精元不足,想是方才生产过不久。它来这紫盖峰上找那木魈拼命,只怕是它孩儿有什么问题,须得这朱果救命呢。”

    李嘉禾听王瑞芝如此说,却是不由一惊,忙转头细瞧那猛虎神状,心中连道果然,又想师兄必是感慨这猛虎慈母心肠,恶了那木魈,这才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心里这般想,脸上便带出些神色来,王瑞芝见了,哪还有不明白的,却是出声道:“师弟,我知你心中如何想,但我有句话却要跟你讲明了。我杀这木魈,诚然跟这母虎有绝大关系,但我杀它,实实在在是因为我想杀它,这因果跟那母虎再无干系了。这木魈既是我杀的,这杀孽便是我担了,跟旁的再无干系,这里面的道理,你可要细细体会了。”

    李嘉禾见自家师兄说得郑重,忙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王瑞芝最知自家这个小师弟的性子,知他从来不会敷衍师长之言,自己方才那番语重心长,想来他是入了心了。

    李嘉禾见那猛虎心中牵挂自家孩儿而苦苦挣扎,忍不住向自己师兄求情:“师兄,那母虎慈母之心难得,我想去将它孩儿寻来,好好救治,也算全它一番慈母心肠,你看可使得么?”

    王瑞芝听他如此说,倒不意外,只笑骂一声道:“你这小鬼精,心愿是自己发的,日后若要救治养护那虎崽儿,还不是得我们这一帮师兄师姐出人出力。罢了罢了,左右不过一只虎崽儿罢了,想必我元晨山中不缺它一口饭吃,你只管去救。”

    李嘉禾不由欢呼一声,复又严肃了神色,朝那母虎道:“我知你尚有孩儿牵挂,不忍离去。我已决意要去救护你的孩儿,将它养大,你且放心去吧。”

    那母虎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却自眼角淌下一行泪来,这才渐渐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