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微创手术
丁一松返回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他和叶丽诗还没有吃午饭，两个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乱叫了。他们到医院附近的一家拉面馆，一人吃了一碗牛rou拉面，然后抑郁寡欢地返回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手续办完，丁一松将叶丽诗送进病房，接着去给她买住院用品。 医院旁边到处都是小超市，他随便走进一家，买了面盆、毛巾、牙刷、茶杯、肥皂、手纸等用品，然后返回病房。 病房里叽叽喳喳，十分热闹，叶丽诗正和另外几个女病友聊得热火朝天。 丁一松面容疲惫地放下东西，伫立在一旁洗耳恭听。他发现叶丽诗适应性很强，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呀，她就融入到了病友的团队里。病房里住着五个女病人，都是宫外怀孕，除叶丽诗外，全都做了微创手术。他看到里边床铺躺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小美眉，不禁喟然长叹：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原来得这种病的人这么多，连十七八岁的小美眉也躲不过去啊！ 丁一松也饶有兴味地加入到女同胞的聊天行列里，聊着聊着就聊起了红包。他这才清楚，病房里四位动手术的病人，三位送了红包，一位没送。 “不送红包行吗？”丁一松忽然问了一句。 那位没送红包的女病人说：“我问过一个当医生的朋友，他说这种小手术送红包也行，不送红包也行，医生不会因为你没送红包就对你使坏，只是送个红包或许他们对你的照料会更周到一些。” 丁一松心里想，为了叶丽诗的生命安全，还是送个红包吧，以免出意外。一想到要送红包，他顿时觉得无奈，无助，无语，无辜。 晚饭还是出去吃的。 其实医院也有食堂，只是饭菜不甚可口，丁一松便决定出去吃。他们找了一家小餐馆，炒了几个菜。因为没心思喝酒，两个人便一人要了一碗米饭吃起来。吃罢饭，他们没有心情逛街，而是早早地返回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那位十七八岁的美眉是jiejie陪护，其她人都换上了热情洋溢的老公。年轻的老公们有的给妻子削苹果，有的给妻子揉腿，有的握着妻子的手喁喁情话，只有那位十七八岁的美眉落落穆穆、愁眉不展。她的jiejie压低声音和她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一会儿美眉竟嘤嘤哭起来，哭得悲痛欲绝。 丁一松搞不懂，这位美眉都这样了，她的男朋友怎么还不照面，太不人道了。 夜里十点，叶丽诗洗漱完毕，卧床休息。 丁一松租了个小马扎，坐在床头。他倾身向前，胳膊肘架在膝盖上，双手支撑着脸看着她。她的眼睛像两汪潭水，眨一眨便碧波粼粼。她一句话也不说，神情专注地看着他。他觉得她好像用眼神在跟他说话。趁着别人不注意，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隔上几秒钟又吻了一下她的腮，直到她朦朦胧胧地睡去，他才困乏地趴在床边，闭上了疲惫不堪的双眼。 其实，丁一松完全可以租个折叠床躺着休息，那样会舒服许多，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倒不是心疼那几个租床钱，而是怕自己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影响整个病房的美眉休息，更怕叶丽诗嫌他没心没肺：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护士来给叶丽诗抽血，抽了四小玻璃管。下午三点多钟，血检报告出来了，确定是宫外怀孕。 “是想吃药治疗，还是想腹腔镜？”负责叶丽诗病房的女医生问。 “有什么区别吗？哪种方法好？”丁一松看着女医生。 “吃药是最保守的方法，通过药物杀死胚胎，再由自己身体慢慢吸收。但是，吃药有风险，这个风险就是可能杀不死，到头来还得手术。” “那腹腔镜呢？” “腹腔镜呢，是现在运用最广泛的一种方法，说白了就是在患者肚子上打三个洞，肚脐一个，肚脐两边各一个，用探头插进去，发现胚胎就可以取出来。” 叶丽诗惊恐万分地问：“肚子打三个洞，疼不疼啊？” 女医生说：“做手术的时候打麻药，你感觉不到疼。麻药过了有点疼，不过比起开刀来，简直好太多了。” 丁一松看着叶丽诗说：“那就做腹腔镜吧。” 叶丽诗惴惴不安地“嗯”了一声。 女医生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九点做手术，今晚和明早，患者不要进食了。对了，你们再准备一个便盆，一包产褥巾。” 丁一松说：“没问题，我马上去买。” 晚上，叶丽诗破天荒地没有吃饭。为了明天的手术，她尽管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也竭力忍着。她躺在病床上回肠百转地左思右想，直到很晚才睡去。 早晨起来，叶丽诗依旧没有吃饭。或许是饥饿的缘故，她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一会儿，女护士来了。女护士是个二十一二岁的美眉，她扫视了一眼病房，把男同胞统统撵出去，然后让叶丽诗脱掉裤子。 叶丽诗腼腆地看着女护士，不知道脱裤子要干什么，又不便多问，只得羞羞答答、磨磨蹭蹭地脱。她磨叽了半天，总算把裤子脱掉了，接着就被女护士一番折腾，折腾得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先是将液体灌注到她的结肠里，灌得她跑了好几趟厕所，然后就是备皮，再接着是插导尿管，弄得她浑身guntangguntang的，脸上的肌rou也变得僵硬，看着不像哭也不像笑。特别是其间女护士说给她“备皮”时，她一愣，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后来女护士一解释，她的脑袋“轰”地一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原来这样就叫“备皮”呀！事后她觉得“备皮”这个词还是比较雅致的，起码不那么直白露骨。 上午九点，护工推着手术床来接叶丽诗去手术室。丁一松在病友老公们的帮助下，把叶丽诗抱上手术床，一直把她送到手术室门前。在关门的一刹那，叶丽诗和丁一松目目相觑，她眼圈也红了，一脸的凄惶和焦虑。 丁一松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突然举起右拳挥了挥，嘴里喊着：“老婆我爱你，坚强一点，坚强就是胜利！” 叶丽诗抖抖簌簌进了手术室，惶恐不安地等候着手术的到来。因为麻醉师还没到，手术开始不了，帅气的男医生和漂亮的女护士喃喃细语地调起情来。 “小丽，你的眼睛很好看，比我老婆的眼睛好看多了。”帅气的男医生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是吗？”漂亮的女护士瞥了他一眼。 “是啊，你不仅眼睛好看，皮肤还比我老婆的皮肤嫩，我最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 “我比你老婆小好几岁，肯定皮肤比她嫩呀！” “皮肤嫩不嫩不在年龄大小，有的女孩才十七八岁，皮肤就疙疙瘩瘩的，显得老气横秋……” “也是哈！” “你不但皮肤嫩，而且还白，是一个男人都喜欢。” “你喜欢吗？” “喜欢。” “可惜呀，我们认识的晚了点。” “不过，如果真娶了你，我可能镇不住你。” “不会吧，我很温柔的……” 就在这时，麻醉师走进来了，医生和女护士的热聊戛然而止。叶丽诗有点遗憾，如果麻醉师再晚来一会儿，她就能听完医生和女护士的全部热聊内容。然而遗憾归遗憾，她还是要感谢医生和女护士充满情趣的热聊。因为他们有趣的热聊，让她缓解了手术前紧张恐惧的心理。 麻药是用注射器直接从叶丽诗的手腕部位打进去的，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模糊在一点点地逼近，恍恍惚惚中，她还在木讷地想一个问题：丁一松见了漂亮美眉，会不会也这样热聊呢？ 想着想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