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帅
随着黄毛的一声喊，几个小混混向莫瑞冲了过来。 我心里不禁为莫瑞着急，毕竟人数比较悬殊得厉害。今晚上已经害得人家输了跑车了，要是再连累被揍成大熊猫，那我这罪孽真是大了。 还好，莫瑞并没有被揍成大熊猫，虽然身上挨了两拳，但似乎对方更惨一些。 一个小混混张牙舞爪地向莫瑞打过去，莫瑞头一歪，伸手就拿住那人的手腕，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那人的手就被扭到了背后，从手的变形程度和那个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来分析，那手应该是断了。 我不懂打架，但我觉得莫瑞好像比几个混混要专业很多。他并没有挥拳和对手乱打，大多数时候他都在闪，然后瞅准机会忽然出手，要么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脆弱部份，要么就是把对方的手折到一个变形的角度，几个回合之后，几个小混混躺在地上，有的抱着手，有的捂着眼睛，再也不起来了。 真一出众不敌寡的好戏。我的酒意还在，一看危机解除，竟有些兴奋，不禁鼓掌：“小瑞哥好帅……” 我的夸奖还没说完，就被莫瑞射来的刀子般的目光给打断，逼得我把没说出来的词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行为实在很傻很蠢。 莫瑞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醉了？” “嗯，头晕。”我说。 “今晚连累我输了这么多，三天后，给我赢回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一般来说，‘生不如死’这样的词都是用来威胁人的，因为要做到让人生不如死，其实挺难。但当这个词从莫瑞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却觉得他能做到。 因为他脸上全是冷漠，眼里全是冷洌，没有一点的温度。从他在包间里当众脱衣的行为来看，他是一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一般来说，能够我行我素的人，不是白痴，那就是有强大实力支撑的人。 所以我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让我生不如死，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点了点头，被湿衣服包裹的身体寒意更甚。 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又赌喝酒，但我不敢开口。如果再赌喝酒的话，我肯定还是输，毕竟两三天的时间要想提高酒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下一次，玩点新鲜的，不喝酒。”莫瑞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阴阴地笑了一下。 那些被打倒的混混看着我和莫瑞，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他们肯定是想不透我和莫瑞是什么关系，莫瑞出手帮我，但却又对我毫不客气，一副鄙视我的神情。他们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也想不通。 莫瑞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水仙花，你能走路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能走，但我肯定走不快，我要是走路回去，肯定会被黄毛他们给追上，到时我又悲剧了。 我看了看莫瑞的越野车，心想他问我能不能走路，应该是要开车送我回去吧？如果他送我回去，那我就安全了。 莫瑞走到黄毛身边，伸出了手。 黄毛被打得很惨，有些恐惧地看着莫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一百块。”莫瑞说。 “凭什么要给你钱……”黄毛的话还没说完，莫瑞一脚踢在他脸上，黄毛嘴角顿时渗出血来。 我看了都觉得疼，莫瑞下手真是狠，在学校我也经常看到男生们打架，但我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下手这么狠的人。 黄毛不敢再吭声，忍着痛摸衣袋，然后摸出了一百块，递给莫瑞。 莫瑞却没有伸手去接，向我抬了抬下巴。 我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钱是给我的。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从黄毛手里接过那张一百块，黄毛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敢直视他，慌张地接过钱，捏在手心里。 莫瑞向他的车走去，打开车门上了车，摇下车窗，示意我过去。 我赶紧过去，伸手准备打开车门上车，他却吐出一个字：“滚。” 我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嫌弃我脏，不让我坐他的车，问黄毛要一百块，是给我打车的钱。 我向他鞠躬，“谢谢你小瑞哥，谢谢你救我。”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我。 我挥手拦了一车出租车，上了车后向他的车挥手，他摇下了车窗，完全不理。 车行了一段路，出租车师傅忽然问我，“姑娘，后面那辆悍马一直跟着我们，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哦了一声，回头去看，果然看到钟瑞那辆越野车在后面跟着。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要说认识吧，好像并不认识，要说不认识吧，但和他又有不少的交集。 “是我朋友。”我轻声说。 “哇，姑娘，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还坐出租啊？哦，我知道了，和男朋友吵架了，自己赌气坐出租车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 “不是的。”我想解释后面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男朋友，但如果我说了，司机肯定不相信，我索性闭嘴，懒得解释。 到了学校门口后，我下了出租车，我以为莫瑞还会跟过来，但我发现他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 因为前一天淋了个透，第二天感冒很严重。 虽然懒懒的不想动，但考虑到欠了张松那么多钱，不上班也不行，只好强撑着来到公司。 才到半路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家里打来的。 爸爸在电话里说，让我再想办法弄点钱回去，说如果明天拿不到钱，人家就要砍他和我妈的手。 我说我不是给你汇了十万块，为什么他们又找上门来？吱唔了半天，他终于说出实情，我汇给他的十万块，他没有拿去还债，而是拿去扳本了，结果本没扳回来，又输了个精光。 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才到公司楼下，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mama打来的，她说让我不要管我爸，人家真是要砍手，那就砍好了。电话里很吵，我能听到旁边人的骂声，确实是有人在家里要钱。 我心又软了。虽然我爸混账，可他毕竟是我爸，他生我养我，没有他，又哪里来的我。我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砍他的手，更不能让我妈受到伤害。 直播的时间还没到，我来到张松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人应，但里面又好像有动静。我侧耳听了听，还真的有声音。 “松哥，你好厉害哦……” 是亚宁的声音。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门却开了，“小陆珊，找我有事？”张松一边拉着拉链，一边问我。 我脸一红，本来想说借钱的事，但又开不了口，毕竟我才预支了十万，我要是再开口，张松答应的可能性很小。 我是个新人，给公司几乎还没创造什么效益，偿还能力也几乎没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这时亚宁一边系裙带一边走了出来，脸色微红，额头还有细微汗珠。当着我的面，弯下腰用纸擦拭腿上的液体。 我转过头，不看他们。 “小陆珊，有事进来说。”张松说，然后扭头看看亚宁，示意她先走。 亚宁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冷冷地白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垂着头走进张松的办公室，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地上扔着卫生纸。张松若无其事地用脚踢了踢那些纸，示意我坐下。 “小陆珊，难道又是想借钱？”张松笑着问我。 我脸更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这么急着用钱？”张松问。 “家里有事。”我轻声说。 “这次要多少。”张松问。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张总，我最多能借多少？” 张松上下打量我一下，表情玩味，笑着说你要多少，就给多少。 “我要借三十万。”我声音更低了，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这不可能。 “好。”张松竟然答应了。 我抬起头，看着张松，“张总，您答应了？我真的可以借三十万？” “可以啊，不过，钱我要算利息的，你要努力工作来还钱。”张松说。 “好，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谢谢张总。谢谢。”我连连鞠躬。 “不用谢，好好工作就行了。小陆珊，我看好你哦。你肯定会红的。”张松伸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向后缩了一下，他面色有些不悦，但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去准备吧，钱我会给你的。” “张总，我急用，能不能尽快？”我问。 “这一次，你要先做事，我再给钱。你先去准备直播吧，直播完后等安排。”张松说。 出了张松的办公室，我电话又响了，电话里mama的哭声：“珊儿，你爸的手指又被他们剁了一根了，说明天中午之前如果不给钱，就要把我和你爸的手都砍了，我听你爸说你能借到钱，如果能借，那就借点钱过来先还上吧，我的手要是被砍了，那以后还怎么干活啊？” 我心痛如绞：“妈，你告诉他们，明天中午以前，我一定把钱给他们，一次性就还上三十万。” 张松虽然是答应了，但我心里却越发地不安起来，他说要先做事再给钱，他要我做什么事，可以值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