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规则
桌子上排开一大堆杯子，杯子里倒满了酒。 邹昆看了看我，画过的眉挑起，露出邪笑。“规则懂么，meimei？” 我摇了摇头。 “规则很简单，一次一杯，不许停顿，不许喘气，同时喝，喝到最后吞不下者输。最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吐，先吐者输。重要的事说三遍，不许吐，不许吐，不许吐。”邹昆阴笑着说。 琉璃杯很大，里面装满淡黄色的液体，nongnong的酒味充斥着房间，不是啤酒，是洋酒，高度洋酒。 “我不行。”我低着头嗫嚅道。 邹昆发出一阵笑声，“莫瑞，她说她不行，不如你直接认输，把车钥匙给我？” 莫瑞终于抬起头看向我，狭长眼睛射出冷光，让我不寒而栗。“你不行，你到这干什么来了？” 我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张松只是说让我认识几个老板，可没说要喝酒，更没说要把我们当赌具来赌，更没说赌输的人，会输价值几百万的跑车。 我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能撑得起这么危险的赌局？如果输了，把我切成一片片拿去卖，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我想逃，但我知道逃不了。 见我不说话，莫瑞吐出一个字，“喝。” 他的声音绵绵的，阴柔而又略带磁性。语调平淡，却又透出凛洌寒意，让人根本不能拒绝，不敢拒绝。 亚宁看着我退缩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她混迹这种场合肯定不是一次两次，而我是新手，她料定会赢我。 “ready？go！”邹昆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亚宁笑靥如花，伸出涂着紫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伸向酒杯，端起最前端的一杯。向我示意。 我看着那酒杯，心想这一杯下去，我应该就会吐，然后莫瑞就会输掉他的车。 莫瑞又看向我，刀子一般的眼光再次扫射过来。我心里一凛，硬着头皮也端起了一杯。 亚丁一仰头，将杯里的淡黄色液体往樱桃小口里就倒，锁骨迷人，她喝酒的姿势很好看。 我将酒杯凑近嘴唇，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醺得我眼睛微微闭了一下。我闭上眼睛，把酒往嘴里倒 辣，还有些微苦。 一口吞下去，酒到哪辣到哪，我闭上眼睛，咕咕地往下咽，喝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恶心反胃，眼泪呛了出来。 总算拼命地咽完最后一口，伸出手捂住了嘴。 我想吐。 “吐了就输。”邹昆笑着点燃了一根烟，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看了看莫瑞，他一脸冷漠，含着烟，手里玩着一个精致的火机，不时把盖子掀开，又放下，又掀开，发现清脆的叮叮声。 “会喝还装清纯，绿茶表。”亚宁冷笑一声。 然后她又开始端起第二杯。向我示意开始。 胃里一片guntang，不时往处面冒酸水，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没有人让我停下的意思。 只是凑到鼻子前，那股酒味就已经快让我吐出来。我张开嘴，又往下倒。 翻江倒海的难受，我闭着眼睛，像喝毒药一样往下咽酒。第二杯竟然又让我喝下去了。 莫瑞玩着手机，站了起来，“继续。” 然后他向洗手间方向走去，我已经憋不住了，也往洗手间方向走，眼看他就要先进入洗手间，我顾不得许多，伸出手试图把他推向一边，我自己先吐。 但他身材高大，我根本推不动，手上一用力，胃里更难受。哇的一身吐了出来，喷到了他的衣服上。 包间里一下就没了声音，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住了。 我不但输了他的局，我还吐了他一身，邹昆之前就说过，先吐者为输，这意味着，就算我现在回去一个人把桌上的酒全喝光，我也是输。 莫瑞垂头看我，脸阴沉得吓人，那眼神似要把给吃掉，不对，是要把我剁碎。 “对不起小瑞哥，对不起……”我慌忙跑到桌上去扯纸，准备擦他身上的秽物。 在我准备把纸往他身上擦的时候，他一耳光扇了过来。 他用力重，而我此时酒已经快醉了。脚步本来就漂浮，在他的重扇之下，摔倒在地。 他脱掉自己身上的针织衫，扔在地上。低头看休闲裤上还有秽物，他开始解皮带，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旁若夫人地把裤子也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四角裤。 我醉眼中看到他肌rou结实，一丁点赘rou都没有，完美的线条，充满活力，还有诱*惑。 “小瑞哥好身材。”陈伟女伴轻声赞道。 “我的也很好，回头让你见识。”陈伟酸酸地入，伸手捏了一下那个女伴的下巴，那女伴温顺地贴到了他的胸膛。 我坐在地上，还是想吐。但我强忍住了，头越来越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莫瑞走回去坐下，拿出电话，“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小瑞哥，不好意思，车钥匙我就先收下了。”邹昆伸手将莫瑞面前的车钥匙拿了过来。 莫瑞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的几百万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努力爬进了洗手间，再次吐了个天昏地暗，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出来的时候，亚宁已经贴到了邹昆的身上，莫瑞光着身子，蜷在沙发里抽烟。 我走过去，双膝一软，“小瑞哥，对不起，车我赔不起，但衣服我可以帮你洗干净，对不起……” “滚。”莫瑞吐出一个字。 我本来再想说点什么对不起的话，但看到他阴沉的脸，刀子一样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踉跄着向房门外走去。 “水仙花，你不再玩会儿？”邹昆饥笑的声音传来。 我没说话，我只想快点滚，滚出这是非之地。 头晕得厉害，勉强走出会所，脚已经软得再也迈不出去，我缩在会所门口，继续干呕。 天忽然就下起雨来，四周的物体越来越转得厉害，我担心继续呆在这里，一会出来后被莫瑞遇到，又要挨打，只好踉跄着走入雨中。 酒精上来，意识慢慢模糊，分不清楚方向了。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喝过这么多酒。 也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最后实在支撑不住，靠着路灯想休息一会，但脚不听使唤，坐在了地上，就再也起不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雨慢慢停了，我全身也已经被淋湿，头脑稍清醒了一些，但还是走不动路。想拦辆出租车，但发现出来的急，包落在公司里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这时几个叨着烟的年轻人向我走了过来。 “小妞，在这等生意？什么价？”一个黄头发的问。 我没说话，我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敢说话。 “哇，好大的酒味，喝高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几个小混混将我围起来，嘴里说着些调笑的污言秽语。 “这妞醉了，咱们哥几个今晚还真是运气不错，还能拾到美女，带回去吧，今晚集体开荤。”黄毛说。 “咱们谁先来？划拳排顺序吧。”一个混混说。 “是老子先发现的，当然是老子先上。”黄毛说。 “你们走开，不然我报警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哇，报警，我们好怕怕，快报啊，你不报，我们可就要抱了哦。” “动手。”黄毛叫了一声，两个小混混向我扑了过来，一人架住我一只手，我张嘴就咬，其中一个吃痛，给了我一耳光。 “臭娘们，还敢反抗，一会弄死你。” 我被他们架着向一个巷子走去，我心想完了，这是刚出虎xue，又入了狼窝，眼前的几个混混，比莫瑞他们还要可怕。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驶过来，溅起地上的积水，洒在黄毛他们几个身上。 “草，会不会开车，尼玛逼，开悍马了不起啊？不长眼吗？”黄毛骂道。 那越野车没有停，径直疾驶而去。 黄毛他们几个指着车驶去的方向大骂，“什么玩意儿，开好车装逼？靠！” 那辆已经开走的车，却又忽然驶了回来，准确点说，是倒了回来。 “妈的，他竟然敢开回来，有钱了不起？他溅了我们一身，让丫的赔钱。”黄毛说。 “对对对，敲诈丫的。”另几个小混混马上附和。 车停下，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体恤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我眼光瞥过去，看到他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和镀白金的腕表。手里玩着一个火机，盖子掀起，又落下，发出叮叮的声音。 “小瑞哥，救命。”我当即大叫。 莫瑞换了一身黑衣，紧身体恤，黑色七分裤，慢慢地走过来，旁若无人的盯着我看了一下，“水仙花？” “小瑞哥，救命。”我赶紧说。 “下次，记得帮我赢回来。”莫瑞完全不顾眼前的处境，自顾自地对我说。 “好，我下次一定帮你赢回来。”我赶紧点头。 莫瑞伸出手，啪啪地拍打我的脸，“真的？” 他不是轻轻地拍，是扇耳光一样的拍，或者说，那直接就是在扇我的耳光。我的脸被抽得火辣辣的疼。 我带着哭腔，“我下次一定帮你赢回来。求求你，救我。” “我草尼玛，这孙子谁呀？装逼装到老子面前来了，滚尼玛的蛋。” 旁边的黄毛对于莫瑞旁若无人的态度忍不下去了，一脚向莫瑞踢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莫瑞怎么就伸手捞到了黄毛踢过来的腿，用力一送，黄毛就往后退去，莫瑞紧随而至，一拳打在黄毛的鼻子上，黄毛痛得叫出声来，捂住鼻子弯下了腰，“揍他，往死里揍，我草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