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附身
“吴……”我喊了一声，吴君芳立刻竖起手指，示意我不要说话，她看起来很憔悴，虽然穿着脸色都和见她的时候之前一样，但是眼神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我要走过去，她摇摇头，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心里特别愧疚，我其实想跟她说，那天答应那个老太婆的事情不算数，我之前误会她了，可当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外面是空荡荡的街，路人都不敢过来，就算是走这边也绕着走，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里的人孤立了。不管到哪里，我的运气好像都不怎么好。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总觉得之前凸出来的脸好像已经不再了。 心里很失落，我又不敢在外面就站，回到祠堂就更憋屈，说是守灵怎么和囚禁一样。五千块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可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也许就不应该走这边这条路。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印堂发黑，最近倒霉的事情遇得不少啊。”一个老人家的声音在我身后出现，可我在这破祠堂，怎么会有其他人。 经过昨天，我也警惕起来，小心再小心的看了看，那人却是站在井边的，拄着一支龙头拐杖，看样子像个算命的，鼻间架着黑色墨镜。 我没出去，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只有半人高的篱笆墙倒是把他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了胸口以上的位置，他弓着腰，好像看不见。 “小兄弟，你快走吧。离开这里，莫要害己，也莫要害人了。”老头子又开口了，我注意到他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墙头，或者说盯着地面。 “你在说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那老头应该是人，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至少他的身上没有昨天那群家伙给我的异样的感觉。 “就是你啊小兄弟，你家中有事。”老头子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定定的站住，好像在等我过去。 他知道我家有事？ 我心头一紧，虽说这种算命的，多半是编瞎话来套人，但是这人看不见，就算看得见我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他应该骗不着我什么，万一是个真的，说不定我还能让他给我想个办法逃开那两个鬼，再带着吴君芳离开。 我思虑再三，小心的过去。 那人知道我靠近了，十分欣慰的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搭在篱笆土墙上，那双手看起来干干净净，像是个拿笔写字的。我见状，心里也放松了一些：“老人家，你说我家里有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解决办法？” “此事自有天命，这是你命中劫难。但你命中有贵人，可逢凶化吉。小兄弟，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给你摸摸骨……”老头子说着的，摊开一只手，我正要把手放上去，只听身后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那老头一听，手一伸想抓住我，我这次反应快，把一缩猛地推开。那老头见状，竟探身子过来做事要抓我，他动作太大，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就这么掉了下来，化作两块石头。 我一看就知道不好，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那老头抬起头来，脸上愤懑不平，我一看吓坏了，他竟然就是是昨天那个自称是死者爷爷的老头子！ 他的表情变得特别奇怪，也算不上狰狞，就是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好像又很害怕，他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让我过去，被害怕，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我二爷。 我也愣住了，就正好是这么个空当，我见他冷笑一声，整个人眼前发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了，抬腿就要往他那边走。 这时一个人狠狠拉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拉摔在地，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火辣辣扇了一巴掌。 “李强你给老子清醒点！”刘老道的怒骂声，终于让我回过神来，我再去看那墙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心知是着了那老家伙的道，是刘老道再一次救了我一命，我赶紧朝他拜了一下：“谢谢刘师傅，要不是你，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你小子要再不小心，就是有十个我，你的小命也没了！”刘老道那个生气，连着骂了我十多分钟。 他本来是要去找医生问问这边的情况，被那边男方家父母拦住了，带着他去见了之前给男人算命的神婆，那神婆可不一般，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恰好路过他们家，把他们家遭遇的情况直接说了一通。 男人父母是深信不疑，连忙让神婆看有没有救法，神婆也给了几个法子，但是她说不敢进这女人周围，说了法子就要走，男人父母留也留不住，正巧看见刘老道就给拉过去了。 刘老道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一看那神婆就知道她此言不虚，神婆说自己此生作过孽，因游荡地方，救人一命也算是偿还罪孽，但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不愿多管此事，刘老道和她交流了一会，也没有勉强她，就让她离开了。 好在是那神婆确实是个好心的人，把这里的情况算了一遍，事无巨细也都给刘老道说了。这可就省了不少麻烦，那神婆还说我是个惹事的体制，不可让我一人待太久，他这才急匆匆赶回来。 好在他腿脚快，不然我就叫那老头子骗过去，多半是要被附身，然后被好好利用个够，利用完被杀，万一运气不好还会变成鬼奴。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谁知道就那么一小会功夫，我可是在鬼门关转了好几个圈，再不敢多话，只是对着刘老道感谢了又感谢。 刘老道摆摆手：“那老婆子也说，这是我命中该有的，若是熬过去，能得功劳一件，以后记上能给子孙结了个善缘。”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以前是不太相信这些，可现下倒是越来越迷信，刘老道听后摇头：“说是注定，其中也有数不清的变数，人始终是人，力量有定数，若世事都能算得个明明白白，那这个世上的人，不都去学算命了。” 我连忙说是，可心里想，那是那些人都过安稳日子，没像我这么倒霉，要是都来个一遭，保管人人都学算命去了。 刘老道一眼就看出我在想啥，他好笑的说：“你们年轻人现在不都在讲什么科学，我女儿就说过我好多次，我说这是封建迷信。” “你有女儿？”刘老道家我记得干干净净，不像是有子女陪着住的样子。 刘老道哼了一声：“我当然有女儿，还有两个，长得还好看。大女儿工作了，小女儿前年也到外面去上大学了，我那老婆子硬是要跟着过去，我拦不住也就随她了。有个人看护也好，女孩生得好，指不准会被带坏，坏了害人害己啊。” 我点头，可不是这样，现成的例子那屋里就躺了一个，刘老道之前说那女人据说就是长了一张十里八乡出了名漂亮的脸蛋，不然那么个身份，嫁人难啊。 “那你怎么没跟去？”我又问道，刘老道看起来身子骨不错，但是年纪也在那里，刘老道摇头，他这身本事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他女儿接不了他的班，他得找一个徒弟，不能让这本事在他手里断掉。 我顿时想说我可以，话还是没说出口，这事虽不是因我而起，泰半与我有关，刘老道未必愿意，而来我也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得走的更远，免得我弟弟说我食言再加害母亲。 守灵要守十日，刘老道总是傍晚过来陪着我守夜，白天回家睡一会，在研究一下能不能对付之前那个纸人，就这么过了五六天，有人陪着，那些怪事也没再发生，真当我放下心来的时候，却又出了一件事。 那正好是第七天的晚上，我在里屋睡着，刘老道在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下面抽水烟。我觉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木板震动的声音。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撑手就要起来往外跑，可我却发现我怎么都动不了！ 刘老道听见声音也立刻进来了，他死命按住我的手，一直大吼问我在做什么，可我回答不了，我意识到是我在床上一直抽搐，可我知道是知道，却只能瞪着眼睛，连摇头都做不到。 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一样，但是有知觉，我的脚不停踢着床板，木板上的倒刺扎进我的脚踝，一阵阵的痛，我觉得都流血了，可我就只能知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刘老道眼见就要按不住我，他抽了腰带就加上床单给我在床上捆得扎扎实实，我还在不停地挣扎，刘老道却跑了出去，我觉得自己手都要被拍断了，而且已经肿起来了，手心烫得心慌。 我也不能吼，不能叫的眼睛直直盯着那棺材，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一会，刘老道回来了，他手里端了一碗不知道啥的液体，过来就泼了我一脸，我终于停下折腾。刘老道没敢放我，又等了十多分钟，才把我解开，我的手已经被勒出了血印子。 但事情却远远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