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夫掐指一算
南小巷，位于西安西门不远，人流涌动，里面摆摊可以摆全天，全西安来说，都是个难得的好地方，不过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拆迁了，曾经很多可以摆摊的地方，都随着城市的建设拆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城市也是要发展的。 吴桐第一次去是吴强带过去的，那时候是摆在路口卖耳机，据说有时会有城管sao扰，稍微往里面一点就是村子管辖的地方，是收费的，城管一般不管，除非碰到大检查什么的。 周六，吴桐一大早就骑电动车来到南小巷，在入口处找了个好位置摆钱包。南小巷往里面是个菜市场，全天都有人卖菜，不像早市的市场一样，**点就结束了，别人买菜还要起个大早，所以这边大约八点后才慢慢人多。 “都是新款钱包，随便看看。”吴桐正蹲着玩手机呢，一个打扮妖艳的少妇过来挑钱包。 “这款有没紫色的？”这少妇挑来挑去，将辛辛苦苦摆好的钱包，翻得跟猪拱的一样。 “没有……”吴桐翻了翻白眼，并没有说什么，毕竟顾客就是上帝嘛，可吴桐无论怎么看她都像是上帝……请来的杀手。 “这款不错啊，怎么就两种颜色，没有粉色的吗？”少妇挑了一个带链子的钱包问。 吴桐真有直接打发她走的心，这人竟挑没有的问，不过也不能和钱过意不去，压制内心的烦躁，淡淡的说：“像你这么有成熟风韵的女人，又有气质，这款黑色钱包就挺搭配的，庄重高雅。” 女人天生就爱被人夸，被这一阵吹捧，少妇果然春色盎然起来，那样子恨不得抱着吴桐狠狠亲一口：“呵呵，是么，其实我也觉得黑色挺好看的。” “对啊，那就选黑色吧，毕竟黑色给人的感觉是稳重，庄严，高贵对吧。” “说得对，这个钱包多少钱？”少妇此时放佛跨越了时空，回到十八那年，那个美好含羞的青春年华。 “我看咱们挺有缘的，人海茫茫你偏偏能找到我买钱包，就收你38吧。” “虽然你的钱包不错，不过这价格有点太那啥了……” 这款钱包批发价是十五，吴桐见少妇这身打扮就是个爱花钱的主，深深替她老公同情的同时，也没打算手下留情。这款钱包虽然要价38，但在这个价钱比杜蕾斯还要透明的年代，就算你要8块钱，别人还恨不得给你搞价搞成个7.9。 “那就40吧，给你个整数好了。”正当吴桐觉得她认为价格高了，想给她降价成35，不料少妇直接说要给40，瞬间让吴桐觉得天旋地转：“这个怎么可以多收你钱呢，该38还是38。” “38对一个女士来说可不好听。”少妇微微一笑。 吴桐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果然是当局者迷，尴尬一笑说：“好吧，收你35.” “那好吧，35就35，剩下的3块钱我请你喝瓶水吧。”给完钱，少妇到对面的小商店买了瓶冰红茶。 “小伙子挺厉害的啊，这么小就知道学习做生意了。”少妇递给吴桐一瓶冰红茶，拧开手里的营养快线，抿嘴和喝了一口。 “还不是为了生活，那有啥办法。” “呵呵，以后肯定会成一番大事，我就住南小巷，有时间可以到我家坐坐。”少妇聊了一会，拿了一张吴桐的名片就走了。 今天还好是个阴天，摆摊的地方没有什么遮挡物，不然真要热死了。对面是一排门面，后面一排都是墙，吴桐周围这期间陆陆续续新添了几个摆摊的，有卖小饰品，耳机，还有算命的，一问都不是经常来。 人暂时还不多，摆了半个小时了，就只开了少妇的张。这期间还有个老奶奶级别的过来挑钱包，翻来覆去，还搞了半天价，吴桐耐心都快磨完了，就只差说：“祖奶奶，我不要了，送你了行了吧。” “嘿嘿，小兄弟，来算个命吧！”那个摆在吴桐边上，一脸狡猾笑容的老头子，招呼着吴桐。 吴桐深深知道，算命的把戏，玩的就是骗术，不过都是为了生活：“有啥好算的，那你算算我今天到底会不会找你算命？”吴桐想故意逗逗这个老头。 “算对了可是要收费的哦。”老头对着吴桐嘿嘿一笑，显然不占点啥便宜心里不舒服。 “好吧，算对了这瓶冰红茶是你的。”吴桐指着少妇给他买的冰红茶说。 “那好，正好也口渴了，那我就算算。”老头故意动了动手指头，然后说：“算出来了，你今天一到会找我算！”老头神秘一笑就去拿吴桐的冰红茶。 吴桐赶紧抓起冰红茶，往身后一藏：“你怎么知道我会算啊，还没赢呢就想拿冰红茶，我今天偏偏不找你算。" “小兄弟这样可不行了啊，要愿赌服输啊，你忘了我问你算不算时你说了啥，你说让我算算你今天会不会找我算命，这不是已经算过了吗？哈哈，冰红茶拿来吧！”老头抢过冰红茶，一饮而尽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算命的果然狡猾！不然咋坑人呢，吴桐只能无奈摇摇头：“好吧，你赢了！” “看来你很不相信算命这回事。”算命的高手，都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每个算命高手必须会的技能。老头从吴桐言行举止来看，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思。 “你问我信不信，那你说你信不信呢？”吴桐反问他。 “我本身就是一个算命的，你觉得我信不信？”不愧是混江湖的，这个回答，模糊不清，看似很有力度解释了他相不相信算命，其实答案不过是你自己内心猜测的。无非就是两种，他说他本身就是算命的，那他肯定相信算命。他说他本身就是算命的，那他肯定不相信算命，因为算命本来是假的，他相信那还不成傻瓜了。 “好吧，那你算算你今天会不会开张，当然是除了我之外的。”吴桐这次长了个心眼，不能把自己忘了，那老头可以轻而易举说开了，你算了一卦不是开张了吗？ “对了对了，是在南小巷能不能开张。”吴桐又想到，万一他说了能开张，但是在南小巷并没有开张，那找个理由说换了个地方会开张，那时候自己又看不到，随他忽悠。 老头呵呵一笑说：“生意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吴桐深深的鄙视了一眼这个老头，是啊，又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这句话如果开张了，老头会说，我早说了能开张，因为生意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万一没开张，老头会说，我早说了不能开张，生意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关键是生意没来，所以挡不住。 见吴桐并没有被自己的“神机妙算”折服，老头说：“报上你的名字，我今天会让你心服口服。” “吴桐。”吴桐说出了真名，看这老头想耍什么鬼把戏。 老头故作高深折腾了老久，然后说：“老夫掐指一算，你今天会倒霉。” “好吧，算不准该你倒霉了。”敢诅咒自己倒霉，吴桐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嘿嘿，等着看吧，算准了请我吃一个月鸡柳。”老头那表情好像吴桐已经把鸡柳夹到他嘴边一样，迫不及待想吃一口。 “你输了我就请你吃一个月鸡屎。” “好，一言为定。”老头也不生气，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西安空气中总是会夹杂些尘土，天空阴沉的云，像是厚厚的灰尘一样，将天都染黑了。偶然探头的太阳，总是会带来一股热浪，不过还好时间不是很长，不然真心没法摆了。 “小伙子，这里不能摆摊知不知道！”正在吴桐百无聊赖等待顾客上门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来到摊前，看样子不怀好意。 “还有你们，以后都不要在这里摆了听见没有！”老头说完吴桐，继续对着卖耳机和饰品的说着同样的话。 “为什么不能摆，这不就是大马路上吗！”吴桐觉得很不服气，毕竟摆摊的都摆成一条龙那么长了，还不叫自己摆。 “想摆可以，缴费就行。” 吴桐断定，这个收费的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来收钱的，正规收费的哪像这德行，不过吴桐还是决定缴费，毕竟这样摆的也安心些：“交多少钱啊？” “你这摊子两米，收你三百吧。” 尼玛，当时吴桐就火了，三百？我摆个摊一天才赚多少钱，居然要三百块，这不明显过来找事的吗，是不是算命先生故意叫来的？不然为什么会说算到自己会倒霉？不过也不像，算命先生虽然会忽悠，不过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我说三百一个月。”像是看出了吴桐心思一样，老头继续说。 “一个月三百，那一天就是十块钱了，那我交一天的吧，我摆一天好了。”吴桐恍然大悟一样，说完就去掏钱。 “不行，十块钱不要，一次必须交一个月，不然不能摆！”这老头居然对吴桐递过去的十块钱毫无反应。 “我这每天摆摊打游击不固定，交一个月不可能啊！”南小巷吴桐也是偶然才想到的，并不是经常来，习惯了每天找新市场，如果在这里卖不动了，那钱不白交了。 “那你快快收摊！”老头说完就要去抬吴桐的折叠地摊床。 “我X，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收！”在老头催促中，吴桐匆匆收完摊后，看到卖饰品和耳机的早就收摊走人了，唯独算命的还在那里继续摆。 “嘿嘿，小伙子，怎么样，老夫算对了吧，你今天倒霉事这不来了。”收费老头走后，算命老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吴桐。 “你明明就知道这老头会过来收费，然后会驱赶散摊和游商，这算什么算对啊。” “鸡柳。”老头笑声中，不忘记鸡柳的事情。 “为什么不赶你走，难道你缴费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你这糟老头会缴费。”这算命的如此狡猾，吴桐可不相信他真能交钱。 “鸡柳。”老头又说了这两个字。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去给你买。”吴桐对这老头快无语了，怎么就不吃出个禽流感来。 “鸡柳。” 吴桐：“……” “老板，这鸡柳咋卖的？”吴桐来到不远一个卖鸡柳摊前，心里还不忘想想怎么整整这个老头。 “小份六块，大份八块，你要大份小份？” “我要辣椒多的那份……”吴桐说完后意识自己说错了，马上改口说：“不是，不是，是大份，我多给你一块钱，给我加一块钱的辣椒进去。” “啊啊啊！辣死我了！救命啊！”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现在可以说了吧？” 鸡柳实在太辣了，老头倒也聪明，买了张饼，然后将鸡柳夹杂里面，边吃边说：“你知道也没用啊，我是上次给这老头免费算了一卦，然后说了些好话，老头就说以后想过来摆随时来，没人敢管你。” “帮我也说说好话啊！”吴桐觉得让这算命老头忽悠忽悠收费老头，倒可能还有点希望让自己摆摆。 “这个不好办，毕竟你摊子太大了，收费老头子和我也不熟，想想别的办法吧。” “指望你还真没啥用，还是我想想办法吧。”吴桐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除非换个地方摆摊，可西安能摆一天的地方，哪里有那么多呢，即使有好地方也轮不到你，除非人少的地方才没人摆，但那样的话摆起来也没啥意思，除非不在乎赚得少。 “要么你到里面菜市场周围看看吧，那里有专门收费的每天收，每次十块钱就可以了。”老头猛灌饮料，显然辣的不轻。 进去转了一圈，满满当当，还有很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扔一堆不摆摊但是也不让别人摆。更有人在空地上用粉笔画了个界线，上面还写着“此处有人，乱摆砸摊”。吴桐当时看到后，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啊，这么大地方，你不摆就算了，还不让别人摆，都是出来混饭吃的，好歹也让别人吃一口，而且还那么嚣张，写着乱摆砸摊。 当吴桐眼睛扫向地面，发现有写完字丢弃的粉笔头，他匆匆捡起，趁人没往这里看时，果断在“此处有人”后面加了个“已死”，变成了“此处有人已死”，然后扔掉粉笔头大步离开。 里面没有空摊位，外面老头不让摆，去别的地方又没地方去。吴桐左思右想，突然一拍脑门，然后打开装钱包的箱子，把每款带链子的钱包都拿出来一款，在脖子上，手臂手腕手掌等等地方，只要是身上能挂的地方全挂满了钱包，然后就站在之前摆摊的地方吆喝。 “你好有创意啊，钱包有了，模特也有了。”算命老头在一旁偷笑。 你别说，经过吴桐这番折腾，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当然也包括收费老头。 “你怎么还不走！”收费老头气势汹汹的过来问。 “我干嘛要走，我钱包多，我放身上在大街上炫耀一下不行啊！”吴桐懒得理会这个臭老头。 “不要在这里卖，想摆必须交月费！”老头毫不让步。 “我放身上，又没摆地方，凭什么缴费。” “你给他买包烟吧！芙蓉王一包就二十多块。”不远一个开轻卡卖西瓜的老头对吴桐说。 “不买！”吴桐也懒得花那个钱。 老头见从吴桐身上要钱似乎是没什么指望了：“行行行，那你放身上卖！” 过了没一会，一个卖手机卡的和一个卖袜子的来到吴桐边上，他们几下就把摆摊折叠床撑起来卖货，见有人一起了，吴桐也果断撑起折叠床，大不了老头子再来的时候我收就是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电话铃响，是兵兵，吴桐接起电话：“兵兵啥事啊？” “吴桐，房东让一个月交一百的停车费。” “我X，不是吧，你不是才三十吗怎么我要交一百。”吴桐和兵兵是在一个院子里的，车也都是放在一楼。 “那没办法，谁叫你买车不提前和房东打招呼的，一楼根本都没地方放车了，他说了你要么搬走要么每月一百停车费。” “好吧，到时候我去跟房东老太太谈谈吧。” 时间过得很快，这会不像刚来一样人烟稀少了，今天天气不热，很适合出来散步，所以人很多，生意也忙了起来，不像刚来时那样老长时间过来一个人问。 “这里不能摆摊！”收费的老头，又来干扰了，不过先是问候了那个卖袜子的。 “谁说不能摆！”见对方态度不好，卖袜子的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300一个月，要摆现在交钱，不摆收摊走人。”收费老头见卖袜子的很嚣张，也来了脾气。 “我摆你家了是不是？我摆大马路上咋了，就不收！”卖袜子的越来越横，毕竟也是，这里本来就是有城管管的地方，你还来收费，明显就是地痞收黑费的。 “行，你不给是不是！”收费老头说完拿起电话，扬声要叫人。 这卖袜子的也不理睬，觉得这老头就是吓唬吓唬，依旧没有收摊的意思：“叫就叫!" 没过了多久，两个身上有纹身，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提着棍子来到跟前，先是和老头交流几句，然后二话没说，噼里啪啦把卖袜子打倒在地。卖袜子的一直没还手，面对两个凶悍的打手哪里还敢还手，越还手只会打的越重，只怪自己太冲动，往枪口上撞。 “早让你收干嘛去了！”情况都这样了，吴桐赶紧把摊子收了，因为东西多，不像那个卖卡的就一张桌子一拎就走，收的比较慢，老头见吴桐在收摊，又开始找他麻烦了。 “现在就收啊！”两个打手下手这么狠，丝毫不犹豫就打了卖袜子的，吴桐很清楚，棍子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可不是那么舒服的。 “砰！”吴桐正在匆匆收摊，一个打手一脚踹在他折叠床上，让快点收，不过吴桐肯定是啥都不敢说。 “现在不牛了是不是？”收费老头身后站着两个帮手，当时的样子那就是直接拽上天。 “哎，人家这小娃也不容易，就让他在这摆一天吧。”算命老头开始替吴桐说话。 “不行，想摆就得交钱。” “今天就算了吧，下次摆再收钱吧，小伙子这么小就知道做生意，咱们做长辈的应该支持才对。”算命老头继续说。 “一天都摆不了。”收费老头显然被那个卖袜子的气坏了，还逼着自己请来了帮手，现在不是这么好说话，收费老头也清楚多嘴没用，索性就闭口不谈。 “大哥，我虽然没钱，但是我拿个东西跟你交换摆摊行不行啊！”刚收完摊的吴桐，似乎想到了什么，毕竟南小巷这么好的市场，还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除了钱什么也不行。”老头子似乎眼里只有钱。 “电棍你有没有？”吴桐轻声说了句。 毕竟都是混日子的，这些玩意别说地痞了，就是一般人都想要，可不是哪里都有卖的，并不好买，一听说有电X，收费老头顿时来了兴趣：“拿来我看看。” “就是这个。”说着，吴桐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于强光手电的电X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