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从头转
“还是没有夫君的消息吗?” 陆蔷薇低声问道,目光却没有转向陆尧。【】 陆尧闷着声:“现在,还没有赵公子的消息。” “哦我记得前几天清来阁那苏修师兄来访,说是贞长老欲要刺杀元长老,被擒获责罚,清来阁苏不二正式主持大局。有了苏不二求情,如今江湖人寻他的冲动形式减少了许多,但是,毕竟路上还是有黑心人,我怕……” “你怕?”陆尧压抑着怒气,“如今赵酴未已不再是家主的夫君了,已经和小姐一刀两断了,小姐为何还要担心,为何还要为这种无情的人c碎了心!” “陆尧!放肆!”本站在后面的安静二小姐嗔怒道。陆尧被训斥地话语一断,马上闭住嘴不再多语。而陆清涟随即上前一步用温和的话语劝道,“恕清涟冒昧。我想,姐夫或许并不是那样薄情寡义之人。他一定是有苦衷。” 是啊,一个梦碎的人将要找到希望,结果发现那希望还是碎的,那么将是会怎样。 陆蔷薇眼神一暗,不经悲道:“我到觉得,当初我欺了他,如今他弃了我,倒是扯平了,没什么好牵挂的。” “没什么好牵挂”陆尧冷笑道,“那小姐一天在这里发呆,一副牵肠挂肚的模样是要闹哪般故作矫情吗” “陆尧!”陆清涟再是呵斥道。 “你说得对,我矫情。”风再将蔷薇花坠吹得几声清脆低响,“我还是想他。” 这几日下来,陆蔷薇的心情一直是萎靡不振,不论陆尧是用了什么法子激怒她,都无济于事。本来说,一个少女,自当是安静温和些为好。可这样妙哉的气质到了陆蔷薇身上,陆尧只会觉得不自然,不自然过了头! 陆尧气得直发抖,却将手中的盘碟握得死死。 “初见之时,不过五年前,那是我刚至及笄,心中却含满了仇恨。”陆蔷薇手手伸向触碰不到的梧桐树影,“陆尧,你能感知到吧,那样的仇恨。” 陆尧浑身发抖,听到陆蔷薇这么说,心中也抖了起来。 强行回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回忆抵过的! “那时我初掌陆府大全,父亲因伤退隐,完全不问世事。心怀诡异的叔叔为得陆家掌控权,竟多次偷入陆家的铸剑密室,破坏玉石几十,损剑数把。就是妄图以假象来乱陆府众人的心,好是当以我管理不当之由趁虚而入。最后,他事情败露,气急败坏,竟私底下拿清涟的性命当作把柄与玩笑。他威胁我,且威胁了我身别的亲人。就连我的亲生母亲,也被他说得动容……” 陆蔷薇举起自己随身的那玉坠子,那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白蔷薇,正是三月芳草,百花最争艳之时,那样于万花中最出彩的怒放蔷薇。可是这样的蔷薇上,血红丝线从白玉中声,在黑暗中,妖艳又不失悲颓。 陆蔷薇摩挲着那蔷薇花,语气再淡道:“那时候,我将铸剑的情怀转投在雕刻之上,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好让叔父觉得,我无心与他争斗,他适可而止便好。可是呢……” “可是他以为我的韬光养晦不过是好欺负的样子罢了。也对,一个十余岁不经江湖世事的少年女,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饱经风霜出入江湖已有的野心勃勃者。可是,他错了……” “可是,那人不信的东西,我却相信!那年,我在轻沨河畔遇到了赵酴未,故作友好以接近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叔父误解,误解我是一个动了小女儿心思的人。可他不知,那,只是我下的一盘棋局而已。” “那时,我故作蠢萌,却早已联系好了外人,知道了陆府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有心助我叔叔的。然后,我安排了两场屠杀。一,便是对陆府进行夜间突袭,而二,便是伪装我坠崖之事……” 陆蔷薇低声叙述着,底下站的二人安静的聆听着,没有人敢贸然打断陆家主的话语。这是一种倾诉,旁观的人,若是有心让悲伤的倾诉者心情转好,所做的最好一件事,便是聆听了。 风梭梭,柔过陆蔷薇的面庞。陆家主手捏紧蔷薇坠子,长叹:“我自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人算哪有天算真?我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突来的血腥屠杀,还是让我无法接受,我有了梦魇,而第二件事……” “我从未想过,我能将他的情,拖得如此之深。” 陆蔷薇沉默了,底下那两人也还是沉默。沉默将月引得更圆了,那月,从夜云中露出圆脸,照映地梧桐生辉。 许久,陆蔷薇收回蔷薇坠子风轻云淡道:“这些话,我都不敢告诉他。我害怕……” “可现在好了,他走了,我可以说出来,至少,图个心安。” 至少,图个心安啊…… 勉强坚持着让陆蔷薇吃完了晚饭,陆尧收拾了碗筷,牵着二小姐听完了陆蔷薇吹得抖抖抖抖不停的一首听月来。众人心旷神怡,心情都收拾好了大半,于是各回房间,做足明晨准备,再而寻梦周公。 因是陆家主肯着想自己身子了,陆尧回到自己房间后心安理得地饮了半壶水,泡了个澡,将屋子收拾地整整齐齐,之后便躺上了卧榻。 陆清涟毕竟也是个大家闺秀,平时入梦的时间较早。同陆蔷薇交谈几句后,她按平时的那般顺序整理了,也是吹熄了蜡烛。 而陆蔷薇,虽是面色看起好了很多,本人也是倾诉了许多不堪的过往,可她整个人,还是无法打起精神。 她孤坐在房屋里,看上去是孤身剪影,不尽的悲伤。 “咳咳!”坐在床榻前,她神态并不是安详。忽地,她捂住半月前的伤口,轻声几咳嗽,又赶忙闭上嘴。 “家主,热水好了。” 门外现出一个侍女的影子,陆蔷薇抬眸看了一眼,随后冷声道:“既然来了,便将水端送进吧,门未锁。” “是。”门外那侍女应着,随即轻推开屋门,将一盆热水端入,随带的,还有一壶装的热水。将这些都放置在陆蔷薇的木桌上后,那侍女又有礼地推下轻掩上了屋门。 见那侍女退了出去,陆蔷薇赶忙起身,将屋子的木门锁住了来。 “咳咳。” 又是两声轻咳,陆蔷薇勉强压抑着声音,面色却是难堪。只见她快速地从身侧包带中掏出一小囊,随后将小囊内的药碗抖出,放于手心中,一仰头吞了下去。之后,她端起装着热水的壶,一饮而尽。 壶中热水是guntang的,她也是顾不得。 舌尖上是guntang的疼痛,冰冷后是不尽的麻意。陆蔷薇饮完这壶水,将壶“哒”一声搁在桌子上,蹲下身再度咳嗽了起来。 泪水是咳出,脸色是咳得苍白如纸。 待喉间苦涩与痒意止住后,她摇晃着站了起来。 轻褪下外衣,再将内层秀色衣解开。摇曳烛光中,陆蔷薇光洁的皮肤展露无遗。一体美妙的**l露出来,在烛下勾引着夜色。那般美妙的身体,每一寸都发育地很足,每一处都没有多余出来拖累身材的赘r。那是练武的强装身体,亦是保养得很好的曼妙躯体。 然而这样一处躯体之上,却有一处十分可怖的地方。 胸上,肩处,半月前被刺穿的伤口还未痊愈。那毕竟不是一个太容易好起来的伤口,可那样的伤口,却是比普通的伤口更要可怖几倍。淤血已化作黑色,未好之处,还有黑色的y体从细缝的伤口处细细流出,散发着微的恶臭味。 “真是。那群庸医,非要说这是什么内力加毒气的伤口,治不好了。”用热水清洗着伤口,陆蔷薇又拿出一包药材,轻沾热水后,敷在伤口上。疼意阵阵,可她要咬牙忍住,不发出一声,惊扰到外边任何一人。 她冷眸看着伤口,看得厌了,自己对着自己伤口很戳了去。 “什么最多熬个一年,那群庸医,真是太小看我了,要是我,十余年都没问题。” 心里这么想后,陆蔷薇面露得意之色,然而得意之后,她的面容又僵成了一块冰雕。 如果这么一直等下去,她,还能等多久呢? 一月?两月?一年?数年?还是…… 一辈子? 可接下来这一辈子,还有多少呢? 少年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正有熹微的薄光透过,打在他的面容上。他的面容是红润的,正是一个刚从梦中醒的人儿模样,红得呆暖可爱。 初晨之时,彖香的余香未尽,整个屋子内,寥寥绕绕的都是安神的醉香。少年吸了一口,鼻尖舒爽。可是他的头很疼,撕裂般得疼。 少年刚意识模糊地用手肘撑起身子来,撕裂般的疼痛就从他的大脑传至全身。抗议着他的每一步微动作。 几次撑身后,少年放弃了挣扎。紫色的垂帘垂在他的眼眸边,他盯着那垂帘看,见那垂帘上正绣着一朵蔷薇花。花看艳艳,甚是好看。看着垂帘,因是一女孩子用的。 这里是哪里,这垂帘的主人是谁? 少年动不了身,便开始试图思考了起来。可他一旦思考,疼痛便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便是让他呼吸都不能。 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少年睁大了眸,脑海在疼痛中闪过一丝疑问。 自己,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