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沈寿柏攻城遭伏击
各项准备加紧进行，时令进入冬月。这一天，张鸿远带着沈玺亭和几名警卫，换了便衣，从旬阳乘船，逆汉江而上，悄悄来到安康城，亲自察看王光宗的布防情况。 自从张鸿远在旬阳成立安康绥靖军以后，安康城防司令王光宗便加紧了安康城池的守卫。 张鸿远一行乘坐的船在水西门码头一停下，便听到岸上有当兵的在跳板前幺喝着检查。 张鸿远一身长褂，戴着礼帽，架着铜边石头墨镜，一付大老板的派头。沈玺亭提着一个柳条箱子相跟在后面，其他人有的背着背缕，有的担着担子，大摇大摆地下了船。 当兵的拦住问：“干什么的，检查”。张鸿远头也不回地用折扇摇了摇，沈玺亭赶紧上前道：“这是我们大老板，刚从汉口回来”。当兵的厉声道：“什么老板？到了我这里，都得接受检查”。张鸿远随手给了当兵的一个耳光，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当兵的一看，来人耍横，哗拉一声把枪举起来，对着张鸿远。 沈玺亭一看，叫弟兄们：“cao家伙”，几个随从全都抽出手枪对着当兵的。 沈玺亭对哨兵喊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 听到吵闹，从岸边草棚里又冲出来十几个当兵的，将张鸿远一行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当官的来到跟前，见张鸿远的手下全都拿着手枪，知道不是一般人，敢紧口气放缓和了问：“别误会，请问诸位是哪部分的？” 沈玺亭道：“我们哪部分都不是，是做买卖的”。 当官的问：“做买卖的你们哪来的枪？”沈玺亭道：“是王司令送给我们路上防身用的”。当官的望了望张鸿远，迟疑了一下，问：“你们是王司令派出来的？”沈玺亭道：“对呀”。“请问你们做的是什么买卖？” 沈玺亭用脚在地上搓了搓道：“我们是做这个买卖的”。当官的一听，知道说的是烟土，恍然大悟地陪着笑脸道：“哦，自己人，误会了，误会了，兄弟这也是没办法，最近北边形势有点紧，兄弟这也是执行公务，包函，包函”，随着用手一伸道：“请请请”，张鸿远面无表情地杨长而去。 进城后，沈玺亭一路观察，不时有士兵排着队匆匆而过，城里城外明显加强了戒备。 来到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张鸿远叫其他随从留在客栈，不可到处乱跑，自己带着沈玺亭来到安康商会会长汪更生家里。 刚进门，迎面碰上汪更生，汪更生吃惊地问道：“飞生兄，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你敢跑到安康城里来？”张鸿远乐呵呵地笑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汪更生把大门关上，交待佣人说：“我有客，任何人来了都不要开门”。把张鸿远请到里屋道：“自从你们成立绥靖军以后，王光宗在安康城里就坐不住了，他预感到大事不妙，正在做着逃跑的准备。这不，天天给我这个商会会长要捐要款”。 张鸿远道：“我正是为这事而来。在这个时候，你们商会要团结起来，抵制王光宗，不能把这些捐税交给他王光宗”。 汪更生道：“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他天天派人来摧，我只能拖”。 张鸿远道：“能拖一天是一天，不能叫他带着我们安康的血汗钱跑了”。 汪更生问道：“你们赶快来吧，我都快顶不住了”。 张鸿远道：“这次来，还有两个重要的事情，须要你帮忙”。 汪更生道：“啥事，你说”。 张鸿远道：“第一，你设法把王光宗的兵力部署情况给我摸清楚，特别是机枪等重武器都有多少”。汪更生道：“这个容易，军需官每天都要来找我提款，我们熟，这个我能办到”。 张鸿远接着道：“第二个，利用你商会会长的身份，找个借口，发动各商家，搞一次罢市，最好叫全城的百姓都参加，搞乱王光宗，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配合你行动”。 汪更生道：“这没问题，各商铺的生意早就做不成了，一号召准成”。张鸿远道：“好，等你准备差不多了，我会派人来跟你联系的”。 到了晚上，沈玺亭乘着夜色，到安康城里四处察看了一遍，特别观察了各个城门和军火库的情况，画了一张安康城防布防图。 到了后半夜，只听街上响起了枪声。 沈玺亭上街了解到，王光宗听说张鸿远派人进城来了，正在到各客栈搜查。 回到客栈，几人一商量，派了一个随从去西城点了一把火，张鸿远侧带着一行人，悄悄从东城墙上溜出城，回旬阳去了。 回到旬阳，张鸿远把准备攻打安康的计划给杨虎城写了一个报告，派人送到西安。十几天后，杨虎城给安康送来一批枪支弹药，同进还调来了七部电台供各支队使用。张鸿远各项准备工作就绪，便命令安康绥靖军各支队，同时向安康周边集结。 自从旬阳军事会议后，沈寿柏回到汉阴，加紧拉丁派捐，时间不长，队伍便扩充到七八百人。张鸿远带领沈玺亭的第一支队一千余人马，从旬阳开拔，翻过高山来到汉阴，与沈寿柏的第七支队会合。 不几天，传来消息，各支队陆续已到达安康周边预定位置。 张鸿远带领沈玺亭、沈寿柏两个支队，沿月河往安康而来，在恒口镇与王光宗部一个营首先接上了火。王部一战即溃，退缩到安康城里去了。张鸿远乘胜追击，浩浩荡荡一路杀到安康汉江对岸的七里沟驻扎下来，安康城已隔江相望了。 沈寿柏、沈玺亭兄弟俩自起事以来，矛盾不断。沈寿柏自峙年长十几岁，见多识广，在沈玺亭面前往往刚愎自重，出言不逊。张鸿远来到汉阴，把俩弟兄找到一块，以国民革命为重，精诚团结为要，姘弃前嫌，共谋大业相劝解。并许诺两兄弟，在攻打安康城的战斗中功劳大者，将任命其为安康城防司令。 沈寿柏听后，跃跃欲试。 大战在即，沈寿柏和沈玺亭带领前卫部队，来到一处高梁上，隔岸观察安康城的情况。只见江水涛涛，对岸王光宗部加紧在修筑工事。 沈寿柏对沈玺亭道：“兄弟，这次攻城，你可不能跟我争功”。 沈玺亭道：“大哥，你放心，这次我不但不跟你争功，我还要把老三的一个营交给你指挥，行吧？”沈寿柏吃惊地道：“你把老三汤飞生的一个营也交给我？他可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沈玺亭道：“没事，我都给他说好了，在这关健时刻，还是亲兄弟放心”。 沈玺亭回头把一营长汤飞生叫来，道：“大哥人手不够，把你的营调给大哥，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汤飞生不情愿地敬了个军礼道：“是”。 沈寿柏拉着汤飞生的手道：“老三呀，哥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担待些，以后哥不会亏待你的”。汤飞生道：“你是大哥，听你的”。 沈玺亭望着安康城，对沈寿柏道：“大哥，前几天，我进城去侦察了一趟情况，城内兵力部署严密，最近又加强了戒备，这一仗并不好打呀”。 沈寿柏信心满满地道：“据我所知，王光宗的主力在蜀河、白河一带，并不在安康城里，他早做好了外逃的准备。依我看，这安康城就象是裤裆里的东西，举手之劳了”。沈玺亭提醒道：“王光宗的部队长年征战，老jian巨滑，不可低估了他的战斗力，小心为好”。 回到司令部，安绥军几位领导正在等着两位支队长。 张鸿远展开一幅安康城防图，向沈寿柏下达作战命令道：“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带领你的人马从上游吉河一带过江后，悄悄埋伏在西门外，我已派人进城，到时给你们打开城门。你们的任务是占领西门城楼，解除南城墙上和沿江一带的王光宗守江部队，为大部队强渡汉江扫清障碍。你们在西门得手后，打三颗红色信号弹，全城总攻就此开始。记住了吗”，沈寿柏道：“晓得了”。 副司令阵硕儒提醒道：“今晚上的行动，关健要出奇不意，要命令弟兄们，除武器之外，把可能发出响声的东西全部轻装，悄悄进入阵地”，沈寿柏道：“是”。 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沈寿柏带领七支队和汤飞生一个营的人马，绕道从上游过渡过汉江，来到西门外几里远的一个山沟里停下。 为防止预先进城人员出现意外，到时候打不开城门，沈寿柏又组织了一个敢死队，准备攀墙进城，打开城门。 一营长曾庆广带一个连来到西门外不远处隐蔽起来，他把十几名敢死队员集合起来，小声交待说：“大家再检查一遍，能发出响声的东西都轻装了没有？行动过程都记住了吧？上城后动作要果断，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放枪。打开城门后，学三声猫头鹰叫”。敢死队员齐声道：“晓得了”。曾庆广道：“好，出发”。 敢死队员消失在夜色里。 曾庆广集合好一连人，静静地等待猫头鹰叫。 时间过的真慢，迟迟没有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曾庆广等的有些着急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曾庆广带着一连人悄悄来到城门口，城门无声地打开，一连人相跟着进入瓮城。 曾庆广叫把信号枪准备好，一等控制住城楼，立即发信号。 刚刚进入瓮城，只听城楼上有人高喊了一声：“把瓮城门关了”。曾庆广一听，吓出一身冷汗来，他明白，上当了，叫弟兄们快撤。 还没等动身，城头四周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象蝗虫一样飞了下来。随着飞下来几十颗*，弹片横飞，弟兄们倒下一片。 曾庆广一个箭步跳到城墙边，挥舞手枪往城头上毫无目标的还击。正要往瓮城口跑，一颗子弹从肩甲上穿过，将他击倒。曾庆广挣扎爬着来到瓮城门口，费力地打开城门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来到出发地，一看身后只跟回来七八个弟兄。 有人给曾庆广简单包扎后，赶紧往外逃。只听到安康城四周枪声一片。 曾庆广带着七八个弟兄刚走不远，沈寿柏带的人正往前冲，见曾庆广带伤而回，问：“咋回事？”曾庆广道：“上当了，我们刚一进瓮城，就叫人家关了城门，弟兄们叫人家包了饺子了，我们只冲出来七八个人，一个连的兄弟全完了”。 沈寿柏一听，气得炸了锅，叫道：“弟兄们，给我往上冲”。 曾庆广拦住道：“大哥，人家早有准备，上去也是送死”。 沈寿柏又问：“你先派出的敢死队的人呢？” 曾庆广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敢死队进城后，就是他们给我学猫头鹰叫，我才带人进城的，没想到——唉，我一百多个兄弟呀，呜呜”。沈寿柏见状，吼道：“哭什么，没出息”。 事已如此，沈寿柏只好带着弟兄们撤回到江北去了。 欲与作者探讨《风啸秦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