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现世报
第一百四十六章现世报 人群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让李大夫近前细瞧。 “这脸都给血糊起来了,怎么也不拿水擦洗下!”李大夫不满道,谭氏止住哭,眼睛朝几个媳妇射来,金氏被挤在人群最后面,杨氏躲了开去,洪氏显然是指派不动的,最后只有孙氏,可孙氏那大肚子…… 锦曦见状,赶紧站出来:“奶,我去给爷端水!”说完,转身去灶房匆匆端来一盆温水。 李大夫赞许的看了一眼锦曦。撸起袖子,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他的工具,开始给老梁头检查伤势。 “屋里人多气闷,大家伙都出来去饭堂喝口茶吧!”梁愈忠道,众人于是退出了东屋,谁都没去灶房喝茶,站在外面院子里,梁愈忠在一旁陪着,东屋留了谭氏梁俞驹和梁愈洲金氏几个人在。 大家伙都在议论当时炮仗爆炸的情景,一个个显然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 梁愈忠抱着脑袋蹲在一侧,粱礼胜急得在原地直打转,几个媳妇孙女们也都不出声,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东屋。 半柱香功夫后,东屋的门吱嘎一声,金氏苍白着脸色从里面端出一盆水来倒,满院子都是浓郁的血腥味,众人的神情更凝重了,洪氏捂着鼻子,三两步跑到那边墙角处,扶着墙壁干呕不止。 没人顾得上去安抚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东屋。锦曦捏了捏孙氏的手。轻声问:“娘,我扶你去那边坐会?” 孙氏微微一笑:“娘不碍事,咱就在这等。” 杨氏扭头扫了眼洪氏那边,撇嘴冷哼,嘀咕了一句:“矫情!” 又过了好一会,李大夫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梁愈洲拎着医药箱,梁愈忠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后面大伙也都跟着围过去,便听梁愈忠急切问道:“李大夫。我爹伤势怎样?” “那炮仗碎片飞刺入面部。才导致出血颇多,并未有性命之忧,诸位可以放心。”李大夫道:“老夫刚已挑出老梁头脸上,眉骨。下颚等多处的碎片。清洗敷药包扎妥当。伤口处七日内万不可沾水,待过了七日,我再来给换一次药。除此外,你们兄弟等会跟随我回去一趟,待我再开些消炎止痛的药来外敷内用,理应无碍。” 梁愈忠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李大夫千恩万谢了一回,由梁愈洲亲送李大夫归家顺便取药去了。 “梁三哥,既然梁家叔父无碍,那我们大伙今个也就先回去了,回头等梁家叔父好些了再来看望。” “诶,那也好,今个耽误诸位乡亲了,茶都没喝一口!”梁愈忠道。 “无碍,那我们先走了,有啥事随时叫!” 邻居们都散去,老梁家人迫不及待涌进了东屋,除了洪氏。 东屋里,老梁头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过了干净的衣裳,脸上缠着一圈圈的白纱布,就留了一双眼睛鼻孔和嘴巴在外面,耳朵处也包扎了,远远望去,有点像兔子耳朵。 他好像是睡着了,眼睛闭着,呼吸平和。 谭氏坐在床边抹泪,目光怒瞪着梁俞驹,梁俞驹则坐在床前的小矮凳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挨了训斥的窝囊样。 谭氏瞧见这么多人进来,收敛起怒目,像赶苍蝇似朝众人挥手道:“都挤进来作甚?老头子好不容易睡着,都出去出去!” “娘,我来守着爹,你带着大家伙去饭堂扒口饭吧!”梁愈忠过去跟谭氏道,怕吵醒了老梁头,他的声音压的极低。 谭氏摆摆手,道:“你爹被炸成这副鬼样子,我哪还有心思吃饭?要吃你们去吃吧,我就留这里守着你爹,去吧去吧!” 梁愈忠转身,看了眼梁俞驹,转身出了东屋,锦曦扶着孙氏紧随其后,赶紧跟了出来,后面的人皆鱼贯而出。 梁俞驹望了眼外面,又望了眼躺床上的老梁头,屁股刚刚从凳子上抬起一分,就被谭氏一声低喝给吓的坐回去了。 “畜生,你还有脸去吃饭?你那心是秤砣做的么?”谭氏压低嗓音喝问。 梁俞驹憋屈的看着谭氏,扭了扭肥硕的身子,道:“娘,您这话从何说起呢,爹受伤这事,谁也不想啊,我这心里也难过,可跟我没啥那个吧?” “我呸,作死的,别人不晓得,当着老娘的面你还敢推诿?”谭氏三两步冲过去找准梁俞驹的脸就是一巴掌,啐道:“你个被钱蒙了心的,要不是你弄回来那怪炮仗,你爹能炸成这样?兔崽子,人李大夫可亲口说了,这回是祖宗保佑,那炮仗碎片要是进了眼,你爹那双眼珠子可就瞎了!作死的,弄回那些怪炮仗来,这下现世报,就报在你爹身上了?” 梁俞驹心里直打鼓,那炮仗是他一手采购的,他自然清楚内中情况。但因为那炮仗特别劲爆响亮,他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从年前到现在,可尝到了甜头,许是这么久来都没出事,他就一直存着侥幸心理,没想到,今个做清明,老梁头上前去点放,一下子就中招了。 梁俞驹心虚又恼怒,但面对谭氏的责问,他只能表现出满脸的愧疚,甚至还淌出了鼻泪。 “娘啊,人一倒霉喝凉水都晒牙缝,何况放炮仗呢?儿子一心为着这家钻营,那批炮仗可是赚了不少钱,儿子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爹这幅样子,儿子这心里刀割似的难受,恨不得替了爹去受这份罪啊……” ………………………………………………………… 灶房里,老梁家其他人都在默默的吃饭,大家伙折腾了大半日。都早已饥肠辘辘,饭堂里鲜少有说话声。 洪氏先前吃的那一海碗全吐了,这会子胃里翻滚,也吃不下,便让金氏盛了一小碗米汤,加了一勺糖,坐在灶门口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 梁愈忠和孙氏商议了,等会吃完饭,梁愈忠就去前面跟谭氏请辞,带着孙氏娘三先回镇上去。等明天老梁头醒了。梁愈忠再买些东西过来看望。 梁愈忠随便扒了几口就下了桌子出了饭堂,送碗筷去了灶房,顺便去跟谭氏请辞。 不一会,梁愈忠便返回了饭堂。跟梁愈洲他们简单说明了下。便急急忙忙带着孙氏娘三出了院子。去了前屋。 路经洪氏新房门口的时候,洪氏正依着门,一边剥花生往嘴里扔一边笑吟吟望着梁愈忠四口人。扬声打招呼道:“三婶,怎这么快就要走呀?时候尚早,来我屋再坐会呗?” 孙氏止住脚步,微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今个我们回镇上还有事呢。” “今个过节,三婶好不容易过来趟,就来我屋子坐会呗,喝点茶吃点花生,不耽误。正好咱两都怀着身子,我还要跟三婶好好请教下如何养孩子呢,三婶不会这么小气都舍不得传授我育儿经验吧?”洪氏热情道,恨不得过来拉孙氏进屋。 锦曦瞟见梁愈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孙氏是大好人一个,面对如此热情的招呼,一时不晓得如何推脱。 锦曦灵机一动,上前去拉开洪氏的手,笑道:“都是一家人,大嫂这么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进了门就是一家人,天长日久还怕没机会一起坐吗?再说大嫂育儿哪里有不懂的,这家里大妈二妈还有奶,哪一个那不都是经验老丰富的?大嫂随便找个人就能请教,谁难道还敢藏着故意不传授给大嫂不成?” “那倒不是。”洪氏忙补充道:“虽我是新嫁进来的,可大家伙都还没人敢欺负我!” 锦曦便笑了,接着道:“大嫂如今怀着身子,是爷和大伯的掌中宝,还怕没人陪大嫂说话解闷吗?” “曦儿meimei这小嘴甜的,可会哄人了,大嫂听得心里热乎。那好吧,那今个我就怠慢了三婶,下回家来一定上我这屋坐会啊!”洪氏松了手,站回门边,笑吟吟道。 “诶,你下回若是去了镇上,也去我们那铺子耍啊!”孙氏松了口气,微笑道。 孙氏这说的是客套话,洪氏却一口就应下了,道:“那是自然,咱都是一家人,三叔三婶的铺子我怎能不去捧场呢?是吧?下回我去镇上,铁定去三叔那铺子耍!” “三叔,三婶邀我下回去铺子里耍,要得不?”洪氏朝已经站到大门口正要迈出去的梁愈忠扬声笑问,梁愈忠微微一愣,转过脸来,有点僵硬的‘嗯。’了一声,便仓促出了老梁家。 “三叔那人脾气真怪,跟我公公和二叔他们都不太像呢!”洪氏瞧着梁愈忠逃也似的背影,捂嘴咯咯笑起来,还打趣道。 孙氏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拉着锦柔抬脚走了,锦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洪氏,紧追孙氏而去。 外面牛车上,梁愈忠沉默的赶车,孙氏娘三互换了个眼神,大家都默契的不去招惹梁愈忠。等到车子出了金鸡山村,上了官道,孙氏才开了口。 “我说曦儿爹,你这一路是怎么了?老是愁苦着个脸,还是在为曦儿爷的事担心吗?” 梁愈忠没吭声,摇了摇头。 “曦儿爹,我晓得你担心,可人李大夫都说了爹不碍事,都是皮外伤,等到明天,你再去割些rou,买些菜,回来看望一下,我们又不是不赞成!”孙氏继续道,她很担心梁愈忠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梁愈忠微微侧首,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孙氏就跟觉得梁愈忠心里装着事情了,道:“你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咱一家人早不就说过了么,什么事都藏心底,说出来一起想法子,你看你这样,惹得我和俩闺女都担心啊!” 锦柔也忙地道:“就是啊,柔儿都不敢说话了。” 锦曦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孙氏她们莫名其妙的看着锦曦。 锦曦止住笑。凑到孙氏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孙氏忍不住‘啊’了一声,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曦儿,你少浑说!”孙氏微微有点恼怒,喝叱锦曦,因为她一贯的慈爱和温柔,这份喝叱也是一点力度都没有。 “娘,你要想晓得我是不是浑说,回头私下里你问爹去!”锦曦小声道。孙氏咬紧了唇。不做声,目光落在梁愈忠宽阔的双肩上,若有所思。 一旦回到了铺子里,迎接锦曦的。就是忙忙碌碌的事情。有早点铺子的。更多的还是孙记杂货铺那块,因为锦曦上了一批新货品,她要紧跟销售情况。 梁愈忠和孙氏原本是计划翌日回孙家沟去的。没料到当天夜里,就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屋顶的瓦砾,于是乎,梁愈忠他们便滞留了下来,这可乐坏了锦柔,每日里撑着一把油纸花伞,穿着木屐子,在千里香和孙记两边来回的跑,早上忙的时候,还会跟琴丫屁股后面跑堂。 这日,锦曦午饭后,照例坐到孙记的柜台后面,翻看着这几日的账册,分析近来一段时日各种货品的需求量问题,孙二虎被文鼎派来的小厮接去了他所居住的鹊桥巷子,尚未归来。 “锦曦姑娘,这一批的香胰子和洗发露这类的货品,销量依旧很好,不止没有下滑,跟前几个月相比,隐隐还有攀升的趋势。”张掌柜坐在一旁,跟锦曦探讨。 “那蚊香,显然顾客们都还抱着观望的态度,不相信那东西的驱蚊威力,至于那花露水,起初的定价是六十文每瓶,因为是新品,要广为推荐,我把它们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可从这几日的买卖状况来看,并没有预期的理想。我想,那价格是不是定的稍微有点偏高?比猪rou还要贵二十文钱,一般的顾客是舍不得用的……” 锦曦微笑着摆摆手,道:“这会子瞧不见气色也无需焦急,等到气候越来炎热,苍蝇蚊虫四处出没的时候,家家户户小孩子和患病的老人,被艾草野篙的烟气熏得鼻泪横流,顾客们自然就会领教到这蚊香妙处来。至于花露水嘛,六十文每瓶的定价,我是考虑了成本,定在普通顾客都可以接受的合理范围内,基本没有下调价格的空间了。” “那,依照曦儿你的意思,咱们只有等了?”孙玉宝思忖着道:“我在想,要不,我们先从那些老顾客入手,给他们一定的折扣,通过他们的口授,逐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我们这几种货品的功效?” 锦曦想了想,道:“舅舅的这个主意是可以采纳,咱就先拿下那些老顾客。我有一个想法,等到端午节的时候,咱孙记来搞一次‘入夏大礼包’促销活动!” “什么叫入夏大礼包促销?细细说来!” “就是把跟过夏的相关日用品,例如香胰子,洗发露,洗脸的,洗澡的,还有花露水,蚊香,香水这些,每三样各取一件随意匹配,打包捆在一起售卖。价格在综合了单件原价的基础上,再打个八折。如此一来,在顾客们的心中,却是花最少的钱,买到了最想要最实用的东西,可在我们这,却是薄利多销,捆绑出售。”锦曦道。 张掌柜一脸思考,孙玉宝目光一亮,拍掌道:“这个法子我看行!“ “我猜锦曦姑娘必定还有后招,你接着往下说。“张掌柜道,锦曦微微一笑,张掌柜说对了,她确实还没说完。 “我们提前把杂货铺里,那些以往销售积压下来的存货,挑选那些小件的日用品和装饰品,整理放入奖品柜子里。大促销的时候,凡是在本铺子一次购物资费达到一百文的,便有机会免费抽奖一次,两百文便两次,中奖率定为八成。花一份钱买东西,还能抽奖白拿,白拿的东西谁都想要呢?“锦曦道,说了太多,顺手抿口茶水润润嗓子。 人性就是如此,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白占了便宜,却看不到自己悄然付出的代价,请问世间哪有那么多白送的东西呢?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这个理。 “嗯,这个点子新颖,那些积压的存货一旦在一定的时期内卖不掉,后面就会越积压越难卖。这也是以前我开张记那会,最头痛的事情,这些积压的存货,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换来的呀!“张掌柜感叹着. 虽然抽奖是半卖半送,但抽奖的门槛有了消费资费的限定,而且还能促进顾客的购买**,细细算下来,是不亏的,好,好啊。如果自己也能早一些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说不定张记会是另一番光景?张掌柜暗叹。 再看面前这锦曦姑娘,清秀斯文,淡定的喝着茶水,俨然是一个淡雅的少女。可这脑子里的精明和灵活。却是让张掌柜忍不住的钦佩。 孙玉宝目光炯炯。道:“曦儿,你这点子好,回头我就着手准备去。把积压的存货下了货架!“ 喝了几口茶水,锦曦嗓子眼舒服多了,抬了抬手,淡淡道:“舅舅莫急,我这还没说完呢!“ “啊?“张掌柜和孙玉宝同时惊讶,她这还有后着啊? 只见锦曦翘了翘嘴角,清澈的眼眸闪动着灵气的浅光,道:“刚我们说到,一次性消费达到一百文的,都会获得一次抽奖机会,那么一百文以下的顾客呢?既然我们是要入夏送礼包大促销,也不能让资费没到一百文的顾客空手而归吧?“ “那要怎样?“孙玉宝问。 “到时候,但凡超过二十文的顾客,我们就送他一张千里香的优惠卡,一张优惠卡可抵六文钱,只可消费不可兑现,时限不限。“锦曦道:“此优惠跟抽奖活动可以重叠。“也就是说,抽奖的那些顾客,同样可以享受这六文钱的千里香优惠卡。 “哦,我听明白了,你这是要免费送他们六文钱的安抚奖啊?六文钱在千里香,薄皮大包子可以买三只呢!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们都蜂拥去千里香吃包子,把包子都一扫而空了?“孙玉宝调侃道。 锦曦从容摇头,道:“舅舅,这个你绝对放心,只要他们能持优惠卡走进千里香,我就有信心能够让他们离开时,消费的绝对不止六文钱,如此一来,千里香的买卖也跟着受惠!” 锦曦的这些点子,全是来源于自己上一世的切身经历。商场打折送代金卷,住酒店送早餐卷,内中运营都差不多,从来只会是商家稳赚。 锦曦说的很笃定,神情间的从容和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张掌柜和孙玉宝甚至都没有想过要质疑,因为孙氏开张到如今,也将近半年了,这半年来铺子里的每一次决策调整,几乎都是出自锦曦之手,且从未失败过,所以,张掌柜他们如今在经营铺子这,都唯锦曦马首是瞻。 锦曦接下来又跟张掌柜和孙玉宝他们详细探讨了下铺子里的其他事宜,看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的春雨,估摸着孙氏和锦柔歇午觉也该起床了,便起身穿上木屐子,撑起油纸伞,去了千里香。 铺子里,孙大虎和梁愈忠这对连襟正相向而坐,不知谈论什么,两人说的正起劲儿,锦曦进来跟他们二人打了个招呼,便脱了木屐去了后院瞧孙氏她们。 先是去自己的屋里,发现锦柔还在床上睡得香甜,锦曦接着又去了隔壁的小屋,正准备推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低低的说话声,是孙氏和孙玉霞,好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声音尽管压得极低,但其间还是有孙玉霞忍不住的惊呼声。 锦曦心里念头一闪,没有急着敲门,而是把耳朵靠近些,屏住呼吸偷听起里面的话来。 “姐,你们老梁家可真是出奇葩的地方,这一个屋檐下住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哪,还好你分家了!我的乖乖,爬灰就爬灰吧,还练出胆子来了,竟然还想把主意往三叔的身上打,真是不要脸!”孙玉霞愤愤不平道,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哎呀呀,玉霞你的嘴也忒快了,我可没说洪氏勾引你姐夫啊!青天白日的,又是在灶房,她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呢!兴许,真是如她自个说的那样,见你姐夫后背有点脏,就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呗,许是我们想多了也说不定!”是孙氏的声音。 锦曦翘起嘴角,不会那么巧吧?她只是觉着洪氏瞧梁愈忠的眼神,有点飘,难不成清明节那天,洪氏在老梁家灶房当真勾引了梁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