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矛盾激化

    周瑜回去已是深夜，小兰小竹早已挨不住睡意，在外屋里睡着了。周瑜有些疲累，也就胡乱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练了会剑术和箭法，冲了个热水澡，向母亲请过安，然后才在周旭的陪同下视察周家的产业去了。这一忙，就是一天。等周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这一趟着实辛苦，就是周瑜那么好的体力，一天跑下来，也累得够呛。本想回家洗个澡，好好地睡一会，刚走到大门口，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哭闹声。

    周瑜眉心一敛，冷着脸走进院子里，却发现周靖正在院子里指挥两个家仆拉扯小竹，小竹脸上肿的的高高的，原本秀美的脸庞却像一颗熟透的桃子，红通通的。周瑜家的几个家仆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却没人上前阻止。

    周老夫人和少夫人都不在，小竹远远地看见周瑜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两个仆役的拉扯，一把投入周瑜的怀里哭喊起来。她用细糯糯的声音道：“少爷，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出去，我不想离开你，少爷，不要送我出去”

    周瑜眉头一皱，揽住小竹的小腰，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时变得更加虚弱，发髻散乱，通红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不知是谁掌打的印记，想着平日这丫头的活泼可爱，这时候却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紧紧地窝在周瑜的怀里，唯恐眼前这个人真会离她而去一般。周瑜脸色一变，环视了周靖及他的两个仆从一眼，冷声道：“谁打的？”周围众人仿佛空气都冷却下来，情不自禁的都后退了一步，连周瑜府中的丫鬟仆役都忍不住发起抖来，他们平日见到二公子温润如玉，文质彬彬，哪见过周瑜充满杀气的样子。

    周靖平时本就不把这个族弟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乘着主人不在来抢丫鬟。他摆出一副混不放在心上的姿态，对周瑜道：“人是本公子打的，你待怎的？这丫头长得水灵，我要了。我劝你不要阻”周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落针可闻的院子里啪啪的响起了几声巴掌声，周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冲至周靖身旁，一把抓住周靖的衣领，就将他高举起来，连扇了四个巴掌。周靖一下子被打蒙了，好一会儿呆在空中，直到一个仆役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公子”，周靖才仿佛从梦中清醒过来，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可他的挣扎在周瑜跟前就像一只被掐了命门的臭虫，只看见他在半空中拳打脚踢，却永远也够不上一只手举起他的周瑜半分衣角。周瑜甩手又是一巴掌，寒声道：“这一巴掌是替我周家列祖列宗打的，我周氏一族自古以忠孝传家，礼待众人，哪里出了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周靖刚要反驳，周瑜又是一巴掌，将周靖的话堵回了嘴里，道：“这一巴掌是替大伯打的，大伯日夜辛劳，为光耀周氏一族鞠躬尽瘁，岂料出了你这般等徒浪子，坏大伯名声。”周靖又要说话，周瑜甩手又是一巴掌，只把周靖的牙齿都打掉了两颗，混着血红的血水喷在地上，道：“这一巴掌是替小竹打的”周靖这时心里真是有些怕了，吞吐的道：“我”周瑜又是一巴掌，道：“这一巴掌是我要打的，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我的人，谁要敢动，谁就得做好死的觉悟。现在给我滚”然后一把就把周靖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转身抱起小竹，就朝里屋走去。走到门口，对周旭道：“把那两个抓人的仆役的腿打断，扔出府门。还有今天在场的所有男仆全部发配到田里去，所有丫鬟扣份例两月，主辱臣死，仆不护主，要之何用？”说完便转身进屋去了，不一时，院子里传来杀猪般的哭喊声。

    小竹今天也是吓着了，可当他被周瑜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到好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乖巧的伸出自己一双白藕般的双臂悄悄地环住周瑜的脖子，静静地享受着这奢侈的片刻欢愉。

    回到房间，周瑜将小竹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小竹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对他们这些丫鬟来说，主人的床可是禁地。周瑜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不要乱动，有我在，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你的脸现在肿的厉害，得快些治一治，不然会变丑的。”小竹听见主人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瞪大了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既好奇，又温暖，温驯的点点头，任由周瑜在那里摆布，心里窃喜：公子人好好！

    一切收拾停当，周瑜才返回书房，期间周旭早已派人将周峰、孙平，钟靖，钟晟诸人从山里找了过来。周瑜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我们速度的加快了，人数还是太少，以目前的情况看，大概要有五百人左右才够用。”孙平沉吟片刻，道：“公子，人数不成问题，就怕人数一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自去年开始，大批大批的北方流民不断南来，连一向平和的庐江也不例外。天下乱象已生，孙平也看到了其中的三昧。周瑜微微一笑道：“这年月，哪一个世家大族不养个三两百人看家护院，官府又岂是能一一管得了的，你们只管招人训练，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还有，孙平你要加强府上戒备，我不希望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孙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退到了一旁。周瑜看着书房里自己手绘的一幅地图，地图和当下所有地图均不相同，周旭等人也看不懂，只是听见周瑜低声说了一句：“黄巾，黄巾，大概明年就要爆发了吧。”

    晚上周老夫人和陆采儿回到家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后，老夫人又气又怒，但又不禁担忧起来。周家老大是出了名的护短，自己的儿子把周靖不留情面狂揍一顿，要是他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周瑜看出了母亲的疑虑，宽慰道：“母亲不必忧心，此事错不在儿，大伯处事再缺乏考虑，必要的道理还是要讲的。”

    周夫人脸上愁容未减，呆立良久，才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周瑜心下早已有了对应之策，周崇为人刻薄寡恩，护短心极强，这在舒城早已是出了名的，身为家人的周家又怎么会不知道。想有一次周靖的一位教书先生在体罚周靖时不慎打坏了周靖的手指头，周崇竟全不念往日情缘，活活的将此人打死了事，此事一时成为舒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影响颇大。要是认为周崇会很轻易的放过周瑜，那就不叫周崇了。

    不过无论他出什么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周瑜安抚好母亲，带了周旭去了龙山。

    龙山地处舒城南侧，江南无险峰，但龙山却是一个意外，作为舒城南侧的屏障，这里山高崖陡，树多林密，山下良田沃土不少，一年四季云雾缭绕，颇有一股世外之境的感觉。周瑜家里的土地便在山中。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周瑜俯身捡起一根歪斜的树枝，对周旭道：“二牛，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训练那些人？”周旭挠了挠脑袋，笑嘻嘻的道：“不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吗？”周瑜微微一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山涧，山底一条小溪蜿蜒而过，似一条将欲腾飞的巨龙，正蛰伏在山间，等待着时机。周瑜道：“是啊，是看家护院的，不过这个家这个院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了。”

    “啊，难道主子还有另外的院子？我怎么不知道。”周旭有些疑惑。周瑜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道：“是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院子有多大，不过肯定会很大，大的会让人着迷。”

    周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侧脸看了眼周瑜，心想公子比以前更爱说话了些，心思也变得更深了。难道是公子这次病闹的？

    周瑜不再理周旭的胡思乱想，而是加快了上山的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周氏别院，周峰，孙平等人正在训练。周瑜一改当时军队训练的弊端，先从身体素质入手，什么跑步，军姿，俯卧撑一个不落的搬回了古代。反正现在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法，也不怕别人将自己告上法庭。

    众人见主子来了，都站的龙精虎猛，一个个想留个好影响。周瑜按剑从众人身边走过，然后一个个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众人有些惊讶，更有些激动，他们没想到，他们的主子竟然会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一时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得，回应的时候都撑开了嗓子，声震云天。

    一圈巡视下来，周瑜对这一百多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对这几天的训练效果也很满意。毕竟在冬天，虽然舒城的冬天不似北方那般寒冷，但冷风依旧夹着寒气，让人瑟瑟缩缩的，不想动弹。

    另一边却说周靖被打以后，又惊又吓之下，全没了往日的纨绔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周崇面前告状。周崇见儿子鼻青脸肿，心下微怒，打狗还的看主人，周瑜这黄毛小儿这是干什么？这是打给谁看的？一怒之下，将手中刚气的顶级碧螺春茶摔得四散，就要带人去周瑜家。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中年文士，大约四旬年级，有些瘦弱，穿一身粗布长衫，腰有些佝偻，不时地咳嗽两声，看来身体有些不好。他径自进来，向周崇行了一礼，道：“老爷，此事还是三思为好。”

    周崇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脚下却停了下来。周靖看见父亲被一个落魄书生所阻，心下暗怒，大声道：“大胆卢生，周瑜欺我周氏主家到如此地步，你吃的是我家粮，效的是我家忠，怎么反过来为周瑜那兔崽子说话？”

    卢生没有理会周靖的嚷嚷，而是对周崇道：“老爷，周氏一族是庐江大族，一举一动都受到世人的关注，老爷承祖上余荫，袭安阳乡侯，自当胸襟如海，怎可以让人觉得老爷连周家一个旁系族子都不能容得下呢。”

    周崇攥紧的手渐渐松弛下来，周靖看见父亲有被说动的迹象，嚷道：“父亲，难道孩儿受的辱就白受了？”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卢生，然后道：“既然父亲碍于名声，那孩儿就自己去做，不杀了周瑜小儿，孩儿誓不为人！”说完就要冲门而出。卢生忙在一旁扯住周靖道：“少公子息怒，卑职方才所言，并非不为公子出气，而是要从长计议，有些事要秘密的做，在黑暗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