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兰娘的往事
司马蔷和司马薇赶走了二房芸娘，雪兰总算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还在微微发抖，努力的平缓自己的心情，望着窗台上静静盛开的兰花，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 雪梅和雪兰就是承霖本地人，自小在承霖长大，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却也是家底殷实，日子富足。雪梅和雪兰两人是双胞胎的姐妹，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孩子，一家四口人一起，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爹爹好喝小酒，每次吃饭，娘就会给他备上一小壶，配上煮的花生或者豆子，吃饭的时候，爹爹就会很开心，唱着曲，聊着城里的新鲜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 可叹的是，有年冬天特别的冷，爹爹得了一场大病，吃了好多好多的药却不见好，娘将家里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给爹治病，又把房子卖了出去，却仍没能换回爹爹的一条性命！面对一贫如洗的家，灾难却并没有结束，娘亲因为思念爹爹，又要养育两个女儿，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积劳成疾，一年后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两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家徒四壁，住着赁来的屋子的姐俩，再也拿不出钱敛葬娘亲，正当走投无路之时，赶上司马府要买下人，雪梅和雪兰无奈只有自卖自身，入了司马家为婢，将娘亲葬了。 十三岁的孩子，虽说是大姑娘了，但做人家奴婢，却也吃尽了苦，受尽了罪！不但要承受繁重的工作，还要遭受早入府的奴婢的驱使打骂，更要防备着那些坏心眼的管事和小厮。直到有天在被一个大丫鬟罚跪在花园里的时候，当时还是夫人的老太太散步路过，看雪梅姐俩长的机灵可爱，收到了身边当贴身丫头，姐俩才终于不用再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又挨打受骂的日子。 后来，雪兰喜欢上了常常到老太太那请安的司马公子，司马公子当时虽然年满二十但还未娶妻，博学多才风流倜傥，让雪兰深深爱上不能自拔，于是厚着脸皮求老太太将自己派给了司马文做了丫头，老太太也没拒绝，想着儿子大了自然要有个贴心的房里人，雪兰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十分放心，雪兰便被老太太指给司马文做了通房丫头。 那段日子里，司马文写字，雪兰就给他磨墨，司马文收账，雪兰为他准备行囊……郎情妾意水**融，真真的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后来司马文娶了夫人，又一个接一个的纳了妾，对雪兰的原本的青涩的感情也就被渐渐淡忘了！直到正房夫人难产而死，司马文却并不怎么痛心，他才忽地想起了那个雪兰，被遗忘了那么久的雪兰，被辜负了那么久的雪兰啊！ 于是又开始宠爱起雪兰来，可是今时已不同往日了，往日里没有那一大串排在雪兰前头的女人，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宠爱而在背地里欺负雪兰虐待雪兰！而现在在司马文出去收账的日子里，丫环身份的雪兰备受欺凌，挖苦讽刺都是轻的，被指使着干着干那非打即骂是家常便饭，可天生懦弱的雪兰不懂反抗，也不愿将这事情告诉老爷让他烦心，只能在雪梅的保护下慢慢挨日子！ 雪兰紧紧闭上了双眼，仿佛不愿再回忆那痛苦的过去！直到六年多以前，雪兰怀孕了，雪梅偷偷禀报了老太太，在老太太的明令保护下，雪兰才得以暂时安全，那时司马家的生意十分忙碌，怀孕的时间里，司马老爷几乎都不在府中！ 不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雪兰快临盆的时候，还是被人下了药！雪兰早产加上难产，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二房芸娘却借着自己也要生产将所有产婆收买了放在身边，丫头婆子都收了银子，受了威胁，没有人帮雪兰接生！只有雪梅一个人，在雪兰身边苦守了三天三夜！ “用力！用力！雪兰你不能睡！……”那是jiejie的叫喊，撕心裂肺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在最痛苦的时候，有jiejie的陪伴，不是孤单一个人，是多大的幸福啊！ 当姐俩几近绝望的时候，孩子降生了，很漂亮的两个女娃娃，而且是母子平安！想起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儿，雪兰的眼睛微微湿润，这对漂亮的女娃娃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有了她们她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呵！年少时的爱情，已经在痛苦和折磨中失去了光鲜和美丽，剩下的只是苍白的回忆和午夜梦回时的辛酸眼泪，那美好的感情，再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折磨！ 更令雪兰惊喜的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太居然亲自给了这两个孩子名分，而且是以自己最喜爱的蔷薇花为孩子命名，生了女儿的她竟然比生了儿子的二房还要吃香，都是因为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啊！ 随着蔷儿和薇儿慢慢长大，雪兰越来越觉得姐俩不是一般的孩子，她俩时而聪明睿智，时而装傻充笨，但不论何时，姐俩眼中闪烁的精光没有消失半分。她俩会炼油，会炒菜，知道很多点心的做法，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连司马老爷都不曾听说，她们两个奶娃娃又是从何而知的呢？据她们说是从掌柜的那听来的，可这炼油炒菜的事，会有多大的赚头，想必掌柜的们心中清清楚楚，如果哪个掌柜的知道其中的奥妙，必不会告诉两个小娃娃，定是要自己开家饭馆才对。 不过，不管她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蔷儿和薇儿始终都是我最爱的女儿们，不论她们做了什么，不论她们有多么的不寻常，她们都是我的女儿！ 如今，蔷儿和薇儿被国师选中，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别说是她，就算是司马文老爷恐怕对入宫这事也是受宠若惊了吧，毕竟这么大的荣耀之前从来都没有降临在一个小小的商人家里过！ 可是，孩子们啊，这么小就要离开家了，让人怎么能够舍得？我拼了性命生下来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孩子们啊！ 司马蔷和司马薇趁着雪兰发呆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雪兰娘又在回忆过去了吧？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呢？每回都又哭又笑的！”司马薇微微歪着脑袋，问司马蔷。 “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出生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可怕的事情！咱们还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府里的危险因素都清掉，让雪兰娘和雪梅姨能安全的生活！”司马强的眼睛里透着坚定！ “入手点就在芸娘！”姐妹俩异口同声的说！ 司马薇叫了贴身丫头秋菊去打听着都有谁去过芸娘的院子，不到一个时辰就打听好了！整一天，就送月例的老管家和三房去找过芸娘！而且三房前脚从芸娘的院子出来，后脚芸娘就去找雪兰兴师问罪了！ 呵呵，原来真是如此，艳娘想要针对雪兰娘，却不自己出马，拿话去激没有什么城府的芸娘，芸娘还真是见火就着呢，立马就跳出来跑到兰苑来兴师问罪，于是连三房也一起暴露了。三房艳娘这个害人精潜伏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被揪出来了！ 两个小小的身子挤在一起唧唧喳喳了起来……怎么才能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来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她做过亏心的事，就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留下来！ 不过想要接近三房，需要有好的由头才是。姐俩想了半天，三房虽然出身青楼，倒没听说过有什么过人的才艺，听说当初将司马老爷拿下并娶到府中，凭借的是一张漂亮脸蛋和一身伺候人的功夫……总不能让两个小娃娃借着这个名头吧？想来想去，要不就学上妆吧，三分样貌七分打扮，上妆学的好，到宫里的日子说不定能过的舒服些。 这自然只是用来哄骗老太太和司马老爷的话，实际上，司马蔷的现代化妆手法绝对一流，只不过能让两位老大松口的不太离谱的方法，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而已。 于是次日开始，姐妹俩一大早上就奔赴艳娘所在院子艳苑，开始了探查活动。司马老爷起名字实在是懒，女主人的名字直接加上个字就是园子的名字。探查当然是暗中进行的，明面上俩丫头可是去学上妆的！美其名曰，要入宫去，什么都要学，自家有的本事当然要都学着，艳娘出身青楼，在装扮方面多有研究，能学到其中的精髓，自然使天生丽质的姐俩打扮的更加漂亮，人一漂亮就算不能博得未来国师的青睐，也定然能够大大增加被人看上的机率，这样以来在京城嫁于皇亲高官，就算是个大商人，自然也比仅在承霖嫁人要好得多。 正是有了这个理由，不仅司马老爷和老太太同意姐俩到三夫人这学上妆，就连雪兰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别的不说，只要姐俩能够得到一门更好的婚事，这事就值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