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太他妈糊弄人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找到了她的母亲,部队大院里,那个出身高贵的女人,那个四十八岁的高龄产妇,那个诞下林茗的女人,她的照片,一直被父亲陈树珍藏。 原来林茗不是林兰英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原来林茗是陈树从北京带回来的。 十六年前,陈树将林茗带回家,他只能带她回家,因为她的母亲死了。 一切已不言而喻,他找到了林茗的父亲。 林茗的父亲就是他陈浩的父亲。 造化弄人!太他妈糊弄人! “cao,cao,cao。”他要cao人,管他妈是谁,是个人就行。 陈浩蜷缩在车里,苦笑、冷笑、傻笑,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肆意的流下他的脸颊,滴落进他的衣服。 他狠狠的咬住右手的手背,咬下去,咬下去,殷红的血渗出。 这手应该是痛的,他却感觉不到这痛。rou体的痛有他的心痛吗?没有,他的心在滴血。 看着肿起的手背上,渗出的血聚集,流出,像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至手臂,陈浩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他大笑着,泪水在脸上纵横流淌。 “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隐瞒我她的身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是你的私生女。” “陈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骗了我这么多年。” “妈,你不觉得委屈吗?这么多年,你抚养他在外面养的私生女,你跟着他一起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林茗,林茗。” “茗茗,茗茗,茗茗……” 太阳像昨天一样升起在灰蒙蒙的天空。其实这是个晴天,温暖的太阳就在这看的见也触摸的到的灰尘之上。 灰尘这东西不在乎你喜不喜欢,反正它无处不在,赶也赶不走。 喜欢早起的陈树已经散步在幽静的小园,树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唧唧喳喳的叫着,寻找美食。 小园虽然幽静,却抵挡不住灰尘的侵蚀,树啊草呀花的,都浅浅淡淡的一层灰。陈树散步的兴致不高,但心情很不错,因为他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天高云淡的好地方呼吸清新的空气。 林兰英在病房里收拾东西。今天陈树出院,他将带上一名私人医生飞往三亚,去海边度假疗养。 林兰英收拾好了,去小园寻找陈树:“老陈,该走了。”她搀扶上陈树:“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 “兰英,早上睁开眼,我的左眼皮跳个不停,跳到现在了,你看,还在跳。” 林兰英当真去看陈树的左眼皮,她温柔的笑着:“左眼跳财,是好事,你就让它跳。” “我整天呆在医院,能来什么财?还好,今天总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儿子心疼你,去海边疗养,多好的主意。” “他不也心疼你嘛,主要是叫我陪你去海边散心。对了,浩浩应该昨天回来的,怎么没回来?” “公司有事呗,放心,下午的飞机呢,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天上飞,赶着飞来送你去三亚。” “其实不用他送,把公司的事情做好,我这里,他放一百二十个心。” “能放心吗?你还打着绷带呢!” “不是有医生跟着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浩浩有孝心,你知足吧。” 两个人斗着嘴皮子,上了车。 林兰英忽然想起什么:“老陈,就我们两个人在海边,一住就要住三个月,天天看海很无聊,我想把黑多带去。” “黑多?黑多不是在上海吗?” “让浩浩带过来嘛。”林兰英拨打儿子的手机,可是,一遍又一遍的无人接听:“怎么回事?这都九点了,他还在睡觉?” “不可能,他有早起的习惯,也许正在开会。” “开会也不能不接老妈的电话。”林兰英继续打,还是不通:“浩浩昨晚肯定折腾的很晚,到现在还在睡觉。”林兰英拨打座机,吴婶接电话。 “浩浩在家吗?” “不在。” “不在?他昨晚什么时候回家的?” “没回来呀,这几天都不在。” “奇怪。”林兰英挂了电话:“老陈,浩浩不在家。” “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家里没老婆,你管他在不在家。”陈树**的笑。 “不管他干什么,不能不接我电话。”林兰英继续打。 其实林兰英打的第一个电话,陈浩就听见了也看见了,他就坐在一个五星级宾馆的套房里,坐在一排布艺沙发里,听着泉水叮咚的铃声,看着手机屏幕上“老妈”两个字。 他的心情是悲哀的,是痛心的,是愤怒的,在这泉水叮咚的铃声中,就这样复杂着。 泉水叮咚一直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思。 陈浩终于接听,声音懒懒的,也是冷漠的:“喂。” “浩浩,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哪?你什么时候回来?别忘了,你老爸下午的飞机。” “喂,浩浩,你说话呀,你搞什么呢?”没有听到回复,林兰英追问。 “我在杭州。”陈浩答非所问。 “哦,在杭州呀,能赶上下午你老爸的飞机吗?” “我不回来。” “不回来?行,你忙你的,你爸说了,要是公司忙,不用你送,有医生跟着呢。” “你恨他吗?” “什么?恨谁?儿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你委屈吗?恨他吗?” “浩浩,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呀这是?”林兰英听的莫名其妙。 陈树:“怎么啦?” “不知道他怎么了,尽说些奇怪的话。喂,浩浩。” “你抚养他的私生女这么多年,不委屈吗? “什么私生女?你在说什么呀,浩浩,我被你搞糊涂了。” “你不糊涂,你清楚的很,你们都清楚的很,骗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陈浩语气低沉声音暗哑。 “老陈,我完全被他搞糊涂了,你听吧。”林兰英将手机给老公,陈树一个“喂”字刚出口,电话里头已经忙音。 “这是怎么回事?”陈树也是莫名其妙:“他在电话里说些什么?” “我完全听不懂,什么私生女,什么我委不委屈恨不恨的,什么还骗了他那么多年。什么呀这是?” 林兰英再次拨过去,电话那头又是无人接听:“老陈,感情他不想接我电话。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