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试牛刀
店铺里的收入是归公爷府里的,他们不能动,只有铁铺的收入算是图运可支配的。铁铺的铁,卖给了铁匠铺,铁匠铺当然就要出钱的。他们把第一炉钢的帐全部算到铁匠铺里去了,幸好铁匠铺年前销售势头非常好,终于挣出了八十多两银子。 他们用这销售得到的第一笔资金,先将那端砚赎回来。 图运说给图清说:“太福晋早就知道了,昨天你把端砚赎回来,祖母说我,我就看你要是生意做赔了,拿什么面对你阿玛。” 图清听了,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想把那炉钢材卖掉。”图运对图清说。 “为什么呀?不卖掉,我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炉的冶炼了。” “他们要是买了我们的钢材,也打出了那种菜刀,我们的铁匠铺还是会没生意的。” 图清也没招。 没办法进行第二炉钢的冶炼,铁铺就没办法挣钱,菜刀也是年前卖的特别好,过了年,销售势头锐减。幸好钉马掌倒是慢慢有了起色,铁匠铺生意还算过得去。 图运一炮打响,现在是踌躇满志。 他到木工铺去了两次,那里一大堆家里的家具要维修,看来是没办法挣钱了,他只好让图满把木工铺盯紧点,尽量少赔钱。 图清彻底不去书房了,图运也安不下心去读书,可是就这么点事儿,两人也不能闲着呀。 “祖母,我想把家里其他铺子也要过来管,行不行?”图运和祖母商量。 “你把两个铺子管好再说吧,那两个铺子,还是可以挣更多钱的,你祖父在世时,一年挣钱就比这要多。你才开始学做生意,尽量摸索着,能做多好做多好,别贪多嚼不烂。”太福晋爱怜地看着孙子,“再说,你还小呢,太劳累了不好。” 祖母是不是担心自己万一哪里没弄好,嫡母又说三道四的吧。图运心里暗想,他放弃了接掌其他铺子的打算。 还能做些什么呢? 蒙满贵族都有佩刀的习惯。 “图清,你说,我们能不能打制刀剑呢?”图运问图清,“我请阿玛帮我去办理打制刀剑的牌照,咱们铁匠铺不就可以有更多的事儿做吗?” 他们去问图门。 “如果打一点点,那拍照好办地很,就是刀剑要好,如果生产很多的话,很难办的。”图门尽管坐在椅子上,仍躬身回答少爷的话。 “我们的钢好,多淬炼几次,是不是就可以出好刀剑了呢?咱们的菜刀都很好的。”图运边想边说。 “我有个锻剑的方子,可以打出好刀剑的。”图清忽然高兴地说。“我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见过一本书,就讲过怎样做刀剑的。还是什么什么族的不传之秘呢。” “真的?”图运兴奋地站起来,“我们明天就让铁匠铺的人试试。” 图清把她上一世无意见过的苗族同胞锻打刀剑的方法教给铁匠们。她记得,当时说经过这方法反复淬打,刀身在光下隐隐有暗淡花纹,并且刃口坚固耐用,锋利无匹。 迎春花开得满园都是的时候,第一把刀打出来了,果然如图清所说。,图运兴奋的拿给卫国公看。 “阿玛,你看,咱们铺子里锻出的。”图运解开包刀的包袱,阳光下,刀口寒光闪烁,流光闪现中,宛若有流水淌过。卫国公由衷赞叹“好刀!” 他看着儿子:“我们铺子里打出的?” “是啊,阿玛,好不好,一把刀要一个多月才好呢,很麻烦的。” “好!好!好啊!”卫国公心里非常高兴。 四月下旬,沐王爷大寿,他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金银财宝,他们家家都不缺,何况,不管送多好的,都有让人超过的可能,看到儿子这把刀,卫国公心里有了主意,这刀多好啊,不能说是稀世珍宝,但这刀,确实能算上乘的了,任是谁,见了这刀也会喜爱的。 “你舅公快过寿了,我们给他打把宝剑送去,想必他一定很高兴。” “给舅公打宝剑?好啊!”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图运心里非常高兴。好多孩子都是这样,父母对他越是忽视,他越是表现很好,以图吸引父母的目光。 “让青拉多去聚宝阁,请聚宝阁画出样子来,我们照着做,一定要做出少见的好剑来。”青拉多是卫国公的跟班。 聚宝楼设计的图纸修改几次后,公爷满意了,图运拿着图纸,安排铁匠加紧打制。 铺里的师傅还要完成日常的生意,余下的时间还是挺紧张的,淬打的次数越多,刀身的花纹就越细,刀的韧性、硬度就越高。韧性好,不容易蹦刃,硬度高,就可以磨得很锋利,使用的时间也很长。 短剑打好,还要送到聚宝楼给剑柄做装饰,沐王诞辰的前三天,才从聚宝楼取回来。图清他们都没见着。 图运给图清说:“华美异常。” 后来,图清是听沐王府的一个管事说的。 沐王生日第二天,管事送回礼给卫国公府,在外院,他唾沫星子飞溅,说得神乎其神,围了好大一圈的听众。 “王爷听公爷说给他特制了一把短剑,非常高兴,当场就喊下人拿出来观看。他打开放剑的木盒,剑鞘是金的,黄灿灿的,把看得人眼都耀花了。上面有只腾云的莽龙,剑柄嵌着个指甲盖大的红宝石,可漂亮了。王爷一高兴,咔,拔出短剑,顿时精光四射,剑身的暗纹在舞动中如水波流动,寒气森森,众宾客哗一下,都过来围观。客人中性子爽朗的忍不住鼓起掌来。满人多爱刀剑的。 就有人向卫国公打听在哪里定做的。 ‘剑鞘和柄上的装饰是聚宝楼做的。短剑,是小儿安排家里的铺子打造的。’好多客人倒是听过府里的铺子年前卖菜刀的事儿,有人高声称赞,也有人暗暗哂笑的。 ‘运多格不知从哪得到的古方,过了年,打出一把短刀,我看着甚好,就让他给你锻制了这把剑。用时一月多才打好呢。’公爷对王爷说。 王爷禁不住跃跃欲试,有个下人递上一个抬礼物用的短杠,沐王看他一眼,挥剑砍去,那短杠竟应声而断,客厅顿时喝彩和吸气声响成一片。 沐王爷是多铎手下的勇士,战功卓著,大家都没想到他六十余岁还有如此臂力,而那短剑却是毫发未损,依然寒光闪闪。客人纷纷恭喜沐王得如此宝剑,沐王爷那个高兴呀,一天嘴都没合拢。” 没听开头的人不停地要他从头说,图清就走开了。 图满匆匆过来:“大少爷!铺子今天来人要订宝剑呢,三拨人了。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就来了三拨人呢。”他高兴地对图运说。 图运脸上马上溢满笑容:“好啊!我们接了。” 他招手示意图清和图满进书房。 “我去叫管家去。”既然商量事儿,图门一定要到的,图清高兴地很,跑着去管家的大屋那儿了。 图运:“安排一下,让这几个会锻剑的铁匠师傅,专门打制刀剑去,你看这样可好?” 图门点头:“好!好!图满你再找些铁匠师傅,在铺子里打制菜刀和马掌。咱们有几个荒废的外院,收拾一个出来,专门锻剑。” “咱们这一把剑,卖多钱?”图满问。 “最少一百两一把。由小到大依次增添。”图清说完,才发现图运和图门都在看他,这才意识到儹越了,她红着脸低下头。 图运却不以为意,反而问道:“为什么定这么高呢?” “来的人,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富商大贾,好多还是作为礼物送人的,价格高,才显得贵气,价低了,那些人反而没办法来了。再说,我们一年也做不出几把来。本来就值钱嘛。咱们用钢来做,那钢本就稀少,咱这刀剑,也少有的好。” 图门点头:“嗯,就是。图清说的有道理。” 报价一出来,客人纷纷嚷嚷太贵,图满绷着脸,一副你不做,想做的人多了的模样,没过一个月,订单就排满了这一年。 图运和图门商量:“把这几个铁匠师傅的薪水,涨到一月五钱,每月再补十斤米,一斤rou,行不行?” “行的。他们精心做,才出这么好的东西,让府里其他人看看,只要好好为府里做事,府里就会厚待的。”图门说。 “我回头给阿玛说,把信符拿给你,你列账吧。” “是,少爷!” 图运问图清:“你想要什么赏赐?” 图清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过分。 “你每天在我身边做这些琐碎之事,把你的人才都埋没了,我看,我该另找一个来接替你做这个。” 图清大吃一惊,差点跪下。 图运伸手制止:“你莫惊慌,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今后,你什么时候想来伺候我,什么时候来就好。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指使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儿。我就是奇怪,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先炼钢,又短剑。” “父亲书房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书,我没事的时候,爱在里面翻看,看了很多怪怪的东西。”图清说。 “你都看了些什么?” “挺多挺乱的,什么都有,我也是想起一件是一件,我记不很清,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每个都要试一试的,我看到最多的,是机器。” “机器?什么是机器?” 图清为难地不知怎么解释。 图运点点头:“你想好怎么给我说了再说吧。”图运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图清心里很安慰。 过了几天,图门给图运带过来一个小厮,和图清差不多大,看着很干净机灵。 “这是管事图山的儿子,公爷赐名叫图净。” 图运给图清说:“你来教他做事。”图清点点头。 图净管图清叫哥哥,他嘴很甜,人也勤快,不光伺候图运,这天有空,还过来帮图清洗衣收拾。 图清连忙制止:“你是伺候少爷的人,有时间多想想怎样照顾好少爷,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来做就好了。” 图净嘴动了动,图清摆摆手:“你的心意我理解,但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很难做人。我如果有事,请你帮忙,那另当别论。”图净很听话。 图清想用木炭合着粘土,做铅笔芯,图净看到她成天玩泥巴很奇怪,却没有在外面到处宣扬。图清也是没办法,用毛笔画图太难受了。 图清把勉强能用的,用纸卷成铅笔状,图净看到他拿这个写字,很惊讶,图净不识字。他没事的时候,图清就教他,他很聪明,也很勤奋,没多久就学完了三字经。 图清的铅笔芯试验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要么硬的写不下,要么软的老是断,看着日趋成熟的产品,图净很高兴。 图净是她试验品的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