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圣马可的神秘
和圣马可的比赛是一个阴天，天色看着就沉沉的，让人提不起劲儿来。事先商量好的战术是D2绿野和仁王，D1丸井桑原，S3是真田，S2毛利，S1幸村。这样的安排不出奇，反而显得有些保守，因为即便是柳都无法研究出从县大赛到现在圣马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细谷这个原来的部长受到了作为正选却永远被安排成后补的熊田的挑战，应对之下居然以2－6输得很难看。熊田借机质疑细谷胜任部长的能力，结果居然一呼百应，过半的正选和三分之二的非正选都表示了对这个部长的不满。细谷处境尴尬，大发脾气也只是让人心更加背离而已，不得不辞职，由熊田接任了部长。 “看上去只是部内的交替而已，但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啊。”不二看向柳，“柳也没有确切消息吗？” “嗯。能够打探到的就只是这样罢了。”柳翻了翻笔记本，“不过，以我所了解到的熊田大佐的性格……他一呼百应的局面，真的是十分可疑。” 毛利点了点头——去年，在圣马可的部长还是熊田和细谷的学长的时候，那一年的圣马可也是惜败立海，当时的毛利的对手是熊田。“熊田实力很强，我和他打到6－4才赢下。但是他的性格，虽然是直性子，但却非常遵守秩序，挑战细谷是可能的，但是当面发起对部长的质疑，我却不太相信——就算是真的不满，他也会私下里和细谷说才对，不会当众下部长的面子。再说，他那个脾气，直来直去的，不太会说话，和部里的人关系也只是一般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 而且熊田和细谷都是三年生了，这时候已经要到关东大赛，眼看他们不太久就要作为毕业生光荣隐退了，这个节骨眼上熊田发出挑战取代细谷，不是很合逻辑。 “我怀疑，是那个城泽宗秀做了什么。”柳淡淡地说。 提到这个名字，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对面的坐席上看去。穿着圣马可黑白相间的、有点教堂风格的正选服的少年中，那个个子不高但也不是最矮的、长相普普通通、看上去没有半点特殊的人。就是这么一位，他们没有一个敢说看得透。县大赛时候的排兵布阵、筹谋全局还历历在目，而圣马可近期的变化也着实让人摸不透。 调整了心理状态的少年们都不敢托大，一个个戒备地审视着城泽和他身边得其他正选。 丸井嚼了嚼口中的泡泡糖，露出一丝郁闷：“最烦这种看起来就好像暗地里有什么的家伙了……” 大家虽然都挺同意他的看法，但这时候不是评论这个人的时机。 仁王伸出有些苍白的手指慢慢从一个个正选身上点过去：“话说……就算是将原本‘万年后补’的熊田提升成正选，他们赢的几率依旧很小吧？” “不是那么简单。熊田是毛利前辈这个程度的选手。”柳摇摇头，“而且，上一次那一对输给丸井和桑原的双打选手……相原和青木，他们，明眼人都看得到他们那个时候实力是恢复期，默契也还没有磨合好。经过这么长时间，恐怕会有质的变化。” “嗯……所以，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熊田和这一对双打……是有可能拿下两局的？”不二问，立刻遭到丸井的抗议：“喂喂，怎么可能啊……就算那个相原和青木突飞猛进，我和杰克也有办法压制他们的哎！” 不二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么急吧，我是说如果。”大概还是出身学校的不同吧，青学走出来的不二，当年经常要面临队伍无法晋级的危险，整个部都会认认真真琢磨对手，安排大家的上场次序，很多次甚至是背水一战，所以，一方面全力以赴，另一方面做最坏的打算已经成了习惯。而立海……绝对是学生网球界的豪门了，虽然不似冰帝般一开始狂妄到会用非正选来面对，但也是可以拈阄儿上场的类型——毕竟，很多时候，他们正选里拎一个出来就比别的队伍最强的正选还要厉害，所以他们已经自然地将胜利视为囊中之物，追求的是赢的时间了。 ——就算是前不久已经调整了一番心态，但终究胜利一直在持续，而失败早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所以虽然没有轻视，说的胜利还是难免有理所当然的意味。 即便是对圣马可实力的变化做出了充分计算的柳，在听到不二的猜测时也本能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叹一口气道：“不得不说这是有可能的。因为现在无法估计相原与青木，还有熊田的位次，所以只有做下这样的安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对方的威胁不止如此……”话里颇有些未竟之意。 丸井顿时瞪大了眼睛：“还有什么啊？其实那个细谷也挺强，但是被整个部的队友赶下去，他那个暴躁的样子……不愿意出战了吧？再有就是城泽自己……但他虽然精于算计但县大赛打D1的时候不还是输给了柳和真田？论个人实力也没有多强啊。就说是上次赢了松阳前辈的那一位……关谷是吧？柳的数据也分析得很透了嘛……” 丸井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柳就算觉得还有什么没有察觉……以他的猜测来看现在的相原和青木约莫和丸井桑原在伯仲之间，熊田……既然当年和毛利前辈打到6－4才分了胜负，又经历一年隐忍最后以6－2夺得部长之位，实力着实难测。但其他人……呃，他想不出有什么太大威胁。大概是城泽这个人让他直觉的有种不妙的感觉吧……被盯上就好像有毒蛇随时准备咬你一口似的…… 裁判走上了场地，宣布了比赛即将开始，双方选手入场行礼。 这时立海终于得到了圣马可的出场名单。双打一是关谷与小林——前者是县大赛时赢了松阳的，后者是当时的双打一里和城泽搭档的那一个。这一场绿野和仁王都觉得有点别扭，对方的实力不俗，而且似乎有意研究过他们的打法一样，专门挑他们不喜欢的风格来打——估计也是城泽的计划，这么看确实有那么点观月的意思。 但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绿野和仁王以6－4拿下第一局，紧接着又以6－3,6－3拿下后面两局，总比分3－0结束了第一场比赛。 “感觉如何？”毛利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挺憋屈的。”绿野和他是老朋友了，也不客气，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和水，拿着水瓶对着嘴就灌了一大口，“刁钻得很啊，那个关谷。难怪当时松阳输给他。小林球不怎么厉害，但是控制力真不赖，把节奏一步一步卡的死死的，我一旦想加速他就拉拍把速度拽下来！天气又阴沉闷热，搞得我很窝火。”说着不爽地一把捏瘪了喝光的塑料瓶。 仁王耸耸肩，狡诈的欺诈师难得附和与肯定了对方的实力：“这支队伍……噗哩~有点意思嘛，再加上他们那个军师的乱七八糟的主意，进全国之后还要遇上一次的话，为了比分好看还是要好好准备。”——关东大赛前两名都会进入全国大赛，所以圣马可和立海现在已经稳稳拿到了全国的入场券。仁王一方面觉得对手不赖，另一方面也还是暗含着稳拿冠军的意思。 然而接下来的比赛就不那么让人乐观了。 丸井和桑原输掉了，1－2，以6－3，4－6，4－6的比分，输给了青木和相原。相原和青木一个高三一个高一，经过这段时间的配合，已经不复县大赛时的生涩。彼时丸井桑原尚可找出他们配合中的空隙加以进攻，如今两人联起手来，一个灵巧机动一个力量十足，防御范围如水银泻地，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让人无可奈何。而攻击方面，从东南亚回来的青木，县大赛时犹有些生疏青涩，但现在已经完全是挥洒自如的样子了，再加上进攻刁钻行动能力极佳的相原，一贯无往而不胜的丸井桑原居然不能打破他们的节奏压制，最后输掉了比赛。 “……对不起大家……”红发少年耷拉着一张精致的脸，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兮兮，“我们输了。” “没关系的，你们已经尽力了。之后会赢回来的。”不二温声劝道——在青学的时候，对待失败了队友，他已经很有经验了，他们的前进之路，几乎每一步都是险象环生。而在立海，这样劝慰输掉的同伴的经历却几乎没有，因为王者之师，堪称所向披靡。——而立海的风格里，温情脉脉也向来匮乏，只有严格的训练和毫不留情的惩罚。 所以，不二刚说完，真田冷厉的话就响起：“输掉比赛！丸井，桑原，接下来两周训练翻倍！除此以外的针对性训练，比赛结束后去找柳！” “是！”丸井桑原齐声应和，没有半分反抗的意外。 不二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下意识地看向了毛利，却看见高大的三年生只是抱臂看着这一切，神色没有波澜。——然而此时真田分明还不是副部长，或者说现在的立海网球部没有副部长——绿野退部后重新回来只是经过挑战赛成为正选，却没能再担任副部长。 不二隐隐察觉到这是毛利培养他们这些后辈的一种方式，为此并不介意这些从国中升上来后明明是后辈的小子们依旧保有某种国中时流传下来的团体关系。比如幸村、真田，还有柳，隐隐不一样的权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