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乐收心作画 韩林宽心帮忙
韩林不过八分醉，酒醒后再三寻思，肯定是自己说了敏感的话。 于是他先夸后奖，说媳妇的美丽独步岱下，而吴雅玲玲只能算棵小葱。又在林亚菲的卡上打上了三千块钱，让她把车里加满油。 她在电话里不解地问：“韩林啊，你意为我现在开的是航母吧？” “打钱时不小心多打了一个零！就算是一年的油钱吧。” 她冷漠了几日后恢复往常。 醋是很容易蒸发的，只要你多加白糖，女人的醋意不过朝夕之事。 让他吃惊的是吴雅玲竟变了很多，言语不再那激进，但举止变得沉稳。他心想，莫不是岱山圣母显了灵 艺术高于生活是崇高的，而追求艺术却一点儿也不潇洒。 艺术家不过是个劳心费神的精神苦力，洞察人间百态，经历世态炎凉，经受很多别人不能忍耐的东西，才能破茧而出。艺术亮丽无边，成就艺术却一点都不洒脱。 吴雅玲很可能对自我的水平与修养，有了些足够的认识，理解了艺术与现实之间的脉络，才变得谦逊扎实。 因为吴雅玲的灵感受到了触动，她执意要画一套以成语为主题的画儿。 韩林觉得不好，但转念又想，失败给人的收获也许更有价值。所以让她放开思想去画，然后他批阅，她再重画，吴雅玲竟有着十二分的耐心。 平日他有空开车去山腰上作画。这天他来到山脚下作画儿，无意中碰到了黄小乐。 黄小乐正聚精会神地画山水。 黄小乐曾因理想与现实的压力放弃绘画，但是找了个爱画的女友，又决心重cao旧业，他也算是韩林的学生。 “小乐呀，你现在的画比一月前结实多了。” “只是多了些刻意之笔，有些生硬。” “刻意与无意是可以转化的，其中的妙味时间长了就体会到了，很多东西都是螺旋上升的。” 黄小乐点点头。韩林见他那么专注，便不再插言打搅好。 他很为黄小乐感到高兴。黄小乐曾因那大画家作品的风波而精神玄晕，曾放弃了绘画，而他除了画画再也不会别的，整日无所世事，心灵漂泊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 艺术是螺旋上升的，有时生活也是这样螺旋上升，心灵的岔路、远路、回头路走过许多，划过无数不规则的圆，心态心境才会艰难地提升。 而他重归艺术生活的切入点是爱情，激发了他的热情。 因为要去接小酌，他提前收拾好画夹，从那个山坡上走下来。 黄小乐的跑车在山坡下停着，方静宜就在车子北侧的草地上坐着，看着初秋的夕阳出神。 在韩林这画家的眼里，方静宜没有妻子牡丹花一般的高贵气质，也没有吴雅玲那种玫瑰之秀，她就是一朵烂漫的山花，清纯朴实。 这是另一种美丽。 韩林还未走到车前，见方静宜迎上前来。 “韩老师好。” “静宜你好啊，不知什么时候吃上你们的喜糖？” 方静宜的脸一红。韩林见她好像有别的话说，停住脚步。 “还有别的事儿吗？” 方静宜往山坡上看了一眼： “韩老师，是这样的。我本是水乡荆门的，从十七岁开始就在全国各地走T形台，暑假前在省城邂逅了小乐。我现在想找份工作，或是自己开家服装店，不能吃软饭。可是小乐却说，世界是个大森林，当心失了身！” “你的想法是对的。他的家境再好，自己也要工作呀。走T形台的好像目空一切，真没想到你挺务实的……是不是要我劝劝他？” 方静宜带着十分的感激点点头。 “这我支持你，我寻个机会同他谈！” 第二天在山坡上遇见黄小乐。 韩林打开折叠凳，在黄小乐一边坐下。谈到方静宜的想法，黄小乐不肯，韩林便继续解释，好话说了一大堆。 黄小乐最后变得不耐烦： “让她去找份工作！她那鹤立鸡群的样子谁见了不眼馋？碰上好色的老板，给诱煎了怎么办？你知道她有多么嫩多么萌吗？” “你怎么总是把人想象得那么坏！当年有多少人想放倒你嫂子，让谁给诱煎啦？” “你不知道这方静宜有多单蠢！跟她的初夜，我激动地说错了不少话，她竟没有听出来！因为我曾谈过个两对象。我爱她但总不能把自己的隐私说出来吧，如果对她说‘老天爷真是对俺不薄啊，劳资我已睡过两个啦’，那不是完了嘛！搞不好那美人鱼接着变成长蛇精，还不把俺给擂死喽？我只得说些善意的慌言，她却真信了我那跟漏勺一般的慌言。 而我是真的很爱她，她确实是个处儿，她那标志和开在夜里的那朵花儿，还有她那颗美丽善良的心，让我心醉。我爱她要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你保护她得给她生活空间，让她同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工作，这样她才能成熟。你不愿她去别人公司工作，可以开个服装店什么的，自己不就是老板吗？” 黄小乐苦笑了一下，把小凳又往韩林身边挪了一挪： “她就能在T形台上走那么十几步，或者重复几个来回，在人群心海里我都头晕，她能知道往哪里迈步？去做老板，她那有那能耐？” “这都需要个过程，谁都会碰到些挫折，吃一堑长一智，没有这个过程人还不得萌到老？” 黄小乐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低下头想了想： “这倒是对呀。可是现在你看看网上的贴子，这天底下的万物之灵，弄的是些什么事儿！大笔钱放在家里不放心，存入了银行，再去取时没啦；美女喝醉夜行回家，在大街上被人劫了色；老人在街上晕倒在地，再过一刻钟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可是那么多的围观人都不敢上前救助……你若天天上网浏览这些，还敢斗胆大摇大摆地出门？” “网页上的自然是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不然谁有雅兴去看？现在人心纷、**理颠倒，不过，我们要搭理好自己的事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梳理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自己要关注的。” 黄小乐点点头。 “你担心她自己做点生意cao心累神，可以整个小一些的门面，店面小并不一定是低档，你们可以卖一种牌子或是某一年龄段的套装，单卖品牌裤子都可以呀。” “这还真可以考虑。我还在想呢，婚后再让她找些事儿做，婚前让她长长心，我呢，再长长个儿！” “现在这世道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去工作就有钱赚。至于这生活万象嘛，让别人去当看客，咱不搀和。” “好，我听你的，我们商量开个小一些的精品店。” 韩林本最终说服了黄小乐，心里便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见黄小乐那幅画儿处理得不好，于是坐在黄小乐的画夹前。黄小乐的画的是《夕阳下的岱山》。 韩林对着那画给黄小乐讲解，因夕阳下光线柔弱，那层峦又叠嶂层次处理得太明显，需要夸张的是例外。整个下午他没有打开自己的画夹，而是帮黄小乐作他那张画儿。 黄小乐有种渐入佳境的感觉，打算多画上几遍，一定要把这部作品画到自己的最高水准。 两个人走下山来，黄小乐又眉飞色舞地谈到方静宜。韩林知道他真十分爱她。 “小乐呀，其实我在婚前同你的心态有些相仿，但真爱不一定是长久，只是以平和的心态去珍重，希冀真爱成为相守一生的缘份。” “我们会的，我会正视爱情的风雨！” 果然没有几天，黄小乐与方静宜选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店面，并迅速找人装修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