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飞燕女
脑子一片空白，心，却是很平静。 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已死去的水。 “母亲，你不能听算命先生乱说。”王小二辩解。 张老头一拂衣袖，带着几分高傲：“老夫算命，一向都是卦准才收钱，这么多年，从未卦失灵过一次，人算绰号活神仙。你可以等到卦准之后，再让你家里人给我钱。” 的确，活神仙张老头虽然穿着很邋遢，也是个酒鬼，但他算命占卜上，几乎是举世无双。 谁会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更何况还是一个每卦必准的算命先生。 “怎么不听活神仙的话，他说的话，都是百分百灵验准的。”王小二母亲仿佛早已经忘记我还在这里，只是拽着王小二衣服。 王小二回头望了我一眼，再一次下定决心握紧我的手：“母亲，这是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就算泠泠将来真的克我，那也是我的命。” “儿啊，她是天煞孤星，会克死我们全家。”王小二父亲也匆忙劝导。 “那，那我带着她远走高飞，这个家，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王小二说着就拉着木木的我而走，我脑子都是空白，停止了思考，被他拉着走去。那一瞬间，我感觉到长安城很陌生，长安城的百姓也很陌生，仿佛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儿啊，你要是走，娘亲就立即撞死在这石头上。”王小二母亲撕心裂肺喊道。 我也猛地清醒，知晓这就是自己的命，不能怪别人，刚要停顿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闷一声。 “砰。” 那一瞬间，王小二父亲传来一阵痛心疾首的声音，王小二匆忙转过头。 我也看到了。 王小二松开了我的手，朝着那边奔跑过去。 血液，涓涓流淌出，是从王小二母亲额头上流出来的。 甜腻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那是一个母亲的爱。 石头上，还残留着一抹鲜红血液。 “母亲……” 王小二跪在母亲跟前，眼泪模糊视线，不争气的流淌出来。 王小二母亲奄奄一息道：“儿啊，既然你不管母亲死活，非得要娶她，那母亲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王小二。 只是我先失身与他，之后母亲又希望我留在长安城中，期望我嫁给王小二，将来有大唐官府程咬金师傅照顾我，可避免我不被带到花果山，远离丧偶的母亲。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本心，我只想让母亲高兴，不让母亲伤心。 结果没有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何时，哥哥来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耳朵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迷糊的视线，看到哥哥手中的扇子挥去，治疗好王小二的母亲。 空荡荡的世界，一个声音撕裂我世界。 就行我平静的死水湖面，突然被人丢进一块石头，激起千层浪。 “她就是天煞孤星，她就是一个丧门星，谁要是娶了她，就会全家死绝，她的父亲都被克死了！” 刹那间，我感觉到全长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成为了焦点，对我指指点点。 但是他们都是离我很远很远，仿佛不敢靠近我，深怕我这个丧门星，会给带来劫难。 王小二搀扶着他的母亲，渐渐走去，越走越远，整个世界，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承诺，是不是也烟消云散？ 只有他，只有哥哥走过来。 他双手比划的，不断说的话。 我却一句也听不到，那个瞬间，我只想逃，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这个长安，我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要管我，我想静一静！” 之后我像是一个疯子逃离这片人海，跑出长安城，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蹲在地上，双臂环绕抱着的双膝，整个世界一片昏暗，只有我的哭声。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老天会对我这么的残忍！ 父亲因为寻找我，而死； 我好心救了王小二，不忍心伤害他，却失身给了他； 他承诺，要对我负责，非我不娶； 我不愿看到母亲一个人在长安城中受苦，便不顾自己的幸福，答应嫁给王小二； 我已经忍受的够多，够多，牺牲的够多，够多。 可老天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给我这么沉重的打击！ 那一瞬间，风从远处出来，很冷很冷，一直吹着我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 麻木了整个世界。 哭声，断断续续。 一直到天亮之后，我擦干了眼泪，心中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枯涩，又能怎么样？ 人在天地之间，命有天定，又不我能所改变。 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 这一夜的哭泣，眼泪仿佛都流干了，我也冷静下来，接受命运，不能怪任何人。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命相就是天煞孤星！ 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因我，伤害到其他人呢？ “泠泠？”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在我面前响起。 我抬起头来，看到是一身潇洒凛冽的龙太子，是，是那个曾经让我爱慕不已的龙太子。 不知为何，刚刚冷下的委屈，瞬间再一次爆发出来，我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中，仅仅拥抱着他，仿佛只有他身上那一点的温暖，才能暖和我冰冷的心。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泠泠，你，你怎么了？”这时，龙太子温柔问道。 我没有回答，现在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紧紧拥抱着他，这就足够了。 “她是谁？” 又一个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我猛地颤抖了下，下意识用泪光看了一眼，看到龙太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的漂亮，没有狐美人身上半点的妖艳妩媚；她的漂亮，又不像地府楚幽给人的凄美漂亮。 也许，她只是简单漂亮罢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此时的我，并没有离开龙太子的怀抱。因为我知晓，就算我没有失身给王小二，但我的命相，注定不能跟龙太子走到一起。 不想看到他，因我而死。 现在的我，只是自私在他的怀中，争取最后一点的温暖。 “她是云泠泠，是我最好的朋友。”龙太子说着，伸出手抚摸我鹅首上的秀发，温柔中充满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