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花荫藤影
正当晴雯劝香菱的时候，后头有人说：“晴雯姑娘怎么在你家？” 晴雯一回头，那个上次要她花样子的李老板，好像叫做李之壁还是什么的，傍边还有薛蝌，晴雯说：“我们姑娘让我来看看薛家姨太太和姑娘们。” 薛蝌说：“林家姑娘吧？我听meimei说了，昨天连累林姑娘了。在下这里赔罪了。”这薛家堂兄弟差距真是大啊。 香菱看见人来，拉晴雯走，晴雯没走，她就自己跑进去了。晴雯看她打水给薛姨妈去了，知道也劝不了她了。就说：“我忘了些事，先告退了。”就跟着进去了，往薛姨妈的正房走去。 听见后头薛蝌说：“没想到除了李兄，还有人雪中送炭来看我们家。别人对我们都躲避不及了。” 李老板说：“不是我说，令堂兄也是过了。那个私通钦犯的事可能是被骗了，可是怎么到杀人啊？” 薛蝌叹气说：“是啊。怎么到了随便杀人啊？！” 晴雯到了正房见了宝钗说：“晴雯这记性真是坏了，居然把好大的事给忘了。这个是香菱的卖身契，我们姑娘说，香菱要是舍不得姨太太和宝姑娘就让我把这个还给宝姑娘。我们姑娘说，等香菱愿意了，我们姑娘再来向宝姑娘讨要她。” 宝钗也就接了，“颦儿做事还是那么细致贴切的了，连香菱的想法也顾及了。” 晴雯说：“我回去告诉我们姑娘说她宝jiejie夸她了，我们姑娘定会高兴的。” 正说着，婆子来报“琏二奶奶来了。”晴雯知道有正事了，就告辞出来。 到了外院，看见那李老板还在，不过晴雯就过去了，又不是自己家的爷，打交道多了有伤闺誉的。那李老板想说什么也没说。 晴雯回去把在薛家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黛玉。黛玉只是叹了口气，说：“薛家的人怎么就薛大爷怎么特别呢？”别人都是个谨慎的性格，偏他是个呆霸王。这个大概因为原著剧情需要？ 不过晴雯听宝琴说到花枝胡同，就想起柳湘莲来，他也住那一带。对了柳湘莲还是薛蟠的结义兄弟呢，不会受的牵连吧？毕竟难免有接触，谁知道那呆霸王会不会把那钦犯引见给柳湘莲啊，而且听说那人是装作戏子的，而柳湘莲最爱串戏的，不会也被牵连进去吧？ 上次柳湘莲对林家有相助之情，却不是晴雯能去感谢的，是楚盈亲自表示感谢的。晴雯在内宅里调养情绪，恢复被吓坏的精神状况。 晴雯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到黛玉房里，和黛玉说了自己的担忧，想要请假去看看。黛玉说：“这柳公子上次帮助了我们家。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我们当然不能不闻不问的。我这就让人去打听消息。” 晴雯一想：“这个柳公子性格有些个性，咱们这么一打听，人家别有想法啊。” 黛玉说：“也是，有不是什么好事。人家别以为咱们怀疑人家有事就不好了。” 紫鹃说：“那么怎么办啊？” 晴雯说：“要不我去看看吧。反正我也认识他。” 紫鹃说：“这个你去不好吧。” 晴雯说：“反正别人也不认识我。我就说我是贾家宝二爷的丫鬟好了。我听宝二爷说他们关系很好的。”晴雯怀疑他们有耽美情节呢，不过这个没法和黛玉紫鹃她们说。 黛玉说：“这时候你倒想起宝玉了。也罢了，你就去吧。上次母亲派人送礼物表示感谢了，让去过的小厮带你去吧。” 晴雯说：“姑娘啊，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吧。” 黛玉说：“你要正式去身份是不太合适，不过自己私下去，人家会怎么想你啊？” 晴雯说：“我自己心里有没鬼，怕谁想啊？” 黛玉说：“那么你就去吧。就说咱家栖哥儿很崇拜他，想要跟他学武艺或者说给他礼物表示敬仰？” 这个理由不错，小少爷的奇思妙想也只能丫鬟来偷着跑一趟。 紫鹃说：“可是要是这柳公子真的心情好，同意教咱家栖哥儿怎么办？” 黛玉说：“那正好让咱家栖哥儿跟他学啊。虽然栖哥儿是读书的，可是男儿怎么也不能就文弱的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吧？学些武艺多好啊。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紫鹃和晴雯看着黛玉亮起来的眼睛，有些无语了，这个就是爱情么？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他的特长都是好的了，连自己的一贯偏好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晴雯就有了合理的去找柳湘莲的理由了。不过她还是技巧的想林家的男仆打听了一下柳湘莲的地址，果然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搬回小花枝巷了。 晴雯想想尤三姐女士，心里有些嘀咕，这尤三姐不知道死心了没，要是没，这柳湘莲的日子可安生不了。 晴雯借口回贾府看兄嫂，在外头租了车。就到了小花枝巷。 柳宅倒是好找，两路三进的院子，大门是低调的如意门。 晴雯敲门，应门的是个清俊的小厮，晴雯说：“我是贾家宝二爷的丫鬟，我们二爷让我来给柳公子递的口信，请问柳公子他在么？” 小厮说：“在，你等等。” 晴雯说：“我叫晴雯，小哥儿这么告诉柳公子，他就知道了。” 一时小厮进去，晴雯在外院没事，四下打量。影壁的雕工精美的五“福”献寿图，一侧是屏门，里面应该是仆人住的小院子。另一侧是外客厅。墙边都种着花草。 晴雯正想着这种结着小红球型果实的荆条是什么植物的时候，听见柳湘莲说：“稀客啊。” 晴雯说：“也就柳公子把晴雯当客人看的。” 柳湘莲说：“晴雯姑娘的气度、胆识足以做我柳湘莲的座上宾。请！” 这才是正经的宅院，垂花门精致漂亮。 晴雯就想起薛家住的贾家那西跨院的那个伪垂花门，想那薛家的宅子只怕不会比这个差了，偏不家去住，赖在贾府不走。从梨香院迁到西跨院，给戏子们腾地方，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该知道这不是主人家不便，而是想着法逐客了。混得连戏子都不如了，有些气性的早卷包走人了。 这薛姨妈和她姑娘一样能忍啊，希望她们能守的云开见月明。不过现在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贾母更不同意了，就是贾政也不会同意了。薛家恐怕是白花了这些年的力气。 晴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扫视了柳家的院子里，符合晴雯的对四合院的认知，花荫藤影。阶下有海棠芭蕉，到底是世家子弟，种的都是这些金贵风雅的东西，空气里还有一丝桂花香。防火的鱼缸都是硕大的白瓷缸，傍边的花坛上卧着一只慵懒的小猫。 柳大少爷的日子挺舒服的，怎么会突然想起背井离乡的出门几年去？不过这个应该属于个人隐私，晴雯是不想打听的。 等到了堂屋坐定，柳湘莲问：“晴雯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晴雯说：“我们少爷仰慕柳公子武艺高强，想拜柳公子为师呢。” 柳湘莲说：“晴雯姑娘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晴雯说：“也不全是玩笑，我们少爷确实很仰慕柳公子。而且这话虽然是我们姑娘给我想的借口，但是我们姑娘也说了，如果柳公子能收我们少爷为徒，我们姑娘是感觉很荣幸的。” 柳湘莲说：“宝玉过去总说你们姑娘与众不同的，看来真是这样的。对不起，本来不应该说你们姑娘的。”晴雯听了心中大怒：贾宝玉你这个混蛋，名门闺秀是能和外头男人说的么？薛蟠相个亲，你还嫌人家家议论了别人家的姑娘了，怎么自己说话没遮掩啊。 晴雯说：“其实是因为我们上次去薛家赶上薛家出事了，我就想来看看，这薛家大爷没成算的，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了柳公子，毕竟你上次可是帮助了我们家的。所以我们姑娘才给我想了这个说法的。“ 柳湘莲说：“我也听说了。薛蟠这回是栽大发了。我昨天就去找人问了，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晴雯说：“我们也听说他还杀人了。还听说他和什么戏子有来往，结果那戏子是钦犯，还跑了，就说是薛蟠窝藏了。” 柳湘莲说：“那是玉祥班玉官，你弟弟中毒和这也有关系。” 晴雯听说和蒋玉函中毒有关就关注起来：“什么？和玉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还玉函啊？” 柳湘莲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棋官看见了什么吧。”晴雯心里骂蒋玉函，你这倒霉孩子，好奇心这么重做什么？看危险了吧。真是的，幸亏没事。 柳湘莲又说：“我还听说一种可能，就是要嫁祸给他。要不以棋官的性子也不应该看见什么不该看得，就是看见了也不会让人知道。” 晴雯说：“难道是那戏子就玉官什么的，利用做戏子的身份或者演戏的时候做了什么，想嫁祸给我弟弟玉函。” 柳湘莲说：“只是听说罢了。对了你也叫棋官玉函啊，他的本名么？” 晴雯赶紧胡编说：“不是啊，本名就叫函，小名叫玉儿，所以这名起的也合了他的本名，所以我也就这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