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忆 与香克斯的相遇
索拉默默看着芭妮塔离开。 “算了，反正永远都不会有人理解我的感受！”这样的话语，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的自己，也曾是这样的吧？ 不自觉地又回忆起来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索拉离开另一个大陆后的第三个月。 东海一个平和宁静的小镇。 一个和平常一样无二的清晨。 勤劳的通信鸽送来了一天的报纸，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摸上每一寸土地。原本这个早晨也应该和往常一样悠闲宁静，但是今天，这一切却意外地被一个人打破了。 “抓小偷啦！抓小偷啦！”面包店的老板和店员们都在气喘吁吁地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只见那个小身影在青石板的马路上几个挪腾跳跃，就逐渐消失于小镇的街道上。 “可恶！”老板一拳狠狠砸到墙上，这一次被偷走的那几个破面包他一点都不心疼。但是同时被偷走的还有他放到柜台里的几个精美的金器，要知道这几个金器可是价值不菲，原本想着这次进都的时候进献给子爵大人，那么接下来自己的儿子就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谁料到竟然被一只黑猴子给偷去了！ 而他心中那只可恶的黑猴子，也就是索拉，此刻正在港口的阴暗处大口大口地吃着偷来的羊角面包。 大快朵颐之后，小索拉拍拍圆滚滚的肚皮，终于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天气，适合出行。 来到这个小镇算起来已经有两周了，基本上了解到的值钱东西都已经搜刮到手里了。收获自然是很丰厚的，不过如果继续待下去自己一定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既然如此不如就今天离开这个小镇子吧。 索拉收好今天的战利品，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了这些金器估计到了下一个岛屿自己就有钱买最后的药材治好背后的伤了。 那么，今天要坐哪一艘船只离开呢？ 索拉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仔细查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太小的不行，很容易被发现，太老的也不行，一看就容易沉到海里…… 最终，索拉的目光锁定在了一艘船体不小的商船上。 就是它了！ 索拉暗暗敲定了主意。 但是在走之前还是要先准备好一些必需的东西。水和食物索拉并不担心，商船上一定会把一切生活必需品给准备好了的，自己偷偷拿一点不会被发现的。但是身上伤口必须的药物和防身用的武器却是不能在商船上拿，不然自己一定会被发现然后陷入不利的局面。 最理想的状况就是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之下悄悄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岛屿。 所以这些补给最好的来源是在……索拉再一次排查起所有的船只，直到一艘挂着骷髅旗帜的海贼船映入眼帘。 运气很不错啊，索拉在心里为自己的发现窃喜。 如果是海盗船的话，不仅是药物和武器，就是金银财宝也不会少的！ 这艘海盗船的规模并不是很大，里面的海贼应该也不会很厉害吧？ 而且就算是被海贼发现了，自己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回击，就算是杀死海贼也不必担心这里的政.府以及海军的追捕。 说做就做，现在虽然是早晨，但是港口处却已经是热闹非凡，趁着人流多正好可以溜进海贼船。 果然不出所料，海贼船上有人在看船。但是索拉也早就练就了一身精熟的偷盗本领，借助着几个小刀，索拉终于安全地躲开看船海贼的监视范围，成功上了船。 首先要找的是医疗室。 索拉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之后，悄悄溜进了船舱。 这一艘海贼船看样子防备并不是特别的严密嘛，一路万分小心的索拉就这么顺利地抵达了医疗室。 虽然这里的药物和另一个大陆的药材不尽相同，但是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索拉已经可以勉强识得一些字也能够了解一些医药方面的东西了。 取走足够的抗炎药物之后，索拉又向包裹里装上了几样日后有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正要拉开门时却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他们正朝着这个门走过来！ 索拉赶紧贴近了墙壁，屏气凝神等待着。 听脚步声似乎有六七个人，仅凭自己是绝对打不过他们的。怎么办呢？索拉一边尽量让耳朵贴在墙壁上，一边打量着整个医疗室。 不行啊，根本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索拉一咬牙，踩着门把手蹬到了墙壁的夹角之中。 “吱呀——”门开了。 进来了七个壮年男人，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没错，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的。所以，只能继续苦苦支撑着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了，索拉将两把小刀卡在木头之中，用双手的力量支撑着自己不从墙上掉下来。 但是前提是，这些家伙可要快一点离开，不然自己根本坚持不住啊！ 只可惜，索拉内心的独白并没有被听见，几个人磨磨蹭蹭地在医疗室里呆了好久。看起来医疗室早就变成了他们巡逻时偷懒的地方，不仅准备了不少的酒水，还有一点点食物。几个海贼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有了要离开医疗室的样子。 “我说你们几个赶快收拾好这里，一会交班的时候被让他们发现咯。”一个光头的汉子提醒着同伴，然后伸手就要打开门。 索拉就在他侧上方不远的地方，只要自己不被发现…… “嗯？这门把手怎么回事？”光头的手一摸到把手顿觉到了不对劲，“哪里来的沙子？” 索拉心道一声不好，刚刚在港口处肯定踩到了不少的沙子，这下糟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达布奇那个家伙总是搞出一些无聊的东西。咱们还是尽快收拾好……”一个海贼埋怨着光头。 “说的也是，你们快点，我去外面看看。”光头开了门便要出去。 就在索拉稍微有些放心的时候，她却正好与其中一个海贼四目相对！ 不好！索拉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那个海贼的嘴就要张开了，自己必须立刻离开！ 再无半分犹豫，索拉立刻松手从墙上跳下，同时抽出黑丝，踏着光头海贼的脑袋直接跳到了地上。 “哪里来的小孩？！”这个时候海贼们终于反应过来，“管他呢，立刻抓住他！” 索拉哪里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抓住？她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猫腰出了门，但是她小看了这些海贼的凶残程度，就在她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有海贼开枪了！ 索拉的身体一个踉跄，但是她的速度丝毫不减，向着舱外跑去。 但是枪声一响，惊动了不少的海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整艘海贼船上的人就都被惊动了。 觉察到海贼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索拉心中也有点发急，但是舱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 “发生了什么？”一个披着披风的海贼正好出现，挡到了前面。 怎么办？还需要思考吗？ 黑丝一卷，海贼那拿刀的右手立刻吃痛。 “给我滚开！”索拉脚下一蹬就出了舱门。 “给我追！”披着披风的海贼就是这个海贼团的团长，他根本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受到了索拉的攻击，此刻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抓到了直接打死！”看到自己不停流血的右手，这个团长立刻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声音响彻云霄。 索拉明白，自己一旦被抓住就难逃一死，可是……自己怎么能死？琳赛斯和大家拼了命地让自己逃出来，自己绝对不可以死去！ “砰！”又是一发子弹击中身体。 索拉根本不敢放慢速度，七转八拐地跑到了船头，后面海贼们乱成了一锅粥。 枪声喊声问询声，声声入耳。 但是前面是坚硬的青石板…… 索拉一咬牙，从几米高的船上直接跳了下去！ 谢天谢地，索拉并没有一头栽到地上，而是打了几个滚，没有伤到筋骨。 “砰砰砰砰。”海贼们掏出枪来瞄准了索拉的身影，但就是打不着那个狡猾的身影。 “怎么办团长？”一个海贼小心翼翼地请示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团长。 “怎么办还要我说吗？”团长只是回给他一个盛怒的表情，“抓住他，把那个臭小子给我碎尸万段！” “是！团长！” 索拉的心如同擂鼓一般疯狂地跳动，后面追杀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多少次自己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死里逃生，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意外！ 但是这一次索拉失算了。 一条长街，两头被堵，小镇上的人们似乎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纷纷将自家的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 索拉借着遗留下来的杂货勉强躲避着，但是这样下去被抓住只是时间的问题，怎么办，怎么办？或者利用他们两方的火力干掉彼此？ 两头的海贼停火了，他们也发现了索拉已是笼中之鸟，自然不愿意浪费弹药，而是防范着索拉的垂死挣扎一步步向她逼近。 “吱呀——”突然传来的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两方都大吃一惊。 酒馆的门打开了。 “啊啊啊，已经是早上了吗？”从门里走出一个红发男人，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 “老大，阳光太刺眼了，赶快把门关上！”一个男人这样嘟囔着。 “团长，这些家伙怎么办？一起干掉吗？”索拉心中一喜，如果这一伙海贼转移了注意力，自己说不定就能脱身！ 但是那男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顾回了屋里人一句就要关上大门。 不行！一旦这家伙关上门自己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索拉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一咬牙从堆积的杂货之中站了起来，跳到酒馆门前：“报告老大！交给我的任务都已经完成！现在这群人要追杀我您快想想办法啊！” “哈？”香克斯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索拉。 “砰！”一声枪响，也不知是哪一个海贼的枪支走火还是怎么，一颗子弹飞了过来，索拉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跑进了酒馆，“老大，就是他们！兄弟们快点上啊！” 酒馆里到处都是酒醉刚醒的怪人，索拉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旁边的窗子跳了出去。 身后一阵枪声，但是索拉可不会理会这些。 为了自己活命，只能委屈那群人了！ 以后我会记得悼念你们的！ 但是脱困的索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第二天再一次香克斯。 “老大，我们找到了！”耶稣布拎着捆得结结实实的索拉走到香克斯面前，“就是这个小鬼偷的！” 香克斯仔细地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的小鬼，一下子笑开了：“什么嘛，原来是你这个小鬼！” 索拉也没有想到会在今天遇到香克斯，看起来这家伙并不是像昨天自己想的一样弱。 不知为何，索拉隐隐有一些不安，这几个人应该比自己强大很多吧？ “放开我，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不管怎样，先拖延时间再说！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句话一出，香克斯竟然笑了出来，笑罢他好笑地看向索拉：“以前也有个人这样跟我说过，不过，我不在意你到底是谁，我只想知道，你问什么要偷走我的草帽？” 什么？草帽？ 索拉注视着自己顺手从酒馆中拿出来的那个草帽，自己就是因为这个而被这群海贼抓到的？运气真烂！ 但是那又怎么样？ “老子偷就是偷了，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索拉表面上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暗地里却偷偷地尝试着要解开捆着自己的绳子。 香克斯似乎没有在意她的无礼，“这个帽子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恐怕我要把它收回来了。” “随你。”索拉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词。 “耶稣布，把这孩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吧，你们几个怎么对一个孩子也这么做？”香克斯将草帽扣回到头上，这才注意到索拉整个人都是被绑着的。 耶稣布却觉得颇感无奈，他也不想这样做的，谁知道这孩子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刚要说话她就摆出一副很警惕的样子然后逃之夭夭，要抓住她可是要费好大功夫的。 “你不杀我？”索拉觉得有些搞笑，这群海贼是要放过自己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香克斯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但索拉可不相信这些鬼话，刚一感受到绳子被解开，她就立刻挣脱了束缚一下跳到地上，一边小心防范着香克斯等人的攻击，一边向着小镇外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一段十分熟悉的旋律却突然传入耳中。 “……ビンクスの酒を届けにゆくよ 海风気まかせ波まかせ 潮の向こうで夕日も騒ぐ 空にゃ轮をかく鸟の呗……”（节选自《宾克斯的美酒》） 这是…… 索拉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这个旋律，这个歌词，自己曾经在琳赛斯那里听到过的！ “什么人在唱歌？”索拉不自觉地向着声源方向走去。 “唱歌？”香克斯也竖起耳朵，那个狼哭鬼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大概是那群家伙又跑去酒馆了吧。” 什么？是海贼吗？不是琳赛斯不是大家啊…… 不是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索拉咬紧了牙关，没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啊。 “喂小鬼，你身上哪里来的伤？”耶稣布眼尖地看见索拉的衣服上正在慢慢地染开一片血红色。 索拉低头去看，原来是身上的伤口又一次迸裂啊，但是为什么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呢？ “算了，反正只要我活着就可以了。反正……永远都不会有人理解我的感受！”索拉按住伤口，后退着向小镇外，那个容留了许多流浪者的临时小窝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