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惩罚
许皖云就坐在他身旁，不敢动。一直到他终于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她才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时候，江文睿已经走了。 门铃响，她去开门。 两男一女站在门口，问她：“是许皖云吗？” 她愣了一下，答：“是。” 他们出示警官证，并拿出拘捕证明，说：“你涉嫌过失杀人，请配合调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问：“能让我换身衣服么？” “这……”警察显然有些为难。 她说：“很快，一分钟就好。” 警察观察着许皖云的淡然的神色，然后吩咐旁边的女警察，“你去看着她。” 许皖云就回了卧室，在女警察的注视下换了衣服。女警察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咬痕，愣了一下，“你……” 她只是淡淡笑笑，没说话。 换好衣服，女警察说：“请把钥匙，钱包，还有手机上交。” 许皖云把手机递上去的时候，刚好响了，屏幕上江文睿的照片一闪一闪。她刚想问，女警察就将手机扔进密封袋，带上了卧室的门。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许皖云说，“我老公的电话，就让我说句话行么？” 没人理她，手铐一锁，就将她拽上了警车。铃声还是不停在响，即使警笛大鸣也遮不住，江文睿打电话从来不会这样执着，四声之后没人接就直接挂掉，可这次响了这样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他的心情这么糟，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许皖云一定要接上这个电话，“警察同志，就让我和老公说句话行么？” 还是没人理她，她一急，声音就出奇的大：“接一个电话而已！何况还没定罪，为什么就不能接电话？” 女警察望了她一眼，好心劝说：“许皖云，我们行动的性质是拘捕。所以，请你规矩点。” 铃声响了四遍，突然戛然而止，她也不再激动，转身向窗外看，江文睿那辆白色卡宴正驶入小区，和警车一擦而过。 拘留的第二天，刘思桐来看她。 她当时正靠着监房的墙打盹，自从怀上孩子后，她就特别的嗜睡，能一天都不醒。刘思桐穿着套装，精干气质不变，只是削瘦了太多，青绿色的套装穿在身上整整大了一圈。 许皖云缓慢地坐下，拿起电话。 “许皖云，在这里，过得很愉快吧？”刘思桐笑着看她，可面上的表情竟然有些狰狞，“你拆散了我的家庭，又害死了我女儿，现在终于受到报应了。可惜啊，法律规定过失杀人最多判决七年，可我恨不得让你把牢底坐穿。” 她低头：“对不起……” “我今天来，一是在出国前看看你落魄的样子，二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刘思桐从包里拿出一个单据，贴在玻璃窗上，“你看这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有没有很熟悉。” 她说：“是我婶婶一家。” 刘思桐冷笑：“你婶婶一家？你婶婶生的不是男孩么？” “是多了一个女孩。” “你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吗？”看着她的不解，刘思桐笑得格外复杂，然后指着照片上婶婶拉着的小女孩，慢慢说，“这是你。” 许皖云心里一恸，从牙齿间蹦出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刘思桐将翻过来，贴近了玻璃窗，“你仔细看，照片上女孩手肘上的疤痕，你再看你自己！不是胎记是什么？” 她只觉得双耳发懵，突然站起来，“不可能！婶婶自己有孩子的，我还有一个哥哥，只不过哥哥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溺水夭折了！婶婶有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刘思桐笑得两颊都泛起了红，慢慢地说，“我并没有说你是他们的孩子，是你自己推出来的。其实你自己隐隐就猜到了是不是？还是你一直就知道是自己是个杂种！你是当年杨彩华挺着大肚子和人跑了，在外面生出的野种！那人死了，你妈不要脸，居然又恬不知耻的回来了！你爸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居然原谅了你妈，说出来真是个笑话！许皖云，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爸是许昌彦，就是你叫了二十多年叔叔的许昌彦！” 心里猝不及防又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痛得无可复加。她只是不停喃喃，“你说谎，你就是为了让我难受才编的谎话。我才不相信。” “我为了让你难受才编的谎话？许皖云，我没那么无聊，要你死，要你生不如死太容易了。但我不屑，以我现在拥有的地位和金钱，要你怎样还不是一句话？可我不屑，要不是你把然然逼死了，我也不会将这些话告诉你。 “你抢了我的老公，我不在乎了。因为从一开始江文睿就不喜欢我，我能和他在一起，还不都依靠我老爹的财产！我早就知道他心里没有我，常年累月下来，我早就看开了，离婚不离婚不过就那么回事。” 她嗫嚅一般：“别说了……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别说了。” “你受到的惩罚远远不够。我还要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在的家庭。因为许昌彦喜欢男孩，可杨彩华生了你这么个不能继承家产只能往外送嫁妆的赔钱货。天作孽，杨彩华和你养母在同一个医院同一天生产，怕许家有意见，就把你和你哥掉了包！” 她咬牙，问：“江文睿知道吗？” “江文睿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江文睿告诉我的。他看你为你家付出了那么多，怕你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就从没给你提起过，也从不让我提。可你太过分了！许皖云，你不能把好事都占尽！六年前你像扔一个破烂一样完全不可惜就将他扔了，六年后，他在我的帮助下发达了，你就黏上来了！凭什么？啊，许皖云，凭什么？我种下的稻谷最后凭什么要你来收割？” —————————————————————————————————————————————————————————————————————————————————————— 好吧。又更新这么晚。咱不是有意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