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诱霍在线阅读 - 第四章 我是祭品?

第四章 我是祭品?

    我等了一会儿。

    剑却没有落到我的颈上。

    一只手横在半空,捉住了乌布干粗短的胳膊。

    一声怒喝如惊天霹雳,“乌布干,你好大的胆子。”

    我抬头看,罗姑比披着衣服,满面怒容,显然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来得仓促。身后跟着一个人,衣着华贵,适才在帐篷中见过。

    乌布干短剑被夺,黑密的胡子下,一张脸皮涨得通红,“不过一个贱民,我杀了他为父报仇,有什么不可以?”

    罗姑比手腕一翻,乌布干的剑就落在我的脚边,“本座告诉过你,没有审讯前,谁也不准动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这里几时轮到你自作主张?若不是相国赶去告诉本座,若是本座来迟了一步,你就这么一刀把人砍了,出了大事,你这个莽夫担当得起么?”

    乌布干气场弱了几分,看了看我,烦躁道,“有什么好审的,我看他就是个汉军的刺客,你何时变得畏首畏尾的?”

    我斜眼瞄了瞄那地上的剑,又瞄了瞄远处的马圈,隐约似乎听到马嘶声。

    罗姑比气得胡子都在抖,“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永远这么鲁莽,不用脑子,半分也及不上你父亲。”

    乌布干低了头,面色难看之极。

    罗姑比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些,“籍若侯产也是我的叔父,你知道要替父报仇,难道我就能看着他白死?只不过此事非常理能度,需得谨慎行事。我当时正好去找你父亲,亲眼看见这个人浑身冒着火,从天上直掉下来,正好落在你父亲帐篷上……”罗姑比眼神朝我扫来,虽然十分压制,仍有惊惧之色,看来当时本姑娘从天而降的潇洒姿态确实令他刻骨铭心,久久难忘。

    “我疑心这事,是天神的旨意……”后面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我就在他脚底下,听得仔细。“大草原的子孙飞不到天上,汉人也飞不到天上,她从天而降,这是……是神的惩罚啊!”

    乌布干瞪圆了小眼,“你是说天神惩罚我父亲支持大单于登基?”

    乌布干的嗓门大,又是在空旷的野地,临近的几个匈奴卒子竖了竖耳朵。我被口水呛到,低头闷咳两声。

    罗姑比双目在乌布干脸上狠狠一剜,脸色阴沉,道,“此事要等问了休屠王才知。”

    许是罗姑比的神情过于沉重,乌布干低低冷哼一声,看看我,又看看他,神情有几分迟疑,四周一片沉默。我躺在地上,对着他俩,突然尖声大笑起来。

    笑声十分尖利,连本姑娘都觉得刺耳而诡异。本姑娘憋足了力气,就是为的掩盖远处马的嘶叫声,实在费劲。

    这一笑,笑得罗姑比和乌布干相顾色变,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我笑完了,看着罗姑比,一字一句,朗声道;“籍若侯产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品行败坏,为上天所不能容,天神命我下界取他性命,你们竟敢把我绑在这里,就不怕触怒天神,降罪于匈奴么?”

    一字一句是因为我说的是匈奴语,虽然本姑娘有芯片助阵,这么一时半会的功夫,要学门语言还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这匈奴语又十分拗口。

    我落地之后没有开过口,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十分有威慑效果。

    罗姑比与身后的相国对视一眼,眼神有几分惊慌。

    资料里说,匈奴人信奉萨满教,本姑娘今天再赌一把。

    乌布干原本对于鬼神之说就不是十分相信,这下被我一骂,暴跳如雷,却被罗姑比死死拽住,只能在原地跳脚,“胡说八道,你这个杂碎敢污蔑我父亲,我这就劈死你,让你装神弄鬼。”

    罗姑比盯着我,神情凝重,看情形已有六七分相信。几个没眼力见的匈奴卒子围上来,被相国呵斥回去。

    我不是大胆的人,眼前这阵仗,却容不得我怯懦半分。

    我冷冷地看着乌布干,道:“我是天神的使者,你若是敢杀我,匈奴人将染上瘟疫,五谷不生,六畜均亡,籍若侯产养子不教,罪加一等,死后曝尸荒野,尸体被野兽啃食,化为野兽的粪便……”

    23世纪是文明时代,芯片里骂人的词汇比野生动物还要稀少,我花了点功夫,勉强组织成一串像样的句子。

    乌布干终于按耐不住,大呼一声,“我捏死你。”

    他一身蛮力爆发,居然挣脱罗姑比的钳制,朝我扑了过来。

    我左手一扬,暗藏在手心的一把灰土朝他脸上撒去,劈头盖脑,一半落在他脸上,一半进了他嘴里。不等他睁开眼,我足尖一挑,另一只手抓起地上那把剑,剑尖指向他的喉咙。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孤身坐在地上,对着站立的众人,道,“乌布干,我乃天神使者,你若乖乖投降,我免你一死。”

    手里一片湿滑,本姑娘第一次拿这种没什么攻击性的武器,心里没底,但也不能输了气势。

    众人都盯着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

    乌布干迷了眼,一时没收住脚,剑刃刺入皮rou,颈子上冒出几粒血珠。

    我有几分紧张。屏住呼吸。

    乌布干伸手在颈间一抹,嫣红一片,一双暴怒的小眼死死盯着本姑娘,像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伤了他。

    下一秒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信了,就此罢手,二是……

    乌布干胡子直颤,本姑娘的小心脏跟着颤了颤。就听炸雷似的一声,“无耻汉狗,诡计多端。”

    一只铁掌袭向我的手腕,紧跟着一个庞大的身躯朝我扑来。

    本姑娘今日流年不利,乌布干选的是第二种,而且用的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无视我手中银光灿灿的短剑。

    情急之下,我只得掉转剑头,刺向他的左肩。

    奶奶个腿,不是老子怕你,只是老子已经杀了一个人,再来一个估计会被流放到地心做苦力。

    乌布干jian猾,一闪身,一手朝我的脖子劈过来,我颇有些狼狈地就地一滚,躲开他的一击。另一只手挥剑朝脚上的绳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