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租房
这一年过年，柯凡家里终于也过上年了。近在咫尺的母子俩终于团圆了，有无数的话想对对方倾诉。 柯凡才知道母亲的坚强伟大，一场变故其实受害最大的是这位坚强的母亲！而柯凡眼中最无价值的亲戚在这些年间给了母亲最大的帮助，也让母亲对儿子的信息能有选择地接收，存留一丝希望。 他还知道，母亲也打过任峰的农场做过工，当然，任峰并不认识这位坚强的母亲。母亲也告诉他，这十三铺恐怕也只有这位任老板能真正帮到他，从新开始！ 过完年，柯凡找到了留在任峰农场另外两个小弟，再通过他们的眼了解了任峰的人品、事业，最后终于决定要向这位师兄求助。这一刻，他觉得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任峰终于清楚了他的来意。柯凡并不想仅仅是给任峰打打工，其实他家的橘园还在，只是已经老化，产量和质量已经下降得非常厉害。他要把这个橘园做好做大做强，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而他一无技术，二无资金，名声在当地已经狼藉，要做好这个事也是千难万难。他要拜任峰为师，不是为学武，只为学到农业生产技术。他一无所有，条件是免费为任峰服务两年，不管是做什么事都行，哪怕是扫厕所也行！违法犯罪回到从前的那些事除外，当然，他相信任峰也不会让他做那些事！ “浪子回头金不换！”任峰本来就觉得这人有情有义，是个有担当的人，虽然之前走错了路，既然知道悔改，就本身有一种特别的经验财富！ 任峰打心底里不是很赞同传统手工艺人那种师徒传承方式。免费打工的事自然也是不合理的，不要说现在法律不允许这样，就是在过去，对这种孝子做这种事也会大失名望。而且柯凡也有其可用之处，至少在管理一些人方面还是很有效。他原来的小弟不用说，能留下来的都是绝对用户支持他的。之前任峰担心的家乡父老难免出现的倚老卖老，消极怠工，磨洋工混日子的这些管理问题，有了柯凡基本可以解决。 能有这种心思的毕竟不会太多，一般也是自我约束力本身比较差，心里有鬼的人，柯凡这种混混头子的经历和杀气足以镇住他们。也不是说用柯凡去吓唬人，只是由他来执行纪律，会比较有威慑力。 于是任峰对他说：“我很欣赏能迷途知返的勇者！你的事迹我也听说不少，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拜师的说法就不用再提了，我回家办农场也是希望有一天乡亲们都能学会我的技术，将我们的家园建设好，只要愿意学的我就愿意教，而且非常乐意！ 你家的果园改造先不急于一时，先到我农场来帮忙，我非常欢迎！但你有母亲在家，不能不尽孝，我也不能亏待你，你该拿的工钱必须拿，劳有所得是基本原则！” 其实任峰还有另外一个考虑没说出来，他想等合适的机会再看。 他去学校见周亮，对大爷爷传授的那套拳法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一些个人的猜测。他觉得这个拳法对一个人往正确的方向修正性格很有帮助，是一个可以改变人命运的神奇工具。 他没有藏私的念头，反而觉得可以向周围的人推广。而目前最合适的莫过于柯凡这批人了，他们本身性格就有偏颇之处，又对练习功夫有基本的兴趣和基础。施教得当，应该可以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更加趋向平和。 得到柯凡这样一个帮手，任峰还是很高兴的，而且，两外两个小弟也会回来，他们本身就是被柯凡叫过去了解情况，商量对策的，其实对在任峰农场工作并不排斥。这两人分别叫吕乐和马云伟，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胆小怕事。 说胆小怕事的人会去混社会，可能很让人不理解。其实，混混里面不都是冲动热血的，也有凑份子的角色，像吕乐和马云伟这种就是。他们平常因为性格懦弱，常受别人欺负，而他们的本性并不懂反抗，反而会羡慕欺负他的人。在他们的观念中，自己奋起抗争是一种没有意义的行为，只会招来更让他们害怕的欺凌。而能让他们免于被欺辱厄运的唯一方法，就是加入能欺负别人的一方，从此成为他们自己人。 这种人未必能托付重任，尤其是危难时不能指靠这种人，但一旦收为己用，也不会造反闹事。要是能改变他们懦弱的性格，也说不定能改造成合格的人才。而任峰对自己的九龙化人拳有这个信心！ 多了几个生力军，事情变得更加轻松快捷，虽然这几个人不懂什么土建施工，但现场打杂监督很合适，而且相对来说比村里那些叔伯长辈好沟通些，或者说直白点就是听话些。有了很听话的执行者，事情就不会拖拉，能按计划进度进行。 过完元宵节，鱼塘已经基本建好，只差根据具体鱼种安装充氧设备了。猪圈的主体结构也已经建好，要进行室内安装工作。整个农场的管网沟渠已经施工完毕。 现在只剩下办公楼还只是做好了三层的框架，按计划还要做两层才能封顶，按目前进度还得一个多月。再加上内外装修也得近两个月，考虑到部分楼层要做宿舍，还得通风一个月才好，这样算下来得四五个月。 这期间李云哲、谢良、康明慧他们就会过来，任峰还是决定先租用个房子度过这半年。 任峰看中的是堂叔任清家的房子。任清比任峰长一辈，年纪只比任峰大五岁，任清的父亲跟任峰父亲却是同年，不过任峰要叫他九爷爷，这只是同辈人较亲近房头里的排行。他们父子都是个木匠，做事勤勉踏实，手艺高超。 任清十六岁开始跟着父亲学艺，刚开始只是在十三铺周边帮人盖房子打家具，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名声在外。后来父子俩一起到外地家具厂做工，还娶了个外地老婆。本来家底还算殷实，再加上这几年随着房地产的红火，带动相关手艺人很吃紧吃香，工资也水涨船高。于是回家盖起了三层小楼，至少在任家庄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也就原村委会主任任源家能有一比。 过完年，他们一家人都要去外地家具厂做事，家里没留人。那么好的房子就锁在那里。 任峰上门去租他们家房子，刚开始他们还有点疑虑，怕这么新的房子被人搞的乱七八糟。任峰跟他们解释来住的都是大学生和搞技术的老专家，都是讲卫生爱干静的人，然后又说自己在家也会常过来瞧瞧，绝对不会把新房子弄脏弄乱。 但是任清偷偷提醒他，家乡还有个顾虑，就是当地迷信的说法说房子有屋灶神护持，要是有外人在家行房事，污了屋灶神耳目，就会失去屋灶神的护佑。 这就让任峰有些为难，他还不知道有这种讲究。他也没法保证以后来住的人都能做到，毕竟这种事谁也不会在明面上说。他觉得这个说法很扯淡，要是都这样，就不会有什么租房的说法了，那么多出门在外的人还能住哪里？要说家乡落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封建残留思想居然还这么根深蒂固！ 但这时也不好直接这样说，毕竟是来求人的。任峰只好努力思索怎么样委婉地说服他们抛弃这可笑的想法。 这时还是九爷爷发话：“峰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你，把二楼清儿他们的房间锁好，其他的都租给你用。” 最终任峰以一万块定下一年的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