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请你死在这里
真正的战士是敢于直面生死的。 锐雯正是如此,但虽是如此,在杀掉那名军官之后,锐雯更加的疲惫了。 她甚至不想继续走下去,不想再去劈砍了。 但是她无路可退,她的四周,全都是敌人。 拉顿也奔跑在这片平原上,他本来以为锐雯是必死在那里的,但是这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当他看到德玛西亚的这只精锐方阵变得更加混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锐雯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他没有在意他身边士兵们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表情有且只能有一种,那就是被突然变故而带来的迷惑以及锐雯独身冲进敌阵的震撼掺杂到一起的表情。 这两种表情融合在一起,为整个本来迷惑以至于绝望的士兵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知不觉的,这女子竟然真正成为了一名战士…不,是成为了一名军官了啊,厄加特大人。”拉顿心中默默的想着,然后加快了脚步,向着那些还没向方阵中央靠拢的盾牌兵冲了过去。 “喝啊啊啊啊!”冲向敌阵的士兵们眼神都有些复杂,那其中复杂的神情中包含着仇恨,愤怒,嗜血,或者还有一些兴奋。 这些第一次在战场上遇到德玛西亚士兵的十七小队的队员们,大声的叫嚷着冲向了这些盾牌兵。 他们大多双手持剑猛的跃起,然后借着身体的重量凶悍的劈砍在那些全副武装的德玛西亚士兵举着的又高又厚的钢铁盾牌上。 拉顿也在其中,他聪明的从不同的盾牌之间的缝隙用剑捅过去。作为军务处的联络官,他的所作所为与他一直那么冷酷的作风相符。 他并不赞成这些新兵把浑身的力气消耗在这些盾牌兵上面。但是他此时更明白,如果扑灭了此刻这些士兵心中的熊熊战火,让他们冷静下来,那么接下来即便是面对着德玛西亚的三百名士兵,这些新兵们就未必有勇气往前了。 这是人心的问题。 …… …… 锐雯从阳光里跳下来,斩杀了那名德玛西亚贵族,再杀了数十名德玛西亚士兵,又将那个德玛西亚军官封了喉。这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十七小队的二百名士兵中午狠狠的撞在了这个德玛西亚的精锐方阵之上。 锐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周的压力变的小了起来。 与她对抗的德玛西亚士兵变得越来越少,并不是因为她杀的太多而变少,而是因为这些德玛西亚士兵都慢慢的离开了她身边,而这种退让,让锐雯有些无所适从。 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这只方阵混乱起来,所以她一定要保持自身的强大,即便是因为连番的厮杀已经力竭她还是要稳住手中的刀,因为只有让那些士兵胆寒,她才有回家的希望。 锐雯依然要保持自己挥刀的力度,也要控制自己的手不因脱力而产生颤抖。 这种强大的表现让这些德玛西亚士兵在恐惧中醒了过来,那些还活着的高级士官已经明白,这种纯粹的消耗已经不能让锐雯稍作动摇,别说是让她脱力而放缓杀戮的脚步,此刻他们看到的只是锐雯杀戮的手法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熟练,对动脉深度的掌握越来越恐怖,每个冲上去的士兵,只是一刀,就一刀,就能让那名士兵与世长辞。 这些士官们在没有联络官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们让那些普通士兵们撤下来,让士兵们停止送命…在那二百名十七班的士兵到来的时候,这个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德玛西亚精锐方阵终于做出了本应该有的决定。 让普通的士兵停止去送死的行为,去对抗那些同样普通的诺克萨斯士兵,而锐雯,就由他们去对付吧。 刀剑的声音渐渐的压过了打杀的声音,乒乓作响的金铁之声实在是恼人,锐雯看着从后退去的士兵群中走出来的士官们,心中生出了些许无奈。 “这些德玛西亚人,智商终于上线了吗?”锐雯沉默的想着,然后再次克制了一下颤抖的手臂,着那把雕着花的刀的手紧了紧,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就算是这次全军覆没,我们也要断了你性命。” “诺克萨斯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人了,想必是刚从你们那什么劳什子军校出来的新兵。任凭你这样成长下去对我们来说太过恐怖,所以在这里,我们这十余名被授予过黑星勋章的战士放下了本应该有的荣耀,同时对你发起进攻,势必要将你斩杀于此。”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德玛西亚军官看着锐雯沉重的说道。 “我们会护住要害,确保不会再让你一击得手。”另外一名把军帽的帽檐带的很低的军官说道。 “我们现在说的,是对你的一种补偿,毕竟这么做不是很光彩。但是,最终你还是必须得死在这里。”那名满头黄色长发束起的军官,抽出了长刀,有些轻佻的说着。 锐雯看着这些从四面八方向她走过来的军人,感觉到有些棘手。 她能感受出来,虽然这些人不及之前那名身着笔挺的军官的实力强,但是他们却对锐雯的威胁要比之前那个人的威胁要大的多,因为此刻他们要做的并不是一对一的互报姓名的公平决斗,而是要发挥出他们的毕生所学,以及在战场上混迹多年的经验,甚至是拼尽性命,要在这杀掉锐雯。 而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所说的话中提到了黑星勋章,锐雯对这个也有所了解,那是德玛西亚军队对有战功的战士的一种奖赏和表彰,是一种荣誉的象征,更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锐雯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锐利了起来,她把那种已经杀至麻木的感觉强行的从头脑中剔除了出去。锐雯知道,此刻的一个疏忽,一个不注意,一道伤痕,都可能成为致命伤。 她看到了那名使用长刀的黄色长发军官正在往刀上涂抹着什么,而这名军官不躲不闪的就那么涂抹着,好像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对锐雯是一种补偿。 空气突然安静了,因为锐雯把浑身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些人身上。 好像金铁声以及喊杀声都在离锐雯远去,她默默的警惕着四周,戒备着这些德玛西亚的军官们。 而这些军官只是沉默的走着,有的在擦刀,有的在哼唱德玛西亚的民谣,还有的军官在整理他的军帽。 那帽檐很低,以至于看不见他的眼睛。 突然!那名整理着军帽的士官猛地把帽子仍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瞳孔,竟然是纯粹的白色! 此刻的四目相对,却让锐雯心头猛地一紧! “竟然是法术!他们这里边竟然有法师!为什么刚才没有发动发动!?” 锐雯这时浑身僵硬,完全不能动弹。 而那名黄色长发的军官已经异常迅猛地向她冲了过来,面上还带着跳脱的笑容,他双手紧握着的那把长刀在阳光的映衬下,绿的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