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惊骇莫名
宝珠心中大急：马上就能把这个催命鬼给吓跑了，你就不知道配合我一下么？说不得要用点非常手段了…… 麻醉剂的效果就在这里了。 三百年后的麻醉剂和这个时代的麻沸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尤其是这种局部浸泡麻醉。这种麻醉效果并不会把整个人都麻醉的毫无知觉，而是仅仅让病人暂时性的失去痛觉，而其他感觉依旧保留。 在这种情况下，那玉香依然可以感觉到冰凉的手术刀在自己肚皮上滑动，却感觉不到疼。正是因为如此，她就没有继续尖叫。 你不叫怎么能成？ “再来一刀，把整个肚皮豁开，肠子就要流出来了，你一定要把她的肠子攥住啊……”宝珠毫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夏荷，右手持刀做出更大的架势，左手已经抄起了止血钳，在那玉香的大腿上狠狠一钳…… 大腿上的肌肤本就娇嫩，又不在麻醉范围之内，有手指掐一下都要疼上老半天，如何经得起金属器械的“奋力一击”？ 因为心中太过恐惧，那玉香已经分辨不出疼的是哪个部位了，“嗷”的就是一嗓子。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尖叫，凄厉无比惨绝人寰，调门比刚才最少也高了七八度，震的宝珠耳朵嗡嗡做响…… 本已经被吓傻了的夏荷听到那玉香的这一声惨叫，顿时如梦初醒，紧跟着发出一声丝毫也不比那玉香逊色的尖叫，夺门而出…… 接连两声“穿云裂石”的尖叫，让外边看热闹的人齐齐的打了个哆嗦，正在猜测“手术室”里的开膛盛宴进行到了何种程度之时，就看到夏荷变脸变色的冲了出来…… 仿佛被一百只老虎撵着屁股追赶一样，跑的飞快的夏荷一出来就瘫倒了，面无人色的抱着肚子使劲呕吐…… 这个小丫鬟确实是被吓坏了。 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攥着大活人的肠子给宝珠这个开膛破肚的恶魔做帮凶，夏荷就忍不住的狂吐。 一想到宝珠还要继续在那玉香肚皮上豁开更大的口子，夏荷就心惊胆寒…… “九……九爷，真的……真的是开膛剖腹，肚子都被砍开了……”极度的惊吓让夏荷连一句完整的都说不出了：“宝珠不是神医，她……她是厉鬼呀，吃人心肝的厉鬼……她把那小姐的肚皮弄出好大一个窟窿，那血呀……那rou哇……呕……呕……肠子都出来啦，我的老天爷，收了这个吃人的厉鬼吧……” “真开膛了？” “真的开了，我亲眼看到的，宝珠还在里头鼓捣肠子哩……” 听到小丫鬟夏荷“绘声绘色”的陈述，满院子立刻就想起此起彼伏的呕吐之声。 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硬生生给开膛了，还在里边鼓捣肠子，这比杀猪都惨呀。 杀猪还知道先把猪杀死然后才取内脏呢，宝珠这边居然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弄肠子了，一想到宝珠在里边鼓捣肠子的情形，想不吐都难。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九阿哥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胃里边翻江倒海，嘴巴张了几张，感觉掏出帕子死死捂住，转身就走…… 刚一出院门，实在忍不住了，“呕”的一声在墙角狂吐不止…… 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的院子里顿时就不剩下多少人了，依旧“坚守”在这儿的都是附近有名的胆大包天之辈…… 时辰不大，宝珠终于打开房门从里边走出来。 现在的宝珠不仅双手沾满鲜血，连胳膊肘处都是殷红赤艳的颜色，脸上身上也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这幅模样一出现，给人的印象只有：她已经把那小姐的内脏都掏空了吧？ 即便是最胆大之人也见不得这个，一个个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宝珠拎起手里那一坨还在滴答着鲜血的烂rou，脸上带着笑了走了过来：“那老爷，令爱肚子里的病灶我已经给取出来了，就是这个东西差一点害了小姐的性命……” 这一坨鲜血淋漓看不出是什么器官的烂rou简直是绝世大杀器，就算胆子比能包住天也受不了了，惊恐的众人再也没有了看戏瞧热闹的闲情逸致，仿佛躲避瘟神一般一哄而散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子…… 隔壁的四哥做惯了杀猪宰羊的应声，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最后的胆气，本是想象大家一样跑掉的。跑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硬着头皮看了那坨血淋淋的烂rou一眼：“宝珠妹子……这不是今天凌晨你拿的猪下水么……” 宝珠手里用来吓唬人的这个东西确实是四哥给的。 凌晨之时，四哥刚刚宰杀一口大肥猪，宝珠就过去了，专门要了点猪下水说的炒菜用，至于真是用途么……就不大方便为外人所道了。 这当然是猪下水，难不成我还真的把那小姐的心肝胃肠给取下来不成？ 不过嘴巴上却很是理直气壮：“四哥，你可不要乱讲话呦，这是从那小姐肚子里取出来的气鼓胎，是害人的病灶，哪里是什么猪下水？你……你赶紧回去吧，天都这么晚了，赶紧去做你的生意去吧，这么大热的天气要是猪rou卖不完的话就要臭了哦……” 心中恐惧又惦记着rou铺生意的四哥很快离去。 那治人那老爷其实早就知道宝珠不可能真把女儿的心肝胃肠给挖出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今天的戏份实在是足以乱真，那凄厉的惨叫和血淋淋的烂rou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惊悚。要不是早已知道这是猪下水的话，那老爷就算不被吓死也被吓成半死了。 尽管如此，心中依旧忐忑：“小女的病……” “没事，我已经都弄好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父女亲情，那老爷肯定极是关心女儿，虽然宝珠已经说没事了，可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于“血腥”。在那老爷的心目当中，就算女儿的心肝胃肠还在，肚皮肯定也被整个的豁了，屋子里就算没有变成血河，最起码也要有脚面深的血水……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迈步进屋，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手术室里确实充斥这一股怪味，但那不是鲜血的腥气，而是某种药物的味道。 宝贝女儿好端端的躺在“手术台”上，正朝这边看呢…… 看到女儿安然无恙，那老爷仿佛虚脱一般的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泪水夺眶而出：“女儿呀，还好你活着，真揪心呐……” “我在你女儿肚皮上开了个小口子，已经缝合了，不这么做实在瞒哄不过去……” “但让我女儿过了这一关，小小的伤痛又算得了什么？”那老爷的脚下似乎象踩着棉花一样，脸上却透着病态的潮红：“治病救人，拯我那家于水火，此谓真神医也。前番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得真神，开罪之处良多，现正式给神医赔情道歉。神医医术之高已非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可以形容之万一，当真就是森罗殿里挽冤魂，奈何桥上留生人的阎王敌，我是真的服了。更有救苦救难之慈悲心肠，我已佩服的无以复加。前番种种实是羞愧难当不敢再提，来日必为神医再塑金匾以正声名……” 宝珠终究是拳头上站人胳膊上跑马的大度人物，也没有不计前嫌的胸襟，之所以救那玉香完全是出于医者的本分，其实内心还是很气那治人的所作所为。 砸了金匾又囚禁起来，受的窝囊气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虽然还是很气那家父女，可过去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揪住不放。至于再塑“阎王敌”的金匾云云，宝珠还真的不那么在乎。 旁的郎中肯定会把那样的一方金匾视如第二生命，可是现在的宝珠已经不在意那个东西了。 自从千里瘟事件以来，见的生生死死已经太多，虽然远远谈不上看破红尘生死，可也看的很开了。所谓的神医之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背在身上还很累人，有没有那方金匾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以宝珠现在的名声，根本就用不着金匾来衬托，京城里头，谁还能不知道在疫情汹汹之际力挽狂澜的宝珠？ “金匾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宝珠随口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点宁静致远淡薄名利的高人风范，仿佛整个人的境界在无形中提高了很多一样：“我需要嘱咐你几句，那小姐的病还需要好好的将养几日，肚皮上的伤口也不打紧，我都已经缝合好了，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以后还怎么过，再过十天半月以后，等伤口愈合就到我这里来拆线……” 虽然有那种免拆除的缝合线，可那种缝合线并非万能，不是说就可以适应任何伤口。如那玉香肚皮上的这种伤口，还是用普通的缝合线比较好一点。 “你女儿的脏腑我也没有动过，将养些时日即可，”当然名义动那玉香的内脏，甚至看都没有看到，割开肚皮上的肌rou层之后，还有隔着腹腔膜和内膜呢，这只能算是外伤，而不算是开膛：“至于你女儿的终身大事……算了，这个是你的家事，不需要我多言，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内情，我就不多说了……” “是，是，玉香已经对我说了实情，我会斟酌办理。” “好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回去吧，我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