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出问题
晚上,村民都齐聚在村头广场上,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个平地,稍微宽一些,秋收的时候村民都在这里打稻谷,晒稻谷,此地就成了村里公用的地方。 村长先把村里人给批评了一顿,大部分人都被说红了脸,只有少部分脸皮厚的,还跟村长回了嘴。赵风言在旁边一瞪言,加上旁边的沈夜寒,那气势又将脸皮厚的人逼了回去。 叶瞳先自我批评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做这件事情的不足,后面又将以后马车的分配方法说了,大家没什么意见,叶瞳最后说道:“以后村里卖木炭三分之一的钱,我都会用来改善村里,包括建学堂,修路等等,希望大家到时候能配合一下,建学堂的地方要远离村里,以免打扰到孩子们学习,大家总会有孩子,为了孩子的未来,到时候有需要大家换地或者是卖地的,希望大家别以烧多少木炭做条件。村里的树就那么多,砍了一棵就少一棵,要都砍完了,咱们村没了树荫庇佑,日本人打过来,首选就是咱村。我不会因为要建学堂多给哪家多砍树,家家都是一样的,要是哪家有合适建学堂的地方,我愿意出高价,或者用其他地方的田地换”。 叶瞳说完,跟村长提多砍树的人顿时羞红了脸,但叶瞳没有点名道姓,村里人倒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最后,叶瞳又说出要选几个帮工帮忙盖马棚,照顾马匹,在村长的带领下,选了几个老实能干的,今天的会议才算结束。马棚就建在村尾一块一百多平米的小地方,这里本来是村里一户人家用来堆草垛的,地方也宽,应村长的号召,这家人让出了一半多的位置盖马棚,叶瞳也给了三块银元,到时候马棚还算叶瞳的。 第二天,盖马棚就热火朝天的盖了起来,叶瞳交给村长五十银元,一切都交给他打理。叶瞳手里还有八百多块银元,这些钱,建个学堂大概就两百来块钱,当初建自己的房子只用了七十多块钱,再想修路的话,钱都是足够的。 叶瞳闲了下来,在家里教教孩子们识字,中午和晚上再给盖马棚的赵风言和孙玉良做做饭,其他人都是回自家吃,村长大多数时候也回去吃饭,只有偶尔跟赵风言一起到叶瞳家里吃。叶瞳做的饭都是大米饭,还有rou,可惜这里没有冰箱,rou放不太长,只能吃腌rou,或者是隔夜的rou。 这几天,赵风言跟孙玉良去盖马棚,沈夜寒一直没跟木槿花说话,闲着无事,也会跟着大家帮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叶瞳从不跟他单独相处,只怕木槿花又误会了。如此,一个星期后,马棚盖好了,村长也找到合适建学堂的地方了,大伙就商量着,盖好马棚后就着手建学堂,马棚里请了村里的两个人看守,包括登记马车的借出情况,其中一个就是吴伯的二儿子吴大良,另外一个是村里的一个书生,名叫李秋生,秋天生的,读过几年书,会算术,但因为腿有些瘸,没去学堂,村里有谁家算不清楚的账目,都找他算,保管算得清清楚楚。 吴大良主要负责管理马匹,李秋生负责记录马匹的借出情况,包括村里排队借马都由他来安排,吴大良也识几个字,还能监督李秋生,到市集的时候,二人又负责赶马车,可谓是物尽其用。 叶瞳这一举动赢得了村里大部分人的好评,可惜还有几个不识好歹的,在背地里说叶瞳用大家挣的钱赚名气,小人一个。赵风言和孙玉良听见了会为叶瞳辩论几句,叶瞳却不计较,自己做什么是自己的事,别人爱说什么是别人的事。 这样有条不紊的日子过了两星期,叶瞳家的鸡棚也盖好了,赵风言到镇里买了二十只小鸡放到鸡棚里,叶瞳平时就弄点碎玉米喂鸡,偶尔割几把草给它们换换口味。 这天,叶瞳闲来无事,布置了些作业给两个孩子后,就到后山看村里人烧木炭。此时烧木炭的场地已经被扩大了,周围还围起了篱笆,不是本村人休想进去,一来防止烧木炭的法子被别村学了去,二来又可以防止村里人偷偷烧木炭。称重的人不在村尾称了,直接在木炭厂门口盖了个小房屋,屋里摆了一杆秤和一条长凳子,为进出木炭厂的人称重。这个月是春婶家和吴婶家负责称重,这不是多重的活,农妇也能称,来称重的人家写一下自家的名字,称重人只需要写一下所称的重量就行,所以叶瞳看到两家派出的称重人都是妇人,春婶家是她的大儿媳妇,就是虎子的母亲,吴婶家的就是吴婶本人了。 二人看到叶瞳过来,都连忙给她让座,倒水,热情的把叶瞳弄得不好意思了。 吴婶:“叶姑娘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对于吴婶的这些称呼,叶瞳已经习惯了,跟她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就叫狐媚子,正常情况下碰面就叫叶瞳,得了叶瞳的好处,就叫叶姑娘了。 叶瞳笑了笑:“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怎么样,这活不难吧?”边说边拿起边上的账本翻看。 吴婶眉开眼笑:“不难不难,村里人就这么些人,谁家叫啥明都知道了,反正每家都三百斤,不会错的”。 叶瞳首先翻到吴婶家的账户看了起来,这个月已经砍完了,第一次砍了一百八十一斤,第二次砍了一百二十二斤。等等,不对啊,每家只能砍三百斤的呀,一百八十一斤加一百二十二斤等于三百零三斤,整整多出来三斤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瞳瞟了吴婶一眼,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还笑盈盈的看着叶瞳,难道她不识字? 叶瞳将这页凑到吴婶面前:“吴婶,这页是你家的账目吧?” 吴婶看了一眼自家男人的名字,点点头:“对,这是我家的账目”。 叶瞳没有说话,再翻到春婶家的账目,春婶家也砍完了,这两家人劳动力多,都是头一个星期就全部砍完的,第一次砍了一百一十斤,第二次砍了八十八斤,第三次砍了一百零八斤。这一看,又不对了,总共才三百斤,他家三次砍总共就三百零六斤,整整多出来了六斤。 叶瞳将账目凑到春婶大儿媳妇面前:“大嫂子,这是你家的账目吧?” 春婶大儿媳妇对叶瞳笑了笑:“对的,叶姑娘,这是我家的账目”。对于两个人的反应,叶瞳很疑惑,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家多砍了吗?难道村里又长了这样的歪风邪气,哪家负责称重就能多砍木柴了吗? 叶瞳刚想发作,但又忍住了,既然她两都这个态度,定然有了应对自己的对策。继续翻看下一家的账目,不看还好,这一看,大部分人家的重量都超出了自己规定的范围,超的不多,都不过四五斤、五六斤,但几乎所有砍完了这月量的人家都超了。村长家的反倒没超,还少了两斤。 叶瞳大怒,自己不管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想不到竟然全都狼狈为jian,合起来欺负自己是不是?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上个月少砍了呢?
叶瞳:“吴婶,上个月的账目在你这吗?给我看看”。 吴婶翻出上个月的账目,叶瞳翻看了几页,竟然也是大部分都超了,超出的人家这个月根本没有少砍,最明显的就是吴婶家,上个月足足超了十八斤,这个月竟然还超了三斤。 这下,叶瞳再也没有借口为他们辩解了。 叶瞳放下账本:“吴婶,这些账目你们都清楚吗?” 吴婶点点头:“当然,我们记的帐,当然都清楚了”。 叶瞳忍住大吼的冲动:“那为何家家称重都多出那么几斤呢?难道吴婶你们不知道规定吗?每家不能超过三百斤”。 吴婶看到叶瞳有些发怒的迹象,以为是记错什么了,心里还有些忐忑,但一听到叶瞳的问话,心里一下放松下来了:“嘿,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啊,村里家家都知道。大家砍的柴都是又大又粗的,你说一跟木头那么大,多出个几斤的,你不可能拿个锯子把多余的给锯了吧?那多费事?” 叶瞳:“多出那几斤下个月给扣除吗?” 吴婶笑了笑:“叶姑娘啊,你别那么小气,不就多出几斤吗,大家也没过分,从来没有人家砍了超过二十斤的”。 叶瞳很想发怒,他们这算什么?把自己定的规矩当做耳边风?看来,不治一治他们还真当自己是病猫了。 叶瞳忍着火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道:“那吴婶有没有想过,你家多砍那么多斤,别人家心里不服气,下个月也比你家多砍更多的斤数,最后演变成一家比一家多砍的更多吗?” 吴婶一愣,随即又笑了:“哪有那么严重,大家都是树太大了,多出几斤没办法砍去,谁家会那么过分啊?” 叶瞳翻看吴婶家上个月的账目:“那吴婶家这要怎么解释?上个月多砍了十八斤,一根树枝难道没有十八斤吗?”。 吴婶听出这语气了,明显就是生气的,顿时又惊叫起来了:“那怎么能怪得了我?我家上个月砍的树都是粗大的,最少的一棵都好几十斤呢,再说其他家都多砍了,凭什么你光说我家?” 叶瞳:“粗大的重,你不会砍些细小的吗?我定下的规矩就由你们说改就改?要是个个为了多超几斤,都砍些粗大的树,这片山够你们砍几年?” 吴婶说不过叶瞳,又惊叫道:“你怪我做啥?上个月村长和老四家称重,大部分人家都超了的,你凭什么不怪他们来怪我呢?” 叶瞳气结,知道这事跟吴婶说顶个屁用,还得全村开个会,整顿整顿。于是将上个月的账本拿着找村长去了。本来自己不想管村里的事,全部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弄,想不到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放屁了,要是长此下去,村民砍树的量越来越多不说,以后自己规定的事还怎么算数?那借马的规定他们不听怎么办?不行,自己要想在村里继续做好事,必须立立威了,要不然,谁听你的。 要立威,就得有个炮灰,谁是炮灰,就看谁跳得最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