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麻烦
三人回到村里，将马放到村长家的马棚里，给了几块钱，一切都交给村长自行打理，谁家有需要就拉去用。孙玉良和赵风言二人卸下马车上的东西后，就开始在后院挖起了地窖。叶瞳做过午饭后继续教两个孩子识字，这次，叶瞳将民国的注音字母全都教给了两个孩子，又在《大学》、《中庸》里面挑了些简单的字，给两个孩子说了写法以及字面的意思。 三天后，地窖挖好了，赶集的时间也到了。叶瞳将买回来的稻谷小麦以及部分蔬菜都放进了地窖。叶瞳想着，等过了集后就开始修个马棚，再给村里修路，没想到，马棚还没修，麻烦却来了。 赶集这天，家家户户起得都很早，叶瞳也早早起来了，还没洗脸，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叶瞳开门一看，原来是村长，村长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叶瞳奇怪：“村长，这是怎么了？” 村长还没说话，后面七嘴八舌说开了：“叶瞳你评评理，我先到的，马车自然先让我用，凭什么他们不让我用”。 “叶姑娘，我家今天要卖小猪仔，没有马车怎么卖？这马车今天怎么也要给我家留一辆” “叶姑娘，我们老胳膊老腿了，你说村里有个车，凭什么不给我们坐” …… 叶瞳被吵得烦，大喊了一声：“停”，村里人才安静了下来，“村长，到底怎么回事？”。 村民安静下来了，村长才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原来，叶瞳刚买回马车那会儿，村长刚给大家说这车是共用的，谁家有个困难就来借，村民都挺感激叶瞳，平时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来借，如果真有事了，马车被借走了，也会另想办法。慢慢的，不知道这习性怎么就变了，个个想着，反正马车又不是我家的，不用白不用，有事没事都来借一下马车，这不，张三先借走了，李四家不愿意了，第二天张三又来借走了，李四家更更不愿意了，凭什么共用的东西你家要连续借两天啊，我家都还没用过呢。随着时间越长，村民这种思想更深，最后谁家借都不愿意了，尤其是赶集这天，家家都要去赶集，谁家没有急事？凭什么这共用的马车就得给你家用？ 本来村长靠自己的威望还能镇住一时，赶集这天人多，再大的威望也镇不住人多啊，无法，村长只能找叶瞳想想办法，马车不是他的，他没办法说了算，马车是叶瞳的，她想借谁都是她说了算。于是，就有了叶瞳家门前这一幕。 听了村长的话，叶瞳火冒三丈，做个好事竟然还整出这么多事，你说世界上不要脸的人怎么就那么多？ 叶瞳：“今天是赶集，我理解大家都要上镇里去，现在不走要到什么时候？马车在赶集的时候只拉人，家里要卖什么东西的自己想办法去”。 话才说出口，就有村民开口了：“叶姑娘，你这话不负责任啊，当初说好了这马车共用的，就因为想着有马车所以才起的晚，你现在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去镇里，哪里还来得及啊？” “是啊，叶姑娘，这事你得负责，你自己说的共用，凭什么又只拉人了？” “我家可是答应了镇里老爷的，今天给他家送鸡过去，时间耽搁了得赔钱，叶姑娘这事你得负责”。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堆叶瞳的不是，叶瞳更生气了，做个好事还惹了一身sao，当我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叶瞳：“村里就这两辆马车，那么多人都要去赶集，你们不提前借好马车，现在找我负责，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又有村民道：“谁家会提前借啊？村长都说有事就借，没事不能借，谁敢提前借啊？” 叶瞳看着这些无耻的村民，真想把门一关，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滴，我管不着。但到底有一丝善念，要是自己就这么不管了，今天村里人得耽搁多少事？此时的叶瞳，可谓是逼上梁山了。 叶瞳转头看了一眼村长，村长为难的吸了一口烟：“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叶瞳看了看天色，村民再不去镇里就晚了，当机立断道：“现在，村里有牛车的都拉出来，能拉多少是多少，费用我出。着急的货物先拉走，不着急的慢慢拉，马车先带着着急的东西和人先走，到了镇里再雇几辆马车回来，费用都算我的，一会儿村长你找几个人去借一下牛车，我来登记有多少货物，要是谁家谎报着急的，等我查出来了，以后休想再借用我的马车”。 听了叶瞳的安排，村里大部分人才舒了口气，村长听了叶瞳的话，找了几个村民一起去找牛车去了。 叶瞳又道：“今天这些费用我先出了，等晚上回来全村开个会，这事必须解决，要不然都没个头”。村民们通通附和，暗地里不少人都佩服起叶瞳来，这么个小姑娘，脑子灵活，当机立断，声音又能镇住村民，更不惜钱财为村民想办法，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赵风言和孙玉良被吵醒了，沈夜寒也来了，听了大概经过后，都帮着叶瞳一起统计要运去镇里的东西，安排马车和牛车拉走。 弄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村里人才全部安排进了镇里，叶瞳和赵风言、沈夜寒几人累的不行，搬东西类身体累不说，最主要的就是心累。村民都说自己的东西着急卖，安排这个先走，那个又不同意的，安排这个，那个又不同意，最后叶瞳说了句：“钱是我出的，我说了算，要不听我的，自己滚一边想办法去”，村民才慢慢听了指挥，有条不紊的上路了。 完事后，一行人都进了叶瞳家的堂屋，叶瞳也没有心情给他们泡茶了，墨龙华跟着弟弟两人烧了水后，给众人一一倒上热茶。 此时的叶瞳正在反思，做好事没错，错就错在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上面。民国时期的农民，大部分还没脱离那种欺软怕硬、贪小便宜的奴性，要止住这种奴性，必须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乖乖听话。想到这，叶瞳打算立个规矩，以后要不听规矩，休想再用马。 叶瞳、赵风言、沈夜寒、木槿花、孙玉良、村长、沈大娘以及村长媳妇都在，这些人大部分在村里都是有威望的，叶瞳打算把自己的想法给几人说了，让他们给提提意见。 叶瞳：“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低估了他们的本性，本以为买辆车给他们共用，他们应该会感激，没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来，村长，我们立个规矩吧，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我还会继续给村里添些东西，要没个规矩，这事根本继续不了”。 村长一如既往的吸着烟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发言，这事他也欠考虑了，平时很温和的村民，想不到如此贪婪。赵风言也低下了头，当初叶瞳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本想着是好事，村里人家家都是和和睦睦的，最多就是吵吵嘴，像这种涉及到大规模的争吵还真没有，实在太低估人性的贪婪了。 沈夜寒不知道叶瞳给村民买了马，今天出了这事才知道，“叶瞳，当初不是跟你说过，做什么事要跟我商量一下吗？” 叶瞳看了一眼木槿花，没有回答沈夜寒的话。木槿花低下了头，当初是她让叶瞳别再找沈夜寒的。 沈夜寒顺着叶瞳的目光看向木槿花，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说道：“那你说说，这规矩怎么个立法？” 叶瞳道：“总共有两辆马车，将村民分成两部分，顺序排队借用，一家人一天，要是遇到着急的，跟当天借用的农户商量对调一下顺序，等轮到他家借用的时候就换成这家农户借用，赶集那天不借，用来拉人”。 见大部分人没明白，叶瞳解释道：“比如张三排在第一，李四排在第五，李四今天着急用马车了，就跟张三商量一下，顺序就变成李四排第一，张三排第五”。 沈夜寒点点头：“这法子好是好，只怕到时候人家不愿意怎么办？” 叶瞳：“那好办，着急的这家先用，后面排队的都推后一天，比如李四有急事了，张三不愿意跟他对调，就是说张三不愿意排到第五，那就将李四排第一，张三排第二，依次排下去就行了”。 赵风言点点头：“这主意好”。 村长开口了：“要是遇到张三家刚好也有急事呢？” 叶瞳笑了：“咱们不是有两辆马车吗？把李四换到另外一匹马车的第一名，再将另外一匹马车跟张三同排名的第五名换来这辆就行了” 说完了，大家纷纷点头赞同，目前来说这法子是最好的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以后慢慢发现了再纠正吧。 沈夜寒又道：“那你的马车还是寄养在村长家吗？” 叶瞳摇摇头，对村长说道：“村长，马先不外借，咱们先把马棚盖起来再说，到时候请两人照看马和马车，管理借马车的事”。 商量完毕，村长答应了一声好，就去张罗盖马棚的事了，这事是好事，他身为一村之长，也想为村里做些好事。 沈夜寒一家也走了，叶瞳坐在堂屋门口发呆，要想制住这些村民，光有钱也不行啊，要是他们不听劝怎么办？是不是该收买几个人帮着执行了？ 叶瞳看了赵风言一眼，他跟孙玉良在天井帮叶瞳搭鸡棚，那结实有力的身板，似乎是个不错的执行者。想到这，叶瞳嘴角翘了起来：“大哥，以后我做什么事你都会挺我吗？” 赵风言笑笑：“妹子，你说的挺是什么意思？” 叶瞳：“就是支持的意思，全力支持的意思”。 赵风言说道：“那当然了，我妹子都不支持，我还能支持谁？” 叶瞳咯咯笑了起来，用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那你以后先教我些功夫吧”。 赵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