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青岚
第四三章青岚 青岚不知道跟在后的那两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尽可能地提升速度，然后发现不管他是不是已经达到了最快，那两人都能够跟得不紧不慢，悠闲得好似闲庭散步一样。 少年的黑衣还算提前有准备的感觉，少女那一白衣，在黑夜中犹若明晃晃的灯火，怎么看也不像是趁着夜黑风高来杀人的，丝毫不见紧张的气氛。 这一段路并没有多远，客房虽也分三六九等，但总都是在那一片的，那两人最初所找的方向并没有错。 “到了，这个院子中住的便是九曜堂的人了。” 青岚停在院子门口，说完这句话便想要离开，转的速度已经很快，却还是被少女拽住了衣袖。 “多谢你啊，还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等我们出来了还有事要问你。”顾菲菲的声音暗含音攻，楚辰晖见青岚眼神恍惚，立刻点了他的位，在位被点的那一刻，青岚回过神来，眼睛睁大，可惜却不能出声不能动了。 楚辰晖没有多看他一眼，回过头来对顾菲菲说：“走吧，先去解决了那些人” 院子里有照常巡夜的，却不是十分用心，在九华天音的地盘上，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头疼的必然是九华天音，出于这种松懈的想法，院子的守备并不十分严密。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楚辰晖他们已经在白天的时候下山了，剩下的那些门派，就算看不惯九曜堂，又有几个敢撕开脸皮跟九曜堂对着干呢？ 他们的松懈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即便是江湖中人，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也没有几个能够做到。 跃入院墙之中，长剑飞快割开了巡夜人的咽喉，凭借着呼吸声，他们可以很轻易地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即便这样还做不得准，顾菲菲的精神力也是极大的外挂，除了那么几个特异的人，其他人都无从隐瞒精神力的探查。 把外面的人先解决了，楚辰晖便习惯地摸出了毒药来，他制毒的水平一如既往地糟糕，若不是避毒珠在，在制毒的过程中，楚辰晖便要赔上几百次小命了。 瓶盖一打开，浅紫色的烟雾升腾而出，深沉的夜色下，这样的紫色略显诡异，但在它们渐渐弥漫在空气中之后，便无色无味地消失无形了。 顾菲菲见状，赞叹一声： 楚辰晖沾沾自喜，眼中闪现的得色让他显得有几分鲜活。 把面纱用湖水打湿，顾菲菲还不确定那些毒会不会对自己起作用，便采取了谨慎的做法，庭院中没有风，那毒烟消散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顾菲菲有些不耐，索拿了扇子冲着瓶口轻扇。 不知怎地，她看着那烟雾，突然想到一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用这句诗来形容这些毒烟，也是极贴切的吧 这么一想，轻笑出声。 楚辰晖瞪了她一眼，顾菲菲急忙捂了嘴，眼中流露出几分歉意来，但已经被这笑声惊动的人却不会再睡着了。 “不好，有毒烟”正房里一声传出，紧接着几人蒙着脸跳出，看那衣衫凌乱的样子，应是仓促起，动作却快。 楚辰晖这般传来一句，向顾菲菲伸出手， 顾菲菲丢出那把戾气冲天的长剑，楚辰晖接过，完全无视毒烟的阻隔，挽了一个剑花，凛然向前，缠住了走脱的一人。 另外几人也不是傻的，看这样子谁不知道那些毒烟是谁放的，有人朝着顾菲菲冲过来，顾菲菲微微一笑，一把古琴扬出，盘腿跌坐，古琴放置于膝上，头上三寸位置，一剑刺空，不等那一剑再度袭来，琴声铮铮，悠扬而起。 音攻之术，她学了那么久，却还从来没有好好用过呐 杀气四溢的音攻放弃了柔缓宽和人深心的精髓，直接采取了最犀利的攻击，完全不是应有曲目的创新乐声中杀伐之气阵阵，平静安宁的小院转眼间便若杀场一般，肃杀之气凝重。 “这是什么曲子？” 乐声最不好的地方便是在空气中传播，没有距离的局限，就连顾菲菲也不能够限定声音只在这个小院之中传递，于是，隔壁的院子也有了动静，被乐声惊醒的人开始还细听，紧接着内力不好的吐血倒地，便有人明了需要抵御，一时间倒也无人过来打搅这个院子的杀戮。 远的听了尚且如此，更何况近的，院中侥幸逃出毒烟的那几人都纷纷乱了剑法，不能成阵，被楚辰晖一剑刺死。 “这曲子不错，就是声音太大了，夜里听来有些吵。”楚辰晖收剑，回到顾菲菲的边，按住了她还在拨弄琴弦的手，再听下去，他的气血翻涌便压抑不住了。 顾菲菲仰头一笑：“怎么样，这可是我自创的，保证杀机浓重。” “吗？名字倒是不错，不过，一开始便这般激昂，全不见埋伏之意，是少了什么吗？”楚辰晖问。 顾菲菲讶然，收了琴起，拍着楚辰晖的肩膀说：“行啊你，我原以为你不学无术呐，没想到还会鉴赏曲目啊的确是少了一段，之前来不及，一上来便只能够是杀机重重了。” 那一剑已经刺来，她只能够迎敌，哪里还能够先埋伏呢？所以，这十面埋伏与其说是埋伏，不如说是杀戮层叠。 楚辰晖白了她一眼：“不学无术？” 顾菲菲讪笑，缩回手：“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方法，就好像咱们说‘累死了’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夸张的形容而已。”解释完了见楚辰晖扭过头去拉门闩，这才惊觉，自己跟他解释这个做什么，就说他不学无术怎么样了？干嘛觉得心虚啊？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觉得心虚啊？ 嘟着嘴瞪了一眼楚辰晖的背影，正好他回头，微微蹙了眉：“还不走么？” “走，怎么不走啊，留在这里也没有夜宵吃”顾菲菲嘻嘻笑着上前挽住楚辰晖的胳膊，她做得自然之极，楚辰晖仿佛也习惯了一样，在她挽上之前略抬了一下手肘，相携而出的两人默契十足。 青岚站在门口，眼珠子乱转，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无从擦拭，一黑衣站在那里，倒像是传说中夜里勾魂的黑无常一样，煞气满面。 眼睛瞥见那两人影，煞气顿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忐忑不定，这两人捉着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呢？总不会是杀了吧，他可是“奉命”带路的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他们想要问自己什么呢？ 乐声一停，周围院子中便有了人出来探头探脑，守在案发现场门口，可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楚辰晖环视一圈，道：“先走吧” 随手解了青岚的道，青岚连逃都不敢，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跟在二人的后，之前他带路走在前面有可原，而现在，若是再不恭敬点儿，谁知道会怎么样？他可是不敢逃的，知道轻功不如对方还要逃，那纯粹是犯傻 来到一处密林中，顾菲菲用精神力查看了周围，确定没有隐藏的人之后，开门见山地问：“你学的是什么功夫？” 青岚愣了一下，直接问别人的功夫，在江湖上多少有些犯忌讳，不过他也不是纯正的江湖人，闻言答道：“我是做暗哨的，除了轻功比较好，只有一呼吸法比较特殊，可以用来隐藏行迹。” 楚辰晖皱眉，轻功比较好？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顾菲菲却来了兴趣，呼吸法，一般说到呼吸法，指不定就是什么玄妙的内功，修仙小说上不是常有吗？不加掩饰地追问：“什么呼吸法？” 问得这样具体……青岚有些犯难，还是如实交代了，在这两人面前，他自知没有胜算，所以便老实得很。 “只是这样而已？”顾菲菲听了那呼吸法，觉得没有什么特殊的，不由失望。 楚辰晖问：“你上可带有什么特殊的物件？” 青岚不解其意，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做暗哨的上不能够带太多累赘的东西，会影响潜藏，我上除了一把匕首就再没有什么了”说着，把匕首亮出来以取信。 楚辰晖接过匕首看了看，很朴实的匕首，并不见什么特殊的，扔还给他，转而对顾菲菲道：“你再感受一下” 顾菲菲闭上眼睛，她睁着眼睛的时候虽然也能够用精神力探查，效果却是不大好，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可以用精神力“看到”，纤毫毕现的程度远胜用眼睛看。 摇摇头，顾菲菲说：“不行。” 再度被两双眼睛盯着，青岚有些想要逃走的，还未付之行动，就听到那少年道：“脱衣服” “啊？”青岚呆住，他没听错吗？ “脱衣服”楚辰晖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青岚双手抱，很矫地来了一句：“不要” “噗”顾菲菲喷笑出声，转而去捶旁边的树，闷闷的笑声压抑不住地传出，良久，接上了一句台词：“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语未毕，笑得扶着树干弯下了腰，那不甚粗大的树仿佛也支撑不住笑了，摇落几片叶子，沙沙出声。 青岚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话有何笑点，楚辰晖已经黑了脸，手中的长剑开路，刷刷几下，废了青岚的衣裳，黑衣变成碎布脱落，一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夜风中。 “闭上眼，再感受一下”楚辰晖额头青筋直跳，冷声对顾菲菲说话。 “知，知道了，我马上看”顾菲菲说这句话的时候，青岚已经青着脸护住重点部位的布片，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须臾，顾菲菲摇头，说：“还是不行。” 楚辰晖皱眉，长剑剑尖再次举起，青岚有感觉，这一回定然不是毁去衣服，而是毁掉自己的命了，不由起了逃走的心思。 忽而，远远一声传来：“剑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