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算计
众人发抖。莫德那布局的能力，狠辣手段令他们终于害怕。昔日的残忍王女，如今更为狠辣的殿下。众位军官，执行官开始被她的王者魅力吸引。 莫德盯了眼刘易斯。转向塞蒙。十六骑士站在主营内，笔直沉稳。 “呵呵，殿下，您怎么知道阿济格有反叛之心？”塞蒙看着拖下去的阿济格，安静笑道。 “塞蒙，你为什么有反叛之心？” “殿下说什么？”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我既然没戳穿你，就代表我还会用你。”塞蒙很平静，“殿下知道了什么？”“你说呢？”“我愿意聆听。”“你在芬格兰海蓝石矿场内，制造了一场小型塌方。让代达洛斯还在床上躺着。真正受贿的人，是你塞蒙，阿济格是中间人。是你通过阿济格抽出一成的利润。然后抬高价格，放到黑市上贩卖。这些我都知道，说吧，你和阿济格关系？” 塞蒙笑。他的手在抖。“殿下什么都知道了啊。”“是啊。”“殿下还知道什么？”两人像是谈天说地。 莫德笑，“我翻看过你曾经的军旅生涯。你的出身并不好，继母将你卖给一家富裕人家，在他们家当牛做马。那家的女主人很有爱心，怜悯你。将十五六岁的你，看做自己的孩子。和她的儿子一起读书学习。少主人一开始不喜欢你，但你对他很好，好到为他挡住践踏过来的车马。于是你们交心。当那位少主人爱慕上高贵的王室贵女时，很痛苦。你一直在旁边劝导。这时的你，已经开始参军。深知少主人的身份配得上贵女，他替内向的少主人告诉主人家，女主人开心地向贵女一家聘亲，他们成为了未婚夫妻。等时机一到就要公布。可惜……” “可惜贵女的亲戚坚决不同意，他的地位很高。”塞蒙微笑。笑容掺杂着美好，纯真。“婚约结束了。” “后来你有了点地位，回到昔日的主人家，希望可以帮到少主人。少主人成为了主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对你说，这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看到少主人的快乐，也深深喜欢上那个孩子。在背地里保护他。那个孩子为王室所不容，当然不会有出头的机会。克里斯托弗每天被政事所忙，怎会注意一个私生子？那时的你军衔远远低于现在。要想出头，必须花费大量钱财。你的前途，这个孩子的前途都在你担子上。你开始贪财，借助阿济格洛马菲林总督的身份，从运输的过程中，抽取一成的矿石。这个数字维持了很多年，一直没变。阿济格明显是知道的，你们所作所为都为了这个孩子。不，你塞蒙，只为了阿济格——昔日对你有恩的少主人。当米诺斯死时，你们都脸色惨白，但阿济格选择了更为决绝的方式。他当即策反，他知道我会收买阿卡狄亚副指挥长。他一定会死。这是他预料好的。你选择活下来。” 塞蒙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殿下什么时候怀疑的。” “刚到洛马菲林，”莫德道，“亚瑟斯说阿济格被人策反时，我有过一个念头，就是你塞蒙。你们背后有一个更大的人，是琳恩吧。否则这么多年，你的动作不可能一无所知，是梅德奇保护你，你也保护琳恩。互惠互利，上议院呢？上议院的联络者是谁？” “殿下已经知晓。” “亲口说。” “我不会说的，”塞蒙道，“杀了我吧，是我安排人刺杀你。” “这个谎言太假。”莫德的手捂住腰间，鲜红一片，但血红的长衫为她抵挡一切。她喘口气，不让人看到她的伤势，“是刘易斯对不对？他没有知会你们，擅自联络吉恩人刺杀我。他还想杀了米诺斯，阿济格会疯狂，他丧失生命动力，甘愿说自己杀了殿下，然后来保全你。刘易斯既杀了我，米诺斯，又找到替罪羊，一举两得。” “殿下可以杀了我。” “不，为什么呢？你不想死，对不对？既然这样就不要死。活下去，我给你权利，给你金钱。为我办事，诛杀一切敌人。你可以进入恩尼普斯，甚至是军务总指挥部。如果你还想更高，我可以将伊莫金给你，让你进入上议院，成为手掌大权的议员。多好？” “您想做什么？” “杀了刘易斯，还有，”莫德给塞蒙一张长长名单，“这些都要诛杀的军长，包括一些恩尼普斯的军长，阿卡狄亚阿济格的旧部，以及刚上任的阿卡狄亚军指挥长。这些都要死。” “殿下将我推出去，再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我会培养你。给你大权，给你高贵的血脉。” “明面上，替殿下做些龌龊的事情。” 莫德扬起笑容，“你有功勋可拿，我也有利益得到。双赢的局面。” “殿下算准我会答应？” “你不想死。”莫德笑道，“未来的，议员大人？” 塞蒙望向旁边的沙漏，刻度五十六。七十度他没动。刻度八十时，塞蒙缓慢弯下了他的腰，“尊敬的殿下。” “活下来，你没有资格仇恨。” “殿下，我不想要伊莫金公主，她有她的人生，我老了。” “可她是现在最高贵的公主，其他的王室成员不如她的血脉高贵。”莫德道。伊莫金肯定要联姻，选择一个地位高等之人，绝对明智。 “我一生未娶。并不想要高贵的女子，随意就好。” “王室里高贵的女子多得是，你这样的出身入上议院一定联姻王室。我会为你挑选一个好妻子。” “谢殿下。” 塞蒙走后。莫德跌倒在地，血流了一地。格温德琳，弗洛伦将她搀扶起。迅速为莫德治疗腰间伤口。 “令亚瑟斯进攻吉恩！”莫德戾道。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屠戮吉恩！ 佩布罗道，“这性子。” “涅安马科那边靠得住吗？”杰拉尔德道。 “只要塞蒙靠得住就行。” 迈尔斯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刘易斯？” 佩布罗摇摇头，“她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在规则中狂舞啊，喜欢玩命。” 西尔维娅道，“王让我暂时担任恩尼普斯的副指挥长，马瑟暂为总副执政长官，阿利斯暂为后勤副执行官。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十六骑士耸耸肩。“没有。” …… 莫德计划好一切，她让查尔斯暂时领导阿卡狄亚的副军指挥长，后备财务长官。在阿卡狄亚军指挥长死后，百特巴峡谷的执监诺托则为总军指挥长。也算是提拔。亚瑟斯担任参谋长。刘易斯，斯蒂芬妮为侦察长官，以及通信军长。特伦斯负责总检察长，也就是宪兵巡逻队。理查德负责后勤军务总长。 恩尼普斯抽九百人；阿卡狄亚抽三千人；16编集团军抽五百人。总共四千四百人，在亚瑟斯，马瑟，西尔维娅，塞蒙的带领下，凶猛地冲向吉恩地带。她有指令，行军时必须带着她。十六骑士牢牢拱卫她，其他人不敢靠近。 四个总指挥长都是直接听令于莫德，她有命令：屠戮吉恩人。过程血腥凶厉，令人毛骨悚然。这一行为令人发指：除了低等愚昧的吉恩人外；高层的吉恩人，不管男女老幼统统都得死。这使科斯尔腾的军人们疯狂拿吉恩人开涮，他们早就对吉恩人不爽。更有十八骑士推泼助澜，整个过程恐怖异常。jian污，杀戮，堆尸，玩弄，践踏无恶不作。有些科斯尔腾军官不忍，被西尔维娅斩下头颅。亚瑟斯，查尔斯也有不忍，他们多次和十六骑士交谈，希望不要如此残忍。可十六骑士每次冷冰冰：等王醒来。亚瑟斯，查尔斯，格雷厄姆，斯蒂芬妮厌恶这种残暴血腥的杀人。科斯尔腾人内部有了争端。以亚瑟斯为首的一类人禁止残暴的杀戮；以西尔维娅，塞蒙为首的一类人，积极奉行殿下指令，一定要屠戮吉恩人，只能剩下机械工作的吉恩人。 这种做法在长瑞叶引起很大冲动，平静的局面再次起伏。五个殖民地大闹纷纷。虽被镇压下去，但不灭火苗始终会被点燃。四位总指挥长只能暂时放下恩怨，将吉恩地带牢牢掌握在手里要紧。莫德这次昏迷时间过长，约有四个月。在长瑞叶，特别是吉恩，四个月称为蓝火刻半，意思是死亡之时。在长瑞叶，时间问题，通常会被忽视。行军时用沙漏，刻度是一百零八。而天数，下意识会用吉恩时刻，大概是用半个月一算，十六半天算一个月，一年只有八个月：天火刻是一个月；而蓝的意思在琉文中，有死亡。莫德这个总军指挥长昏迷超过四个月，让一些吉恩人知道后，煽动属下猛烈反攻。那时，总军队在距离英尔希山地七十多公里的达朵阿流诺尔雨林，他们的位置位于中间不规则形湖泊。湖泊很浅，双方被迫在湖泊中交战。那地方蛇类非常多，军士们大多不是在战斗死去，而是在蛇类咬噬中死去。这时，十六堕落骑士一往无前，开始他们真正扬名的血腥疯狂。 他们的感官内充满着红褐色的，黏稠的，血浆。肥肥的蛆虫蠕动。微黄的河流，泛着粉红的液体，飘向远方。水下，平静地躺着惨白的，脸颊，肿胀的器官。 如蝗虫，如蛆虫，如绝症啃噬你的心脏。内部反对他们的声音一再减少。有嫉妒，恐惧者。他们想先下手为强，除掉堕落骑士。这是阴谋酝酿者。 五个月过后，莫德未醒。众人有些担心。吉恩逐渐丧失他们的主权，朝无主权殖民地发展。从塞尔玛次斯特传来一个消息：金萨瀑布第五执行官奈杰尔叛乱，杀了第一，第二执行官，第四后勤制备官。联合第三执监，控制塞尔玛次斯特的进出权，四面八方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入。这完全是自立为王的打算！ “一个小小的奈杰尔怎么会有这种行为？” “塞尔玛次斯特四面环山，是典型的盆地。金萨瀑布自上而下，本来是我们控制塞尔玛次斯特的重要军事基地。现在变成了奈杰尔称王做霸的地方！岂不是打脸吗？” “山中无老虎，猴子做霸王！被个小奶娃耍了。” “谁引荐他的？眼力不到位啊。” 亚瑟斯瞟那位资历老的大尉，“是殿下推荐他的。” 他一噎。“塞蒙指挥长，亚瑟斯参谋长，特伦斯殿下。殿下未醒，但她下过指令屠戮吉恩人，现在出了这事，该怎么办，三位拿个主意啊。” 塞蒙放下茶杯，微笑道，“您不如去问西尔维娅，马瑟等人比较好。”老不死，莫德要我们屠戮吉恩地带，我们却跑到塞尔玛次斯特攻打奈杰尔？怪罪起来，你背？ 大尉讪笑。问那群脑抽了的杀神，不如自挂东南枝。 理查德道，“我们还是问问堕落骑士吧。马瑟，西尔维娅是殿下昏倒前指定的总理军事。” 众人闷不出声。对理查德刮目相看，原来深藏不露的人是他。难怪他有个宰相的父亲。 “不好吗？”理查德失落。 “咳咳，很好，很好。这个提议大大的好。”塞蒙称赞理查德。 亚瑟斯，查尔斯，斯蒂芬妮，塞蒙，刘易斯，特伦斯等人准备去问十六骑士。骑士的态度很暧昧，模棱两可。令众人不懂。佩布罗站出来，说以吉恩为主。塞尔玛次斯特不重要。 众人面面相觑。不重要？刘易斯当即站出，斥责他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怨，而置塞尔玛次斯特不管！ 格温德琳，佩布罗懒得搭理他们。直接让弗洛伦送他们走。弗洛伦抱着长刀诫夜往他们面前一站，众人头皮发麻。这少女强悍异常，像天父萨图恩身边的惩罚之神普路托，他通常被称为死神，死亡之神，完全符合历场战争中的绞rou机。马瑟安抚他们，说不用担心，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 众人无功而返，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做。 第六个月，莫德没醒。塞尔玛次斯特传来消息：塞尔玛次斯特人竭力反抗，反抗奈杰尔的统治，组织两千人不到的军团，企图诛杀奈杰尔。缘由是他禁锢了他们的自由，但谁都知道，这是借口。众人聚在一起，讨论几天，分析出塞尔玛次斯特反抗的真正原因。当结论出来时，他们恍然大悟，十分佩服莫德：屠戮吉恩人是第一步；让五大殖民地造乱，但他们新生代几乎活在恩尼普斯阴影下，就算反抗也不敢过头，很快会被镇压。却点燃了火星，只待爆发这是第二步；第三步，是莫德四个月的昏迷。奈杰尔见莫德倒下，终于没了担忧，强力反叛，但他之前的根基全在百特巴峡谷，就算和金萨瀑布有联系，也不可能只手遮天。仅仅几个月，他做不到完全统治塞尔玛次斯特，最终塞尔玛次斯特会将火苗燃向他，那些被策反的恩尼普斯军人也会动摇，人心如墙头草，背叛与忠心，一线之差。奈杰尔短短几天的统治适得其反，塞尔玛次斯特也会在这次****中，丧失精英。两方两败俱伤，再也不能反抗恩尼普斯。 一手布了二十步的棋，每一步都是重要之至。其中那批莫德与扎维克交易的物资，为奈杰尔的反叛奠定基础。莫德再过一月，就满十九岁了。除却冲动暴怒的性格，她是位很好的统治者。 “如果米诺斯还活着，他会被记载在兰开斯特族谱上。莫德什么都知道，她甚至安排好了一切，等阿济格死后，只要米诺斯效忠她，米诺斯就是兰开斯特比肩道格拉斯的年轻一代。如果我们没和刘易斯，琳恩交易，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塞蒙感叹老了。也幸亏莫德提出合作时，他没做愚蠢的决定，但来日方长，未来如何，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 “塞尔玛次斯特真反奈杰尔了？”西尔维娅问。 卢萨道，“我偷听的。时间差不多，涅安马科果然做到。” “我觉得好像是格拉夫的手笔。”马瑟看向佩布罗。 “格拉夫应该在吉恩的薇薇安拉，怎么会跑到塞尔玛次斯特去？”佩布罗盯住墙上的地图。塞尔玛次斯特在东南方，薇薇安拉在西北，这两地距离很大。 “迷惑我们，自己去跑到了塞尔玛次斯特。”格温德琳道。 “有这个可能。” “嘿，我说你们纠结这个干什么？事情圆满了就算好了，格拉夫也是合作伙伴啊。”杰拉尔德笑道。 佩布罗下意识望向昏迷的莫德，“王的意思是表面上和格拉夫握手，背地里捅他一刀，格拉夫也是，他怎么会帮助莫德？我看有点不对劲。” “马瑟你怎么看？”佩布罗问他。马瑟是在堕落一族内，出了名的谋士，政治博弈者，对一些内幕很清楚。 “我们还有葆拉，当初他将meimei交给我们，未必没有政治上的抉择。这说明我们互相捅刀子，表面上还是要维护一定的温和。葆拉暂时不动，牢牢控制住。重要的是，格拉夫想干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对症下药，就可防一治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