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矛盾
翌日一早，克莱夫遣散军士们，这座城的暂时执行官是尤金手下一个上校，由他接手大量军士，再合适不过。他们所在的位置在苏碧丽一个中部的城市，要到前线，要么穿过两个城镇，要么乘船北上，绕过去，两条路用的时间差不多一样，众人决定骑马，不走水路。那指挥官给莫德他们准备了骏马，一共三十五匹，加上克莱夫的伙计们，众人一起上路，前往前线，苏碧丽的帕特里克城。苏碧丽的大多数城市连在一起，由一条米米比河联通，若干条支流串起，所以这里的水路特别繁忙，弄不好就要出事，克莱夫深有经验，是以他宁愿骑马驰骋，也不愿乘船。 随行的伙计们表现出良好的体力，是克莱夫从商会里带出来的，是专门帮他处理事务的人选，异国他乡，这些人信任度极高，通常不会出卖主子，他们也是一种‘传话筒’，商会最厉害的地方不是赚钱，而是暗地里的消息穿通，他们从小被克莱夫培养，具有极高水平的探听消息的途径，传回的消息一般都是精确的，不出现被掺假货的情况，上次安泰岛的那家店，也是商会的一分支，只不过被克里斯托弗征用了而已，变成了兰开斯特的聚集地。 克莱夫说，这种东西最见不得人，所以要谨慎又谨慎，一年换的暗号，恐怕都数不清了。莫德当初的‘简’的身份，也是克莱夫亲手办的，运用兰开斯特家族的暗桩，搞到了这一个身份，柯亚商会表面上不出众，但暗地里绝对是巨头，连杀手党也涉及了一点。将来莫德有什么事，绝对可以来找他。莫德一笑置之，她现在能力还不强，要获得这只老狐狸的支持，绝对不容易，现在不过是客套而已。等什么时候老狐狸，拿出商会百分之五给她，才算支持，现在一切不好说。 众人快马疾驰，昼夜不停，基本上不停靠城市，才到了帕特里克城门外。越接近帕特里克，响声震动越激烈，空气中仿佛弥漫一种浓烈的火拼的味道，地面的灰尘，石砂纷纷跳起，舞一曲战争的恢弘。战争快要进行到最后了，输赢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将谁的气焰打下去，重要的是损伤程度，就算是两败俱伤，佛罗在所不惜了。 众人勒马在帕特里克外的土坡上，这里虽看不到打斗程度，但可以感受到浓烈的打斗。这里已经很少人来了，连商人也不敢轻易前来，只有本城人，和军士才能停留。 “那批军需物资看起来，他们很紧急。”亚瑟斯道。 “嗯，就是不知道达到什么程度了，道格拉斯可有打赢？我可是专门来接他的班的，不要输了，那就是丢脸了。”克莱夫摸摸小胡子。 “克莱夫，现在不是输不输，赢不赢的问题！”查尔斯对克莱夫的性格，深感无奈。阿莱送他学习时，他也是一副轻飘飘样子，下起手来半点不留人。毒舌的要死。曾经的查尔斯就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克莱夫甩了甩金算盘，珠子摇晃的声音令人心动，“一场战争不是输就是赢，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你可别跟我说平手，真正的战争没有平局！只存在你的游戏里！” 查尔斯下意识反驳道，“如果双输呢？” 克莱夫温柔地冷笑道，“哪来的双输？你当是商场啊，要想占上风，各自不想让，只有一输一赢，成王败寇，你哪只眼睛看到国有二主平衡得当的？” 查尔斯抽抽嘴巴。早知道就不说了。 “不要吵了，现在战争还未结束，我们过去只会给道格拉斯添加危险，现在这里休息休息吧。”莫德低沉道。 众人同意。现在下午了，马上傍晚，大家预计战争将要后半夜结束，所以先搭帐篷，吃点东西，然后派一个伙计去看看，再作打算。很快三十几个帐篷搭好了，大家围在一起吃食物，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分了，凑合着吃吃得了。 震动僵持到后半夜，缓缓停止，但还未结束，很快双方的几十万大军开始死拼了，莫德几人皱眉，他们极目远眺，只能看到滚滚黄沙尘土，听到万人厮杀的铿锵声，武器的鸣叫声，以及鼓声的沉闷声，混在一起特别激奋，好像回归战场，如苍鹰一般驰骋疆域，抛热血，洒汗水，万人丛中狠狠厮杀之感。 黄土大地上，这些好像永远不能远离，永远是主题。 三十几人一字排开，静静聆听，血管中的流动声隐隐作响，她潺潺而流，好似活络了筋脉骨骼。他们站着站着，夜幕墨蓝，星汉灿烂，站到了旭日始旦，杨辉万里，厮杀轰鸣声隐隐小下来，他们浑身僵硬，却莞尔一笑。 晨曦未爽，今天是个好天气，难得出了太阳，沐浴细细金辉下，人好似透明了不少，清爽了不少，他们近乎一夜未眠，却好像睡了几天几夜，精神奕奕。当下，克莱夫决定出发。三十几人集体上马扬鞭，呢绒大氅扬起，寒风呼啸，奔驰在黄土，马蹄声清脆响亮，向着帕特里克城而去。 当然城门口有守卫，但克莱夫那张脸就是一个很好的通行证，几十个守卫没怎么查，放他们过去了。一进城，克莱夫便厉声遣散伙计们，让他们四处各地打探消息，没多少时间，这些伙计便一个不剩了，速度快得好似老鼠，乱窜到各处了。 六人下马，牵着缰绳，几人观察起了城内。城外战争不断，城内还算安平，平民们肃容一片，阿伽美浓军队到处巡查，纹丝不乱，几人再一次赞叹，道格拉斯对战争的控制程度好厉害。大街上，平民很少，且仇恨程度不如前面臣民，银黑军队到处可见，巡查队队长是道格拉斯的一个上尉，叫布伦丹，暂时担任，本来是阿伽美浓一个团的上尉，他先看见了克莱夫等人。率先迎了上去。 “哈哈哈，克莱夫先生，好久不见了。” “这不是布伦丹吗，上次见到你是上尉，现在还是上尉啊！” 克莱夫笑得眼睛也眯起来了，布伦丹笑容僵掉，瞬间扬起，“哈哈，是啊，上将不给我上战场的机会啊，我只好巡查了。” 莫德疑惑，这人和克莱夫有仇啊。 “他们是损友！”查尔斯偷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抱了抱。 “道格拉斯怎么样了？你们赢了没有？”克莱夫慢吞吞问道。 布伦丹笑道，扬扬拳头，“我们怎么会不赢？那帮龟孙子被打得屁滚尿流，六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万不到了，哈哈。” “谁领军？我们在外边看得很激烈啊，能跟道格拉斯一决上下？” “是佛罗的几位侯爵，和一位公爵，王国的几大军团全出动了，甚至来了位****。” “****？佛罗王室的斗争不是很厉害吗？”克莱夫道。据他所知，佛罗王的孩子很多，成年的和未成年年纪差别很大，斗争也很厉害，怎么现在冒出了一个****？ 布伦丹讽刺道，“听探子说，是王室临时决定的，想必是替死鬼，但就是这个替死鬼和上将战斗，不落下风，十分厉害，我们小瞧了，所以坚持到现在。” 陆陆续续的白色担架抬了过来，几人看到后边路上，搀扶过来的伤者挺多，乌红的血流了一地。布伦丹和他们都认识，安慰了下，拍拍他们的肩膀。 克莱夫问，“我们损失了多少？” “不清楚，现在尚在清点，他们损失了数十万人，想必我们损失也挺多的。”布伦丹叹道。注意起了背后几人，“这是谁？” 克莱夫笑笑，“道格拉斯呢？我们去见见他，他没受伤吧？” 布伦丹注意力被转移，“没，没，我带你们去吧。” 莫德对安德烈，杰妮芙道，“你们去找一家旅馆，我们去见见道格拉斯。” 两人点头，这种场合不必去了，去了也是尴尬。 布伦丹命属下牵来一匹马，骑上马，往北边去了。巡查队伍整齐地跑在后边。后边几人历落上马，一勒缰绳，顿时在城内策马而去。 道格拉斯此时还在战场上，整顿战场，身上带了许多重伤，但他没有休息，而是和兰卡斯特族人一起讨论，给军士们治伤，慰问他们。阿伽美浓几个军队的军营设在城外，总共五个军队，都是从帝国总军队里抽出来的精良，尤金带走五个团，剩下五十万不到，加上后来补充的，五十万大军由道格拉斯暂时统帅。现在他们正在清点死亡人数。 北边一个军队的营地，是道格拉斯的亲属直系，兰开斯特族人也是和他要好的，伯明翰第三军队，当初领导这支军队的指挥军就是伯明翰大公，是以用他的名字命名第三军队，是道格拉斯的骑兵部队，称之为伯明翰骑兵队。 最中间军帐中，道格拉斯皱眉看着数字，旁边还有四个兰开斯特族人，以及一些将领，军衔较高。 “五万人？太多了吧！”道格拉斯微微沉声，他的观念里应该是一万人到两万人才对，对付一个小小的王国，竟要这么多人？ 下面的一个中校一抖，“上将，他们毕竟有六十万啊，五万人算是不错了。” 道格拉斯冷哼，“我们的装备比他们精良，我们的武器高强，我们的勇士比他们勇敢善战，加上他们之间矛盾分化，我们团结，你跟我说，死了五万人还不错？” 微微拔高的声音，使这个中校背脊一冷，温暖的帐篷挡不住寒凉，深吸一口气，“上将，他们的侯爵太厉害，完全是不当命在厮杀，我们的军士挡不住啊，虽然他们被杀死了，但我们的死亡人数还是很多。” 道格拉斯敲的手一顿，“下去吧，重伤人数再点一点，医师够不够？不够再拨。”虽然明知是个借口，但道格拉斯却不责备他，那几个人太jian猾，藏身于普通军士中，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 “是，是！”他连忙退下去。 “道格拉斯，这一次佛罗被我们打退了，下一次恐怕会更猛烈，要做好准备。”白脸少年，一脸严肃，染血盔甲，眼神杀气凛冽。 坐下的将领们同意。 “格雷厄姆说的不错，不过这次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人，下一次就是决战了，贾森肯定不会罢休，这个临时****，我真是小看了。” “这一路来，我们攻克的城市挖好了地基没？”格雷厄姆严谨道。 “尤金发来信息，说快要完工了，克莱夫亲自来，哦，对了，殿下也会来？”道格莱斯笑道。 兰开斯特族人一愣。 “哪个殿下？”说话的是少女，长得白白胖胖，有点可爱，却一个狠辣拼命者，她是托尼的重孙女了，表面上，是道格拉斯的堂妹，斯蒂芬妮。 “是莫德殿下吧。”格雷厄姆抿唇问道。 所有人虽然猜到一点，但还是有点庆幸，庆幸不是，但听到的一瞬间汗毛竖起来，惊悚所致，这位殿下太恐怖了，兰开斯特家族的一个异类，杀的人不计其数，比之一般族人凶狠阴戾，虽然她闭关五年，大多数人忘了，但他们这些‘老人’，可没忘。那是个尸鹫，恶龙。相信很多人不愿意看到她。五年不见，谁知道她会凶狠何种地步，他们可不相信，莫德这个人会改变性格，变得和蔼可亲。 四个兰开斯特族人皱眉，他们不是不欢迎莫德，如果不欢迎她，相信明天克里斯托弗一道命令，把他们斩了。对她总有一种抗拒感，内心来说，如果她为帝，虽然不是不可接受，她的天赋不可忽视，帝国需要欣欣向荣，他们没这么愚蠢，主观因素不可取。但莫德这个人，和她父亲基本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暴戾狠毒一点不少。 “怎么了？不欢迎莫德啊？”道格拉斯笑道。 “道格拉斯，莫德怎么来了？她不是闭关吗？”斯蒂芬妮沉声道， “谁说她不可以来，之前她可是帮助尤金拿下了肯特堡，说不定是陛下指定的呢。” 所有人闭了嘴，对克里斯托弗他们总有种畏惧感，相信帝国没谁对他不怕的，上议院的议员说的好听，实际上还是怕他。 “那莫德来干嘛？打仗？她不会抢了道格拉斯你的职位吧？”这人是下巴突出的一个，叫刘易斯，他的父母皆是上议院的实力党，兰开斯特一支脉。听他这意思，好像有些挑拨，但道格拉斯知道，他本身就这样，纯属担心过头。 斯蒂芬妮呵斥道，“刘易斯你说什么呢，小心陛下知道了杀了你！莫德才几岁，也不想想，她最多和兰开斯特族人一起杀敌，怎么会抢道格拉斯的职位呢？” 刘易斯撇撇嘴。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整顿好军队，等待下一次来袭，争取打到加布尔雷斯，这样，你们的军功就早日可领了。”道格拉斯笑道。 全体人员终于笑了出来。 “出去吧，内森，肯尼思留一下。”道格拉斯说。 “是！” 等别人全走了，帐子内留下两个人，上校肯尼思，他是中规中矩的军功子爵，道格拉斯最信任的人之一，是在道格拉斯攻打殖民地时，就跟着了。 另一个是内森·兰开斯特，二长老的孙子，唯一一个孙子，二长老的儿子全战死在了战场上，被深渊之地的异族杀死，就剩下了一个小孙子，这次是送他来和道格拉斯学习。 “内森，听到莫德来，你不发表一下感言？” 内森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阴郁的气质令人不喜欢，好似一个生病的青年，看人的时候喜欢压低眉眼，声音沙哑，像是破了嗓子。“莫德殿下，我见过她，她没那么可怕，不过是个得不到糖的小女孩罢了。”内森慢吞吞道。 肯尼思失笑，“如果殿下知道你说的这番话，不知会怎么？” “莫德，我常常看见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六岁的时候，血脉大典我有幸参加，这是个内心孤独的孩子。”内森沉郁道。好似想起了他自己。 道格拉斯摇摇头，“反正她快来了，你们见见不就得了。肯尼思，你说，佛罗发动攻击大约在什么时候？” “不好说，他们的手段诡谲，出其不意，十分难猜，佛罗王室虽然内乱不断，佛罗王自己也老年了，但他们一致对外的心思很浓烈，一路过来，我们有目共睹，想要攻克加布尔雷斯，还需时间，特别是洛根大坝，一旦引动，而我们未有做好准备，我们的五十万将士将付诸一旦！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即使深海水渠建造好了，我们没试过，万一崩塌怎么办？元帅现在还在肯特堡，要不要等他回来讨论？” 内森眯眼，“等尤金回来，我们时间肯定来不及，一定先攻到下一州内，另做打算。” “可是，深海水渠？” “深海水渠应该没问题，图纸交给陛下看过了，皇室出动了大量学者，不眠不休，日夜研究，虽然差了一点实践，但大多数应该没问题，阿莱的监督，物资钱币上，不会偷工减料。”道格拉斯道。 肯尼思点头，阿莱亲王的能力，他当然相信。 三人再度检查了地图，讨论了几种方案，便有人来报。 “上将，克莱夫会长到！” 道格拉斯精神一震，笑道，“看，来了，快请进来。” “是！”报告员立即下去。 肯尼思，内森对视一眼，站到道格拉斯背后。 不多久，克莱夫，莫德，查尔斯，亚瑟斯便推开帐帘，走了进来。帐子里面染了大量火炭，十分温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克莱夫，你终于来了，我们刚才还念叨你呢。”道格拉斯笑道。克莱夫摇摇金算盘，直接与道格拉斯抱了抱；亚瑟斯一看见内森，便上去拥抱下，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嘿，查尔斯，你也来了？”肯尼思惊讶道。 “怎么，肯尼思，我不能来？就算我不来，阿莱也会叫我来的。”查尔斯笑道。 “不是，呵呵，只不过没想到。” 几人叙旧的叙旧，倒把莫德忘最后了。 莫德的样子与之前有很大不同，阴戾的表情，她不刻意露出来，别人只会以为她是一个缄默的孩子，她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内森差点认不出她来，当初的暴戾血腥的小女孩，如今变得沉默寡言，浑身气质也变了，冷静肃穆，沉凉稳重，如果不是与克里斯托弗差不多的面容，内森几乎以为是另一个人。 帐子里，有些安静。 克莱夫笑，“怎么？莫德也不认识了？” 内森率先鞠躬，“殿下，愿您安好。” 肯尼思反应过来，“殿下，为您效劳。” 莫德点头，她现在是有点变了，这五年多，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好，却也十分好，她长大了点。 “莫德，肯特堡之战还好吧。”大家依次坐下，道格拉斯笑着问。 “还好，感觉战争使我明白了很多。”莫德道。 “那就好，这次来，也是帮我们吗？” “当然，兰开斯特是我家，我有责任让她蒸蒸日上！”莫德眼中爆出一股强烈的骄傲来。 众人隐隐变色，这话的意思……她有信心？道格拉斯，内森笑，莫德还真不客气，一上来直奔主题。 “好，兰开斯特是大家的家族，每个人都有责任。”克莱夫笑眯眯。 莫德心中冷哼，老狐狸。 大家主动翻过这一页。 道格拉斯将这次的战争给莫德等人，说了说，将一些机密也说出，让大家参考参考，克莱夫因为不懂这些，听了死亡人数，便走了，他带来的好几个伙计都是医师，他打算招一些来，为战士们疗伤。 期间，格雷厄姆，斯蒂芬妮，刘易斯还有其他四军上将指挥长，全都来了，见到莫德等人，一番寒暄，便坐下讨论军事，将行军路线说了好几遍，反反复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应该主动攻击呢，还是等佛罗下一步，有人说，进攻，打得佛罗不敢冒头，但问题是山地内进攻，十分妨碍，弄不好就要覆没，这是一道双刃剑。 有人则说，等，但自尊高傲的人不干了，说这么做，是被动，他娘的怕了佛罗，谁知道他下一次，会不会将强者请来，佛罗会不会拼死一搏，谁也不知道，等不是办法，最好主动出击，打他个落花流水。为了这个问题，大家争论来争论去，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一套方案来，只好先回去，休整休整继续讨论。 等所有人走光了，帐子里只剩下莫德，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擦拭着长剑，望向莫德，她正在喝水，“莫德，刚才怎么不见你讨论？你好像一句话没说？” 莫德冷淡瞧了他一眼，“我对打仗不太懂，需要学习，听听他们的意见，对我有好处。” 道格拉斯失笑，“你倒不狂妄了？” “我不蠢。” “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和一起骑骑马？这里的风光听好的。”道格拉斯邀请道。 莫德看看外面，金乌高辉，万里无云，是不错。“好吧，走。” 两人出了帐子，军士们牵来两匹马，道格拉斯，莫德历落地翻身上马，厉呵一声，翻转缰绳，挥动马鞭，潇洒地策马而去，扬起一地尘土。 格雷厄姆，斯蒂芬妮在一旁用刷子刷马背，望着两人的背影，眼里深思。 翻翻袖子，斯蒂芬妮顾着腮帮子，用力地刷着光鲜亮丽的马背，“格雷厄姆，你对莫德有什么看法？” 格雷厄姆弯腰倒水，直起背脊，擦擦手臂，“她变了，以前暴戾血腥，听不进任何的劝诫，但现在变得沉默了，也变得冷酷深邃，她越来越可怕了，我就说，克里斯托弗怎么会喜欢一个没用的人，莫德会是个好帝王吧。” 斯蒂芬妮瞪他，“听你这话，是要支持她？” “不知道，你不是问我对她的看法吗？至于支持她，还要看上议院和长老院了，我的想法没用，我又不能左右我父母的想法。”格雷厄姆耸耸肩。他家兄弟姐妹这么多，不被吞了算好了，这次来，也想赚点军功，到时希望面子过得去点。 斯蒂芬妮垮了肩膀，“也对啊，我家兄弟姐妹也多啊，爷爷托尼完全不管，我们这些重孙子孙女，只有靠自己才是王道。” “所以啊，我希望莫德是帝王，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但她的的确确天赋出众。” “别忘了西奥多，他也是一个天赋出众之人。” 两人相视苦笑，他们很相像。 …… 安德烈，杰妮芙找了一个旅店，打算休息，顺便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两人分开住。 安德烈本打算拿回海蓝之心，再在佛罗历练一番，但如今，海蓝之心被莫德拿走，任务是完不成了，他又不能跟着莫德，到底是回暗黑教廷呢，还是再历练历练，维罗妮卡的事，安德烈暂时不去追究，雅各布会处理好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杰妮芙，阿奇的未婚妻，虽然‘阿奇’被亚瑟斯顶替了，但他们一直在一起，好像不太合适，她要回神圣同盟的，莫德却要求他控制住她，那最好将她带回暗黑教廷，可安德烈觉得自己很残忍，杰妮芙是个很好的女孩，自己睡了她，要不要对她负责呢，到时候莫德端加西亚，自己出面为她说说情，保她下来，莫德看在雅各布面上，应该会同意，但他担心杰妮芙会一意孤行，为她家人报仇，到时候，水火不容，更麻烦。 安德烈想的头都大了。 杰妮芙也是头痛不已，她是阿奇的未婚妻，却与暗黑教廷的****发生关系，于情于理，她都该解除婚约，罗安已经回去了，哥哥也不知怎么样了，她如果要回去，那安德烈怎么办？他会娶我吗？他会将我娶回暗黑教廷吗？杰妮芙咬着唇瓣，心中哀伤不已，她一边贪恋安德烈的温暖，不想离去，一边却要对家族负责，到底该怎么办？她坐立不安，心中焦躁，如十万只蚂蚁再爬。如今跟着安德烈，她才知人生乐趣，离开安德烈，杰妮芙想想，也是一股撕心裂肺，神啊，她应该怎么办？ 两人考虑了一早上，也想不出一方法来，只好先吃东西。 午时，他们在大厅里享用午餐，这个时候，人很少，吃了一半时，门口来了三十几个人，掌柜引他们进来。 他们一进来，便瞧到了安德烈，同样的，安德烈也瞧到了他们。 “哦，儿子！太好了，你在这里！”维罗妮卡欢叫一声，推开乔茜的搀扶，向安德烈扑去。 安德烈站起来，接住维罗妮卡，不知她发什么疯，但他一接住维罗妮卡，便发现了不对劲，她的气息紊乱不调，琵琶骨被细小的钢针钉了进去，内息一股乱流攒动，搅动着内脏，安德烈脸色一变，忙扶维罗妮卡坐下。 塞西尔，乔茜，伯尼几人寻了位置坐下来。凯琳娜，康拉德，约瑟夫，阿尔菲一队人也找了位置坐下来。 安德烈瞧瞧康拉德，发现他脸色青白，几人是一起来的。“维罗妮卡，你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维罗妮卡额头冷汗冒出，“哎，说来话长，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你先帮我钢针拔出来，夏兰这个神经病，竟然用了这东西，害得我疼了好久！” “哎，也帮帮我！”康拉德一旁叫道。 维罗妮卡狠狠瞪他一眼，“儿子，别帮他，他自己可以弄下来的！” 安德烈瞧瞧乔茜，伯尼几人，微微灰头土脸的，知晓他们瘦了不少，“杰妮芙，帮我照顾他们一下，我带维罗妮卡疗伤。 “哦哦，知道了。”杰妮芙乖巧点头。 康拉德一看不干了，“哎，小子，帮我治治！” 安德烈哼了一声，扶着维罗妮卡，直接走人。他的本事，安德烈会不知道，肯定是维罗妮卡中间搞了什么鬼，救他？做梦吧！ 康拉德哇哇大叫，约瑟夫淡定地捂上耳朵。 凯琳娜望着杰妮芙，坐过去，问道，“莫德呢？” “莫德去战区了，有什么事吗？” 凯琳娜失望地点点头。去了战区也好，免得被康拉德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