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如归去
人生就是戏,演不完的戏, 有的时候悲,有的时候喜, 看戏人稀奇,最呀最稀奇, 陪着笑嘻嘻,陪着眼泪滴, 完全忘自己,忘呀忘自己! 坐在小书房门口公然听戏的诸葛无情,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起了这首上一辈子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小诗。 好一个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啊!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这首诗,符合他现在这个看戏人的身份吧! 避嫌?需要吗?不需要!过后还得东一再跟自己复述一遍,那多费事呀。自己是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人添麻烦呢?某人很无耻的辩解。 至于东一愿不愿意回逝水帝国,他不反对,也不阻碍,但前提条件是,他得确定东一回去之后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是最重要、最应该考虑的事。 现在戏已接近尾声,也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想到这,他拉开书房与客厅之间的槅门,就那么走进去,一点也隐瞒听墙根的事实。 “讨论回不回国呀,是不是应该加上我呀?”他轻松惬意的淡笑着,懒洋洋的倚在旁边的椅子上,带笑的目光不时的瞄向某人通红的兔子眼。 看见他不停的打量自己,上官念一不由得面露苦笑:原来只是两只黑眼圈,现在又添了两只红眼睛,这形象怎么好得了?看来他是栽在这个诸葛无情身上了,自己的窘态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以后想翻身都难了。 “诸葛将军这么有兴致?”不甘心让外人白看了笑话,他带着点嘲讽的拱手,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面对他的嘲讽,诸葛无情才不在意,不就是当了个旁听么?这有什么,我这是关心家人!他直言不讳的承认,连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也没有,反而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刚才听见你说想让东一跟你回国,我没听错吧?”没有含蓄的试探,虽然好像只是一句问,但语气里面的肯定傻子都听得出来。 “没错!”上官念一神色自然的点头,人家都那么直接了,自己还拐弯抹角就没什么意思了。“将军不会不放人吧?”他半开玩笑的剑眉轻挑,似笑不笑的盯着他的眼睛。 客气?那个看跟谁,而且还得看什么事,事关东一的未来,诸葛无情毫不客气的道:“如果你没有能力,确保东一今后的安全,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人!” 这句话绝对的不客气,可上官念一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面露惭色,惭愧不已:自己和东一才是亲兄弟,可是给了东一最多的,自己却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外人。 “将军放心,我既然让东一回去,就绝对能保证他的安全!”他斩钉截铁的保证。 “我们逝水帝国的情况,将军可能知道一些,皇伯父膝下无子,身体又不好,而我是皇室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继承人,原定这两年就会传位于我。” 回头看了看跟自己那么相似的弟弟,仿佛下定了决心的接着说:“这些年东一没少受苦,回去后我会好好补偿他,就是他想做皇帝,我也让给他。” 听到这几句话,诸葛无情高悬的心这才放下大半,他并不是想真的让东一当皇帝,而是担心日后上官念一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对东一下手。 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所以,在上官念一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里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狡诈,有的只有真诚和清澈,只有这样一个谦诚君子,才能让他放心的把东一交给他带走。 “我才不要当皇帝!”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东一急忙跳起来双手连摇:“我只不过回去看看,还是让哥哥当吧!” 在世人眼中,那高高在上的、无数人为之争个你死我活的皇位,在他面前却失去了它那巨大的吸引力。 在他心里那皇位就如一只凶狠、恐怖的洪水猛兽一样,让他唯恐避之不及,这是这好笑的态度,让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好笑不已。 不管怎么说,东一的回国已成定局。“什么时候动身?”掩饰住心中的一丝不舍,无情故作潇洒的轻笑。 “应该是后天一早吧!”上官念一回答:“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四国使臣会一起回国。” 天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急切,如果知道能找到弟弟,哪个劳什子的和他们定下这个该死的约定,他现在已经悔恨不已了。 他那归国的心急不可待,都恨不得背上生出双翅,马上就赶回天水帝国去,让弟弟去见父亲,去见皇伯父,好尽快认祖归宗。 “也好,正好把母亲的尸骨迁到流花河岸边,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想起母亲的遗憾和痛苦,东一神色黯然,瞬时就把兄弟重逢的喜悦,给冲的淡了。 无情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没有能力改变过去,改变结局,能做的只有转移他的注意力:“东一,那方唯怎么办?” 这些年,他们在一起乞讨一起打架、一起偷东西,一起挨饿。。。。。。 相同的不幸的命运,已经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任何人想分开他们,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是啊,几年来,难兄难弟们总是在一起,要说起感情来,那可比跟亲兄弟上官念一的感情好多了,他们毕竟天天在一起啊。 东一也为难起来,要他离开共患难的朋友、兄弟,自己一个人去享福,他还真是舍不得,也做不出这样的事,难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乐的自私小人吗 要是带他们一起走,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同意?他心里敲着鼓,拿眼睛偷偷地瞥向哥哥。 从小在那样一个王府里长大的上官念一,察言观色都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本能,对于这个从小失散的弟弟,他一直持着亏欠的态度,千方百计的要弥补他。 只要是弟弟想的,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拿给他,何况只是想带几个人,诺大的一个王府,别说养几个人,就是多养个几百人又如何? 只要弟弟高兴就好,上官念一轻拍弟弟的肩头,眼神里满是心疼的宠溺:“如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带他一起走吗?东一半信半疑的扯着他的衣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高兴的就像一个吃到糖果的孩子,惊喜不已的又叫又跳。 那满足的样子,让上官念一忍不住心里发酸,眼圈发红,不过答应他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至于这么高兴么? “大人,冷家的二少爷来了!”敲门声轻轻的想起,老管家德荣知道里面有客人,只是敲了敲门,在门外低声禀报。 冷冰?他不是去泡妞吗,怎么有空来这?是不是又碰钉子了,所以来找我这个顾问。无情在心里面猜测着。 冷家?天下第一商盟的冷家?作为天水帝国的未来储君,上官念一当然听说过冷家的天下第一商盟,这么响亮的名头,想没听过也难啊。 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呆在这干什么,与其和那个超级电灯泡苦练对眼神功,还不如归去,兄弟俩单独促进一下感情呢! “既然将军有事,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乐。”上官念一站起身,识趣的带着东一告辞而去 冷冰烦躁的大踏步走进来,跟主人也不招呼,熟稔的推门而入,重重的将自己的身体摔进椅子里。那脸上的表情用气急败坏这个成语来形容,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他这种明显不礼貌、没教养的举动,诸葛无情并不介意,反而站起身嬉皮笑脸的迎客:“冷二少爷,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啊?” “寒舍,你这么大的宅子还叫寒舍?”烦躁的脸上换上nongnong的鄙视和不耐,“你是不是生怕一无所有的我前来投奔,才故意这么说的?” 无情一听,马上呼天抢地、捶胸顿足的作出一副苦大冤深的模样: “哎呀,冤枉,真是冤枉呀,苍天呀,大地呀,我诸葛无情可冤枉死了,比那窦娥还冤哪!包青天呀、包龙图您老人家安在呀?快来给在下伸冤昭雪啊” 那唱做俱佳的表演堪称一绝,就连心情不好的冷二少爷都觉得自己真冤枉了好人,心里头也有点过意不去。“难道是我。。。。。。?” “就是,就是!”无情忙不迭的点头,然后高高的仰起头,挺起胸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有风度,最完美的姿势。 “冷二少爷一定是误会我了,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天才,怎么会那么肤浅如贩夫走卒?” 一连串的形容词把冷冰都给说晕了,不是他学识浅薄,没听说过这么多褒义词,而是没听过这么自己夸奖自己的,这年头还行这个吗? 还有窦娥是什么?是人么?哪个朝代的,又是什么人?那个包青天、包龙图又是什么人?自己怎么没听过,他不耻下问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学的小学生。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无情暗暗苦笑,难道要给他讲一遍前世的六月雪斩窦娥?再讲讲包青天刚正不阿的一生? 天啊,那得讲到什么时候,还是长话短说吧,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自己自作自受。 “窦娥,就是古时候的一个妇女,身受不白之冤,被判处斩首之刑,行刑之际,六月的天降大雪,为之不平,形容一个人冤枉深重! 至于包青天和包龙图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包青天是人们送给他的赞誉,包龙图是他的官职,就像礼部的洛大人也是翰林院大学士一样,他是历史上的清官,善断各种疑难杂案。” 哼哼。。。。。。听到这样简短的解释,冷冰并不十分的满意,他哼了一声,喃喃的嘀咕道:“没有最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欢迎呢?” “哪里,哪里,二少爷能想到寒舍,那是在下的荣幸,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二少爷来,在下绝对是热烈欢迎,我都想请一个拉拉队来了!” 诸葛无情一拍胸膛,学起前世拉拉队的动作“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拉拉队?干什么的?”咋一听见又是一个这自己没听过的新名词,冷冰疑惑的等着他的解释。 其实,最后这一句刚一出口,无情就意识到坏了,看来以后还真得把好门,不然,这肚子里的新名词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蹦跶出一个,不用干别的,光解释,都得把嘴唇磨薄喽。 嘿嘿,他有些尴尬的一笑,解释道:“那个,就是一个欢迎队伍的名字,我给他取名叫拉拉队。” “好,就算你过关!”生在这个落伍的异界,这些新鲜名词冷冰怎么能理解得了,他只能撇撇嘴,悻悻的罢了。不然还能如何,就是他想追问,都不知从那问起。 看过这一番插科打诨的滑稽表演,冷冰的状态明显好多了,至少脸上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二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回可以说出来吧,能够倾听您的声音,能够做您最忠实的听众,那是在下无比的荣幸。” 无情故意装出谄媚至极的恶心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