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活尸鼠群
* “大仙！怎么……” 赵胡缨冲口而出的话还没喊完，双眼已经告诉他若渊慢下来的原因了——前面的通道上也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就跟身后的那些一模一样。一整片浮肿变腐的老鼠正从水道里一只接一只地爬出来，覆盖了前面的整个地面，像满溢出水道的污水一样朝他们涌来。 前后夹攻之下，众人已经无路可逃，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可以立足的空间越来越小。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变成活尸的老鼠可不比一般的活尸，不是一两下致命的攻击就能解决得了的，那成千上万、铺天盖地的数量，即便用枪弹对付也无法保证滴水不漏，更何况现在他们手上只有冷兵器甚至赤手空拳。 赵胡缨啐了一口，将从头上摘下的金属安全帽怒砸向鼠群，几只被砸中的老鼠当即变成rou泥，甚至连带着还扫飞了十几只。但是这对整个老鼠的群体而言根本没有影响，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恐惧或者戒备的活尸老鼠甚至连收到惊吓或者绕避一下的迹象都没有，直接踩着同伴的躯体和残骸继续往前，连那顶亮黄的安全帽也很快被鼠群吞没了。 “吾呼六位神、元阳甲子君，急来急速应，愿君济吾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若渊的一段咒语过后，黑暗中亮起一片金光，大片的老鼠惨叫着飞弹出去、落入水中，几人能够立足的地方稍微扩张了一点。然而鼠群依旧不断地聚拢过来，让人惶惑于这个下水道里到底有多少老鼠活尸。辛苦争取来的一点空间很快又被填满了。 但是刚才那道散射的金光让大家注意到，在前方离他们大约五米的地方，有一把架在墙壁上的金属梯子，看来是通向顶上某个沙井盖的。 “梯子！我们从那上去！”第五律喊道。 “上面也是丧尸遍野！”赵胡缨虽然脚步已经倾向于梯子的方向，但是这把梯子显然不一定真的是救命稻草，爬上去甚至可能只是饮鸩止渴。 “先爬上去再说！老鼠总不会爬梯子吧！” 说这话时第五律向前迈步的脚尖已经和鼠群最前锋的几只老鼠相接，那几只硕大的老鼠从喉咙里发出尖锐得让人捂耳的怪叫，撒开四肢朝着第五律的脚部扑来，嘴巴张得能将嘴角呲咧，长钉一样的尖牙带着口腔中的粘液，猛地朝一切看起来像是食物的东西扎去。 第五律一步跨进鼠群，顿时粘液、rou泥四溅，但是更多的老鼠活尸咬进了他的橡胶雨靴，还顺着同伴的身体和他的脚背迅速向上攀爬。 如果说橡胶雨鞋还算是相对厚实的防护，那么如果让老鼠活尸越过了雨靴这道防线，爬上了只有相对单薄的防水服保护的膝盖以上的部位的话，整个人被蚕食肯定就只是眨眼间的事。 第五律双脚上的雨靴都被成堆的老鼠活尸撕咬着，每迈出一步都相当困难。他一边奋力向梯子靠近，一边大喊道：“快！跟上！” 后边的几人也紧随着跨入了鼠群。 * “那、那是什么地方……” 小弦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开始磕巴了。她的双眼盯着沈常思手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其中一格监控影像，不敢仔细看，却更不敢挪开双眼。 “我……我不知道……”沈常思努力了一下才让自己的喉咙又能发出声音来。 屏幕上那格画面所监控的空间并不大，整体上是腐rou的泥灰和干涸的血液一样的暗红色的，一眼数不清的活尸脑袋正在那个拥挤的空间里攒动着，无数双枯槁破碎的手在空气中和四壁胡乱抓挠着，一张张血rou模糊的嘴绝望地张着，如果监控录像能记录声音的话，此刻它们发出的嘶叫一定令人心寒不已。 沈常思本来可以单独放大那格图像，好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刚想伸出去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把电脑放在了厨台上才那样做。 随着画面被放大，他们终于通过那空间其中一面墙壁上按钮和金属质感判断出，那是一个电梯厢。那个电梯厢看起来比普通的电梯厢要大，内部跟这栋建筑比起来相对简单粗糙的设计显示出那很可能是一部货梯。 “电梯……？”小弦咬了咬嘴唇，“我们周围好像没有电梯……应该是在大厅外面的走廊里吧……” “是……在外面吗？”无论是自己刚才的感觉还是这个画面在排列上跟大厅的监控视频的紧密程度都在告诉沈常思，那电梯远离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一部在大厅凭空出现的电梯又的确很匪夷所思。 他面临着两个选择。 一个是不再为这个画面纠结，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待着前往武器库的大部队回来保障他们的安全；而另外一个是，趁那些东西还没冲破那个密闭空间之前，主动地找到这些定时炸弹究竟藏在哪里。 * “嗙”的一声，第五律一脚踩在墙壁上的金属悬梯上，抓住梯子的双手一用力，身子向上一提，另一只脚也摆脱了鼠群的纠缠，整个人都爬到了梯子上。 他来不及看一眼那双已经被咬得千疮百孔的橡胶雨靴，一边奋力往上爬，一边用力甩掉几只还咬住靴子不放的老鼠，直到到达悬梯顶端才稍微舒了口气。 这时候，穆听泠也已经爬了上来，为了给后面的人腾出空间，她一直爬到侧身让开一点位置的第五律身旁才停了下来。因为走在前面的第五律吸引了大部分老鼠的注意力的缘故，后面几人雨靴破损的情况都远没那么严重。 赵胡缨和若渊借助悬梯，也很快脱离了鼠群。 那些老鼠果然没办法够得到悬梯，全部都聚集在悬梯底下饥渴狰狞地尖叫着、张着嘴。 众人扒在悬梯上，低头看着脚下密如汪洋、耸耸涌动的活尸鼠群，都不由在心里捏了把汗。 “下一步……”第五律爬上悬梯后的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猛地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他们所在的悬梯的顶端，发出了“嘭”的一声大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