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性本恶
“什么，自杀？”柳冰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前你说自杀，今天又说自己之前一开始就想错方向了，怎么现在又绕回来了。” 公孙策回答说：“我说选错了方向，是指桀凌花的传说，人死的时候手握桀凌香瓣便可得到重生，回到最美的从前。” 柳冰颜还是觉得不解，又问道：“我知道啊，可是这跟你又回到自杀的推理上有什么关系吗。”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所有人的死都是因为爱，为爱杀人，为爱自杀都是因为相信那个传说，都是为了可以回到每个人都在的时候。” 话至此处，公孙策不禁冷笑一下。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人性有多美丽，便就有多丑陋，死去的人不是因为爱，而是恶，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恶。” 赵馥兰脑子想炸了都跟不上公孙策的智商，便又问道：“恶，什么恶？” 公孙策摇了摇头，回答说。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十一年前静辰的死绝非只是意外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公孙策说话总是这样没有头尾，赵馥兰接着问道：“我们不知道的事，什么事？” 公孙策又是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不知道，或许中夜公子和莫痕姑娘会知道。” “不错，我的确知道。”中夜冷笑一声，说，“静辰师弟天资聪颖，深受师父偏爱，嫉妒他的人不只有一个，苑离和宇澄也是一样。” 接着，中夜便又讲述了公孙策口中那段不为人知的事。 其实，十一年前凌晨发生意外跌落悬崖时，苑离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他原本可以把他拉上去的。 可是，一想到静辰无论什么都比强过自己，只要他在自己在山庄便永无出头一日，最后一刻他动摇了，没有将静辰拉上去，反而选择松开了手。 看着静辰跌落悬崖，他觉得好害怕，也觉得好伤心，他成了杀人凶手，而且杀死的还是自己最亲近的师弟。 他很害怕，也很自责，他不敢跟别人讲，便一直选择隐瞒。可是，瞒得过别人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他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静辰回来了，他满身是血，质问他当初为什么不救他。 后来，他终于选择将这段隐瞒了十年的往事说了出来，可是却还是骗别人也骗自己说静辰的死只是意外，而可以隐瞒了自己明明可以施救却选择放手的部分。 可是，他还是会觉得良心难安，便会选择一个人忏悔。 终于有一天，他的忏悔被经过的其他人无意中听到了。而听到的人除了大师兄中夜，还有小师弟北元。 在旁人看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之深，非言语所能表达。而实际上，表面的情深义重之下，掩藏着的却是人性的丑恶。 贪婪、嫉妒这些人性的原罪一旦萌发，便难以自已，直至一朝踏错不可挽回。 虽说知道了这一段美丽掩饰之下的丑恶过往，可是，其他人还是不明白宇澄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上官凌静便又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宇澄的死是自杀，那他为什么会自杀，是你之前所说的被人诱导自杀吗。” 公孙策摇了摇头，回答说。 “是诱导自杀，但不是被旁人诱导，而是自己的幻觉。” 公孙策的话让上官凌静越发糊涂了，她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问道。 “被自己的幻觉诱导自杀，什么意思？” “在自杀之前宇澄已经出现了精神恍惚的情况，他以前应该也做过有愧于静辰的事，得知静辰已死之后，那种焦虑愧疚的感觉便愈发强烈。水元遇害后，他便总觉得自己是第二个目标，所以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 赵馥兰打断了公孙策的话，问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会自杀呢。” 公孙策回答说：“你还记得你说那天夜里听到了琴声吗，就跟之前我所弹奏的那首曲子一样的琴声。” “记得啊，”赵馥兰点了点头，“不只是我听到了，上官姑娘也听到了。” “就是这样，”公孙策解释说，“那天夜里大家都睡的很沉，开始我还以为是被人下了迷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那只是个巧合。” 赵馥兰又问：“那琴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公孙策回答说：“没有琴声。” “什么，没有琴声。”赵馥兰一脸惊讶，不禁抬高了声音。 “对，没有琴声，你们听到的琴声只是幻觉，我们的饭菜里应被人下了让人陷入昏沉的药物。虽然对身体无害，昏沉之中意识模糊，难辨真假。” “而宇澄也一定是产生了同样的幻觉。他听到琴声便会想到静辰，再看看手中的桀灵香瓣，加之他本来心里就有一个自杀的闸门，所以……” “自杀的闸门，”赵馥兰又是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一些特殊的经历会在一个人的心里埋下一个心结，那个结可能是向善，也可能是向恶，可能是想自杀，也可能是去杀人。” 公孙策稍稍顿了顿，继续这个一般人听不太懂的心理分析。 “通常情况下那个结都被禁锢起来，可是，一旦禁锢它的闸门被打开，便会直接触发那个心结所导向的结果。” 上官凌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宇澄心里有一个被禁锢的自杀的结，而那夜的幻觉琴声便是开启闸门的钥匙。” 公孙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听上去好深奥的样子，”上官凌静点了点头说：“可是这只是你的推测，如何可以证明。” “没办法证明。”公孙策摇摇头，淡淡道。“不过，宇澄之死的确与你无关，是这样吗，中夜公子。” “不错，的确是这样，不过，即便那晚他没有自杀，我也会去杀了他的。” 这个时候，赵馥兰又问：“那是谁在我们饭菜里下药了呢，是莫痕姑娘，还是中夜公子。” “应该是莫痕姑娘，”公孙策解释说，“我之前说宇澄是被人诱导自杀而死，还说诱导之人便是莫痕姑娘。” 赵馥兰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你为什么总是针对莫痕姑娘呢。” “不是我有心针对莫痕姑娘，我想那天她本来真的打算借此诱导宇澄自我了结的，可是，后来她却后悔了，于是那晚她没有抚琴，而是去了水元的目的，直道天凉才回来。” 言至此处，公孙策苦笑一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无心借琴音杀人，但宇澄还是因此送了性命。是这样吗，莫痕姑娘。” 莫痕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微笑，表示公孙策的推测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