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 巨星经纪女配（九）
萧尚和薛幼樱寒暄，欧阳辰陪客人去了，赵瑶在一旁认真地看画。突然，旁边响起一道痞痞的声音，“唷，美女，看画儿呢？” 赵瑶淡定地微微转过脸，“嗯，看画。你来画展不看画？” 那娃娃脸少年顿时吓得脸一白，“不是，怎，怎么是瑶瑶姐你啊……哈哈哈QAQ” “不然呢？”赵瑶问，出于礼貌略微恐吓了一下，“范天真，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范天真泪流满面。 他还以为是个极品美女呢，这才激动得跟啥似的……可怜他眼光高胆子小，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居然就栽坑里了。 这，这的确是极品美女吧……除非他能把人生前十八年被三表姐这个“霸王花”完全压制的黑历史完全封印，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这个三表姐从来不找老爷子告小黑状，全是看不顺眼抬手就把他给揍了，那赵家全是一群糙汉子，他们范家一群文化人怎么打得过哦QAQ！更可气的是她还蔫儿坏，打完人还一副面瘫脸装无辜，整得他多无理取闹似的QAQ！ 要不是她奉命“出国留学，学成归国”，有同年级的她在，他的大学生活也一定是惨淡无光的。虽然，也算不了多出彩……因为有赵家大表哥时不时来一趟，他根本不敢找女朋友，就怕被问是不是准备结婚了。他相信他要是敢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绝对会马上被安个“作风不正”的帽子QAQ！ 其实赵瑶也很无辜，要不是外公交代，她才懒得管范天真呢。谁让她和范天真一个年级呢？ 赵瑶想了想，把人招呼近了，低声叮嘱道：“离欧阳家远点。嫌范家日子过得太安稳了？” “那什么，我就是来看我外婆……碰上了……这不就，朋友之间认识一下嘛。”范天真讪讪的，胆子本来不大的他这会儿貌似也有些清醒了，怪不得一直挺爱玩的发小这次自个儿不来还劝他呢。可怜他从小到大并没有见识过什么叫灯红酒绿、纸醉灯迷，这次超期待的。 “得了，你以为人家很看得起你？靠爹妈的二代一个。”赵瑶淡定地给傻弟弟陈述事实。 范天真焉了，摸摸后脑勺，“那我不跟他们玩了，一堆狐狸……” 赵瑶又有点心软了，揉揉弟弟的头，“好了，看完外婆就乖乖回家。下个月中旬那个会很重要，别让家里为你分心。” 范天真被顺着毛，乖乖点头。他就这点好，虽然面了点，但肯听话。被顺毛了让干啥干啥，就是容易被人牵着走，最固执的一次大概就是n年前在电脑课上开始写小说并在同学中散布，结果被狠打一顿也不松口。 “这是？”萧尚一直盯着这边，看赵瑶不仅没赶人，还相谈甚欢（误），甚至反客为主对人动手动脚的（大误），心里不舒服，就过来了，莫名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这是我弟弟，范天真。”赵瑶说着拍了拍范天真的肩，范天真立刻站直了，跟人打招呼。只是他顶着一张娃娃脸，配合着那身雅痞风的衣服实在有点搞笑。 “范天真？”还没等萧尚发表什么意见，一边就有个女生看过来，然后兴奋地对一边的小伙伴说：“真的是范天真！就是那个《棋不语》的原作天真蓝！” 《棋不语》原著是一部以现代围棋为题材的网络小说，题材新、人物帅、剧情爽，内容却据说专业功底扎实。现在动画正在连载，人气极高，原著粉和动画粉都极为广泛，剧组里的年轻人尤其妹子都是粉，连萧尚都有耳闻，还奇怪赵瑶怎么对这个一点也不上心，却又狂买周边送人。 范天真倒也hold得住，还记得是人家亡弟的画展，招呼着那个两个粉丝妹子往一边走，给低调地签了名，谢绝了合照。那两个妹子也有意思，萧尚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愣是没在意，光顾着兴高采烈地捧着签名走了。看来也不是人人粉萧尚的。 范天真给人签完名，回头看jiejie还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那啥，瑶瑶姐，我，我先走了。” “留下吃午饭。”赵瑶吩咐道，然后向老板请假，“报告Boss，家里人来了，我请半天假。” “准假。我也跟着去。”萧尚自然地说，“我一个人没着落，也没兴趣在人家两口子面前吃狗粮。就在你家里吃吧。” 少年范天真，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长大后对计算机产生兴趣，专业方向是网络信息安全，最中二的时候跟着三表姐沉迷二次元和悬疑推理小说，梦想着当一个幕后大黑客（顺带一提，他面瘫脸的表姐梦想是当个拯救世界的勇者）——也就是说，这一心向往灯红酒绿的傻孩子从来没有关注过演艺圈。 他倒是大概听说三表姐心血来潮给人当经纪人去了，具体是谁，他搞不清楚，直到萧尚本人站在他面前，他也分不出跟其他男艺人有啥不同。要是谈起一众老艺术家，范天真倒是如数家珍。 综上所述，天真少年很是没有心理负担地跟人谈天说地，对人家的厨艺大夸特夸：“就算我妈和大姑宠我，我也得摸着良心说，她们的手艺也就能对付下我和瑶瑶姐了。” 赵瑶在一旁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闲话里，聊到了《棋不语》，顺势又聊到了最近棋士王洁科迎战人工智能的事，范天真先是大赞特赞了偶像一番，随后痛斥某过气网红不懂装懂蹭热度：“这群戏子根本没一个有智商的，尤其网红，那脑子就搞搞绯闻够用。这些人根本不懂王洁科有多伟大，人工智能的进化速度有多快？国内外棋手有多少明哲保身的？……”他是围棋和计算机两方面都懂，自然看得清楚，骂得那是掷地有声，义愤之下用词也颇为犀利。 他还想说下去，赵瑶咳嗽两声，天真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夹着筷子又摸了摸后脑勺，“那啥，萧大哥，我就是一时嘴快。你跟他们不一样哈，他们是戏子，你是演员，每个圈子都有好有坏……” 萧尚也不在意，这圈子怎么样，他比范家小子更清楚，但这不影响他喜欢这个圈子好的一面。 范天真麻利地转移话题，“就说商人吧，也有义商**商。义商，近的就是咱刚建国时顶住压力跟咱们优惠交易那批侨胞，jian商嘛就太多了。也有中间那种不好不坏的。不过商人嘛，不好不坏就够让人喝一壶了。要是利字当了先，什么不可以交易？”毕竟出身在那，他倒没说得太深。想起来，今天那欧阳辰也有意思，为妻子亡弟举办的画展也搞起了交际。 赵瑶终于开口了：“天真，好好吃饭。”现在倒是侃侃而谈，被人家哄得团团转的时候脑子去哪儿了。不过照顾傻弟弟的尊严，她还是忍住了。 “天真说得挺透的，像我就不懂这些。”萧尚帮他解围。 赵瑶面瘫脸式无奈，“他哪懂这些，还不是听了些皮毛就一知半解地糊弄人，结果怕不是要被人糊弄。”有时候，你以为你把人家看得挺透的，该着的道还是一样着。 范天真这时看明白他表姐不会在外人面前让他没面子，虽然心里发憷，嘴皮子倒是仍旧利索，“吃饭吃饭。萧大哥，你这菠萝咕噜rou真好吃！” 送走去外婆家的范·小红帽·天真后，萧尚好像有了点心事，开始问赵瑶最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剧本——演员，自然是要用作品证明自己的。 专业的经纪人赵瑶表示，当然有。赵瑶替萧尚看中的，是一部反腐剧。 最近《民为本》这部反腐剧的大热，和之前《澜沧之外》这部以真实事件为原型的警匪片的大热，反映出观众对于“有品位”的优秀影视的强烈兴趣和强大的接受能力。处于国家上升期、具有国际视野的这批人已经不愿对仅靠IP和明星效应“上位”的偶像剧买账了，他们期待着更优质更“正能量”的剧集，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明星的颜粉——他们中有许多人开始表示，粉颜和粉演技是两回事。而在炒作和黑料层出不穷、吸引着众人眼球的同时，也是在消费着这类IP剧的名气。 这是很大一块无归属的“蓝海”，也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业内对此反应也很迅速，已经有多家筹备着这类反腐剧。 萧尚对这个建议表示赞同，只是在这样的剧本面前，他的名气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尽最大努力提高自己的表演水平。研究剧本时，赵瑶对其中各人各事件的原型简直是信手拈来，萧尚学得也很认真，不光向赵瑶请教，更是找了许多相关的资料进行研究，光是笔记就记了A4纸大小的200来页。经过几番努力，终是拿下了其中一个反面人物的角色。 这也是两人讨论后的决定。萧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不能局限戏路，要多尝试。 导演素有严格之名，其实为人并不苛刻，拍戏过程很辛苦，但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分心，萧尚甚至觉得心境很轻松，拍戏那点苦根本不算苦。尤其，还有个人一直跟在他身边。 这剧6月开拍，到了8月初，萧尚的戏份已经拍完，提前休假。《广陵散》的样片已经出来了部分，许清明邀他去看，萧尚带着赵瑶去了一趟。看到样片，赵瑶开心到飞起，露出堪称灿烂的笑颜，不住地感叹“终于看到真的嵇中散了！” 回家的路上，萧尚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的合同，这个月就要到期了。看哪天我们去续约。” 赵瑶专心开车，不在意地说：“不用啦，等到期我就走了。”家里面已经在催了，对于他们来说，B&R这种级别的项目不容错过，去得越早越好。冲锋在前，为祖国奉献，既是他们的理想，也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萧尚很久没再说话。 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仿佛是一眨眼，赵瑶已经订好机票，第二天就要离开了。 两个人坐在萧尚买下的小公寓的餐桌旁，桌子上摆满了菜。 赵瑶说：“太浪费了呀。” “反正以后你也难得吃到了。”萧尚波澜不惊地说，给人舀了一碗鳕鱼汤。 赵瑶也没什么忌口的，好养活，来者不拒，吃吃喝喝，只觉得好多好吃的，根本吃不过来。结果吃着吃着，突然就有些犯困，再然后，就慢慢松了手里的碗筷，往前倒。 萧尚从容地上前把人扶住，打横抱起。 赵瑶挣扎，他安抚了下，又继续动作，把赵瑶安置到床上后，十分正人君子地坐在床边，怔怔地打量。 赵瑶毕竟身体素质是强于一般人的，此时身体没力气，脑子还能使，虚弱地问：“什么意思……”不知怎么，她对萧尚信任度挺高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萧尚握着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赵瑶，你知不知道，你喜欢我。” “不知道……” “那现在呢？”萧尚凑过来，亲了她一口，然后就没挪开。等他放开时，眼神已经变了。 赵瑶（纠结致死）：哦豁，我怕不是要退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