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赐宴
在宽敞的偏殿里，一众人等手捧着茶盏闲聊。此刻天色还早，除了一些有紧急公务的大臣离去之外，其他人都趁着这难得的空闲凑在一起聊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因为各派势力都齐聚在一起，众人的谈话当然是有意的撇开朝中事务。 秦远峰和刘绩本来也不曾想和其他人交结在一起，不过有心之人却是找上了门来，第一个就是左丞相司马允。出乎刘绩意料之外的是，这一位老丞相却是和秦远峰十分熟识，看两人说话的样子，敢情就是两个相交多年的好友。 待司马允笑着走开之后，窦琦也领着两个大臣走了过来。听了这一番叙话，刘绩才知道秦远峰原先也是在兵部任职的，只因孟川前线没有合适的大将镇守，这才派他前去。 此次秦远峰和刘绩出尽了风头，如今两人头上可是挂着无党派的标签的，既然司马允和窦琦上前来有意示好，两人身后的这些大臣自然也不落人后，秦远峰和刘绩一时成了大殿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秦远峰应对这样的场面当然是游刃有余，这可苦了刘绩，这些大臣们和他说话倒也没刻意的带上什么文绉绉的字眼，但是刘绩疲于应付，一个下午下来虽然喝了不少茶水，还是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所幸天色也晚了，这时一个宫内太监首领前来传话，请诸位大臣前去玉琼楼赴宴，一众人等前前后后跟着这宦官一路走到一个别致的二层小楼外。 说是小楼，其实只是相对于周围其他宏伟的大殿而言，这红色小楼虽只有两层，但刘绩一眼看去却是足有十米来高。此时小楼内外已经站下了不少宦官和婢女，一众大臣走到楼外却是谦让了起来。 一番虚言客套之后，仍是司马允走在前面，屠晃和窦琦却是一并走在后面，再者便是秦远峰了。刘绩当然不愿冒头走在前列，大臣里其他人他也不熟悉，同来的几员大将里也就和田华能够说得上话，当下便刻意的和他走在一起。田华是个只会领兵打仗的粗人，对于这样的场合也是感到十分厌烦和不耐，刘绩主动过来和他说话，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一众大臣熙熙攘攘的走进来，立时有一堆宫中熟识的太监上前来领诸位大臣入座。里面摆放着十来张红木圆桌，众人谦让了一会便各自团团坐下。这些座位都是早已定好的，秦远峰自然是和司马允等人坐在诸位，刘绩却是和崔德、窦扬等人坐在一起。 刘绩和崔德、窦扬三人之间一直互有嫌隙，不过崔德和窦扬的分歧却是更大，这一桌不过也就是四个人，崔德立时便拉了刘绩说话，窦扬自然就掉头和田华聊了两句。 不多时小楼的正门前涌进来几个宦官，众人会意忙站起身来，一行人簇拥着李戡走了进来。一众大臣呼啦啦的跪下行礼，秦远峰这些武将早已换上了常服，却是躲不过这一个跪拜礼了。 “平身！”李戡笑着摆了摆手，径自向诸位走去，看得出来他还是十分高兴的。 众人待李戡坐下之后，才在他的吩咐下重新就座。刘绩坐下后有意的看了一眼第二席和第三席的几个华服男子，其中坐着九王子李澈，那么其他几人也就是当朝的诸位王子了。 站在李戡身侧的齐公公吩咐赐宴开始，一群美貌的婢女从屏风两侧走了进来，将一道道精致的佳肴送上桌来。待所有用具安置妥当，婢女们齐退去之后，李戡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一众大臣也忙举杯站起来静候他的开场白。 “诸位爱卿，寡人今日这第一杯酒便要佑我宁朝千秋万代，百姓安居乐业。诸位请！” “千秋万代！安居乐业！主上请！” 一杯饮尽之后，身旁的婢女上前来给诸人的酒杯满上，李戡续道：“第二杯敬在座的诸位臣工，众位爱卿为了我大宁朝的繁荣昌盛，一向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寡人在此谢过。诸位请！” “臣等理当为主上分忧！主上请！” “第三杯乃是要敬益阳一战立功的全军将士，正是尔等浴血厮杀，这才助寡人夺回了益阳，寡人在此谢过，请！” “这都是我等武辈的本分，理当为国精忠。主上请！” 秦远峰谦让了一句，众人再度饮尽杯中酒。李戡这才笑道：“今日乃是庆功之宴，诸位爱卿不必拘束，尽可随意。”说完便坐了下来。 “谢主上！”一众大臣坐下之后，齐公公大声传唤了一句，屏风后闪出十来个身穿华丽舞服的妙龄丽人，在中间翩翩起舞，大臣们也都坐下频频举杯。 刘绩也懒得搭理其他人，只是尽力享受眼前美食。这些精致的佳肴不仅好看，而且味道也十分鲜美，不过因为身在这样的场合，刘绩还是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行为，不让外人把他当做一个不通礼仪的粗人。 因为是国主赐宴，在座的大臣都十分在意自己的举止，一般这些佳肴都是浅尝即止，至于美酒更是除了必要的之外一滴不沾，像刘绩这样大快朵颐的实在少见。 酒宴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众人也不只是单单坐在座位上了。排在前面的高官们大多去主桌敬上国主李戡一杯，言语中多是恭祝我朝得胜的话，刘绩等人身为立功将领当然不能除外，在崔德的带领下一同去了一趟，口中自然是谢过主上的恩赏。 眼见宴席已经进行了一半，李戡站起身来离场，众人忙起身相送。待李戡走后，众人立时便没了拘束，大多都去找相识的人叙话，小楼内的喧哗声也大了。 崔德和窦扬早已走开，刘绩和田华似乎和这个场面没有关系，两人自顾自的说些闲话，时不时的碰上一杯。不过却还是有人没有忘记他，不多时刘绩就看到司马允陪着一名华服男子走了过来，却是刚才在第二席就座的一名王子。 刘绩心里一动，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