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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刘基献言元章喜 友谅攻伐花云亡

    且说,伯温先投处州而来。孙炎在府中正忙公务,听门房衙役叫道“刘基求见”,忙放下手中公务,起身来到屋外,见果是伯温携道童而来。立即,下阶相迎道“哎呀!真是刘先生。我以为门房裹乱。今日早上,在下尚想着何时再去拜访先生,不想先生不约自来。真是,让在下惊喜非常!”

    “孙大人不必多礼”伯温还礼

    孙炎遂将伯温让到府中,两人分宾主落座,孙炎安排下人,摆下酒席招待伯温不提。

    单说,遇春与大海连攻下两座城池,心中很是高兴。于是二人商议趁现在军威正盛,向北攻伐杭州,绍兴二地。此二地现都是张士诚领地,具是士诚军事重镇。二将商议完后,就修书一封,送往应天,请元章批准。元章览完二将书信后,为二人壮志豪情所感,遂准许攻伐。

    二将接到元章回信后,立即开始调动军队,准备出征。放下二将调军不提,再说伯温在处州休整两日。两日后,孙炎便邀伯温同往应天,两人携随从数人走大道,刚出处州城门,见大批军兵从军营奔出。伯温便问孙炎道“孙大人,这军兵大举调动,莫不是有敌军来犯?”

    孙炎笑应,道“先生多虑了,我军现在兵威正盛,那有敢来犯之敌。此因胡大海与常遇春二位将军为北伐杭州,绍兴二地,调动军队”

    伯温闻言后,手捋须髯道“如不出我所料,二将今此翻北伐杭州,绍兴二地,定是败多胜少”

    孙炎惊讶道“大军将行,先生何处此言啊”

    “杭州,绍兴二地是张士诚军事重镇,听闻由潘元明,吕珍把守,二将也是当世良将,又有坚城把守。杭州,绍兴二地经士诚长期经营,民心安定。况这二地互成犄角。反观我军虽连番胜仗,但是也是兵疲马乏,如今又大举远征,焉有不败之理?”伯温道

    孙炎闻言点头,遂让伯温先行,自己径往军营而去。见大海正与耿再成,胡德济安排将士军务,上前道“将军,下官有事禀奏”

    大海看是孙炎道“何事?”

    孙炎道“将军能否暂停北伐?”

    “为何?”大海惊讶

    “方才,我与刘基见到军兵调动,伯温闻是大军北伐,预言将军此去,会有不利,望将军,,,,”

    “你别说了。孙炎,你也是久经沙场,怎么会轻信他人之言,莫要再提,否则动摇军心,我斩了你”大海转身而去。

    孙炎见大海不听又被一顿训斥,只好叹息,转身追伯温而去。

    且说,孙炎追上伯温,二人携随从几人,一路赏景谈书,走有数日,这天就来到了应天。孙炎安排伯温住到了礼贤馆,此馆为元章专为博学之士修建的馆驿,优雅非常。孙炎待安排妥当后,则去觐见元章,元章听孙炎道刘基来了,很是高兴,授意明日宣见刘基。

    再说刘基到礼贤馆后见到三位故人,分别是宋濂,叶琛,章溢。四人都为江浙名士,早有来往。此时叶琛,章溢分别被元章任命为营田司佥事,宋濂学识深厚被命为江南儒学提举,并教世子朱标五经。四人见面,自有一番高兴感慨,当晚,元章遣陶安到馆驿设下酒宴,与孙炎陪四位贤士,酌酒尽兴。

    宴后,陶安辞归,拜见元章,元章问“主敬,今日宴会,你观此四人学识才干如何?”

    陶安道“四人具是大才,臣的谋略远比不上刘基,臣的学识比不上宋濂,而治民的才干则比不上章溢,叶琛。”元章闻言后点头。

    翌日,孙炎公务已完与诸位告辞,投处州去了。伯温由亲兵引领来到元章府中。元章在客厅已等候多时,听人禀道伯温到,道:“宣见”

    元章抬眼望去见一人四十多岁年纪,一身道者打扮进入厅来。再瞧这人躬身施礼道“见过国公。”

    元章道“先生,你就是刘基?”

    伯温道“正是”

    元章上下打量一番,道“先生真是仙风道骨,器宇不凡啊”

    “国公夸奖了”

    “不知先生,对现今这天下的形式有何见解,我军该如何应对。望先生赐教”元章道

    伯温看元章虽为当世枭雄,但是,对己如此谦逊,心中很是赞许。当即道“今天下元廷日益衰落,天下群雄并举。现我军东面有张士诚,西面有陈友谅。张士诚盐商出身,目光短浅,能守其地已知足,不足为虑。西面陈友谅挟制徐寿辉,心怀叵测,料寿辉早晚为友谅弑,友谅地处大江上流,一直想着东来占我领地。我军宜先平陈友谅,而后再灭张士诚。待南方平定,国公可遣兵北伐,则天下可定。”

    元章听完后大喜,道“先生真为当世的诸葛孔明是也。不知先生能否留在应天为我参谋军机,我拜先生为军师”说罢,元章倒身下拜。

    伯温忙也倒身下拜道“受国公恩宠,在下一定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元章看伯温受领,忙命下人大排宴延,款待刘基,宋濂等作陪。日后元章无论大事小情,一律咨询伯温,伯温也是知无不言,二人真是如鱼得水。

    放下元章不提,再说陈友谅。陈友谅因上次错杀赵普胜,心中很是懊恼。此时,徐寿辉已被其软禁在江州,友谅假借寿辉旨意定江州为都,并自封汉王。友谅心中恼恨元章,当下宣见张定边,张必先,道“今我军兵强马壮,我意东下以雷霆之势攻下安庆,池州,太平,然后直捣朱元璋老巢应天,不知你们一下如何?”

    必先道“主公英明,现我军带甲近百万,欲要一统霸业,必须先灭了朱元璋,张士诚等统一南国,方才能北上定天下”。

    定边也道“确如必先所言,预要取天下必须先平南国”

    友谅点头,道“好!不过在这些人当中,首先要先解决的就是朱元璋。张士诚等人可以先联合,由我观来,张士诚此人无甚大谋。必先,你去修书一封,约张士诚与我们一同举兵攻伐朱元璋。”必先领命而去。

    且说,必先遣使者,奔平江而去,数日后就来到平江,将书信送于士诚。士诚览书完毕后,道“告诉你家主公尽管起兵,我择机而动。”遂退下使者,使者只好翻身奔回江州。

    这时,潘元召在侧道“父亲当真要助陈友谅攻朱元璋?”

    士诚笑道“怎么可能,这是陈友谅的如意算盘。要是朱元璋没了,那下一个就是我了。况我现在,正向朝廷请旨,封我王爵,怎有心管他们的闲事。让他们打去吧!”

    却说,使者回到江州觐见友谅,将士诚话语告诉友谅。友谅听完使者的话后,暗道,这张士诚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助还是不助,不管他了,先打了再说。

    次日,擂鼓聚将,提水陆军兵三十万,以张定边为前军元帅朝东面杀来。大军一路疾行,摧枯拉朽般连克安庆,池州两座城池。两地义军守将接连战死。友谅此时意气风发,命大军火速前进,直取太平。

    太平城中,知府许瑗得到探子军情急报后,忙跨上战马,超军营奔来,到军营后,跑入花云营帐。花云被突然闯进来的许瑗吓了一跳,道“许大人为何如此慌张?”

    “不好了!花将军,陈友谅带重兵朝我太平攻来。”

    “什么?安庆池州怎么没有接到战报”

    “陈友谅携大军走水路,行动迅速连克安庆,池州。我也是刚接军报,陈友谅现已顺大江,朝太平杀来了。我们要早做定夺啊?”许瑗道

    花云闻言后紧皱双眉,思量片刻后道“陈友谅此翻前来,是要鲸吞我吴地啊!现我们城中只有三万守军。怎么能抵挡住?”

    “那我们快些向应天求援吧?”

    “不行,主公大部军队都在东面,应天现在没有多少军队的。你马上差人到应天报急,让主公早做准备。有我花云在,不会让陈友谅跨过太平一步”花云愤然道。许瑗领命而出。

    花云此时顶盔掼甲,擂鼓聚集军兵,道“将士们,陈友谅裹大军前来,要攻下我们太平,灭我们吴地。他是痴心妄想。现在你们拿起自己手中武器,随我去采石矶将这些混蛋,打回江州”众将士山呼海啸般响应。花云遂领军兵来到采石矶,加固城墙,准备好弓弩羽箭,滚木礌石。

    且说,陈友谅领大军走水路直逼到采石矶前。大军在江面上排开,江面都被遮蔽,友谅站在战舰船头遥望采石矶,道“这采石矶当真是险要非常。不知这太平守将是谁?”

    张必先在旁道“这守将乃是敌将花云。此人是朱元璋手下第一骁将,也是最早随徐达,汤和等一起投奔朱元璋的。”

    “哦,这人我也早有耳闻,这样的勇将到朱元璋的手里真是明珠暗投了。”友谅叹息道。

    此时,张定边顶盔掼甲从甲板一侧从走来,禀道“主公,兵贵神速,我军连胜多阵,士气正高。听探子来报,太平并无多少守军,应趁此一举攻上采石矶,拿下太平”

    “好,传我帅令,大军进攻!”友谅道

    定边领命,唤旗语手道“摇旗进攻”旗语手挥动军旗。立时,战舰上炮声大作,数十首战舰,如蛟龙一般飞出,朝采石矶扑来。

    此时,花云身着精钢铠甲,肩披百花袍,手柱镔铁大刀站在城头遥望江面。看汉军战舰已经发起攻击,立即下令应战。再看,汉军战舰来到采石矶前,大炮齐鸣,无数炮弹铁丸朝就朝城墙飞来,城上中弹士兵,立时被轰的四分五裂。待战舰来到采石矶前,汉军竖起云梯搭在城墙上向上攀爬。此时,花云下令放箭滚石,立时,羽箭夹杂着滚木礌石如同瀑布一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汉军先头部队死伤无数,竟没有一个冲上采石矶城墙。

    这时,惹恼了先锋元帅张定边。定边下令第二梯队进攻。定边自己则提三尖两刃二郎刀跳上战舰,亲自领队朝采石矶扑来。待战舰来到采石矶前,定边命船只抵住前面战舰,汉兵冒着漫天羽箭,踏甲板跳到前面战舰上,踩前队人尸体,继续向上攀爬。定边手提二郎刀一人当先,攀上云梯。城上士兵看见后,忙往下扔下石块,定边舞起手中二郎刀拨当石块,只听“当当”响声,石块碰到刀身霎时碎开。定边飞速向上攀去,等离城墙还有两丈有余,定边双脚使力飞身跃起,如大雁一般飘落在城墙上。义军一看定边跳上城墙,纷纷拔刀仗剑朝定边扑来。定边大叫一声,舞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奋起搏杀,接连砍到上前围击的义军士兵。定边杀得兴起,将二郎刀抡圆,冲入义军队中如虎入羊群,杀到那里,那里义军如秸秆一般从倒地,不一会,定边脚下就有一片义军尸体。此时,汉军士兵也杀了上来,双方士兵,立时杀到了一起。

    此时,花云在城墙一边,看一处汉军攻了上了城墙,为首一员大将身穿金锁连环甲,腰系凤凰群,手舞三尖两刃刀,已格杀了数十名义军将士。当下,怒火中烧,提起镔铁大刀,

    大喝一声“贼将休要猖狂,花云来也。”跨大步分开士兵朝定边奔来,待来近前。飞身一个力劈华山朝定边劈来。却说,定边这时正戳死一名义军,待要拔出刀身,忽听身后恶风不善。暗道不好,赶紧侧身扭腰向一旁躲闪,眼看着一道白光从眼前落下,将脚下金砖劈裂。定边长出一口气,道“好险!好快的刀啊”转身望去见一人身着金刚铠甲,脸色黝黑,此时这人怒容满面,虎牙爆出,真如火燎的太岁烟熏的金刚。

    定边稳住心神道“来将何人?”

    “我乃大将花云,贼将,今日你是有来无回啊”花云说罢,撤步收回刀身,再看花云双臂晃动,一个横扫千军就朝定边砍来。定边一看大刀刮着风声,如同一道霹雳一样,朝自己腰部砍来。定边暗道,好凌厉的刀法啊。当即,竖起刀身铁梁格挡。二将都有几千斤的臂力,此时杀得兴起,二力相加达万余斤,你想这是何等巨力,只听一声巨响,真像地上打了一个响雷,震的周围士兵耳朵,几乎聋掉。再看定边被震的倒退了三步,双手发麻,再看刀身铁梁,如椽粗的刀身被砍出一个缺口。定边大惊,心道,好强的力道,自我习武以来,征战沙场数十年间,未逢敌手,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强的对手。

    此时花云也被震的倒退了四步,花云摇摇头稳稳神,发现自己手臂发麻。心道,这人是谁,竟有如此巨力能抵住我全力一刀,方才我这大刀弹回差点撒了手。当下叫到“你是何人?”

    定边此时手抚须髯道:“本帅,张定边。”

    花云叫到“管你定什么边,你敢来攻城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罢,挥起大刀就与定边杀到一处。

    二将遂施展平身所学,厮杀到一起,这个舞二郎刀似怪龙翻江,江倒浪拍鬼神愁,那个轮镔铁刀似巨旋狂风,风起狂沙任意飞,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打有一百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此时,城上汉军一波一波被杀退,又一波一波冲上来,而义军则是越战越少。双方一直杀到傍晚时分,忽然天上乌云乍起,电闪雷鸣,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友谅一看这天色已完,况且又降下暴雨,非常不利于攻城,只好下令停止攻城鸣金退兵。定边正在打斗听到鸣金之声,知道友谅令退兵。随即,紧出几招逼退花云道“今日暂且罢战,来日我再来会你。”说罢,扭身跳下城墙落到船上,划船而去,汉军士兵也跟着退下了下来。

    花云清点军兵,已损失二分之一,此时,城墙上到处都是死尸。花云随即下令,将义军尸体搬走安葬,敌军尸体扔进大江,并命士兵再次加固城墙。

    却说,此时这正是长江梅雨时节,大雨接连下有三天,江水暴涨。友谅站在甲板遥望江面,忽然哈哈大笑,唤亲兵道“来啊,传张定边,张必先。”

    不一会,二人来到友谅船舱。友谅道“真是天助我也。今连将大雨,江水陡涨,我观采石矶西边城墙离江面不过一丈多高,我们可以将大船船头加高,这样我军战舰就可以直接靠到城墙边上。士兵跨上城墙就如履平地,采石矶焉有不下之理”

    必先道“主公英明,不知何时攻城。”

    “今日改造战船,明日攻城”友谅道

    “不过主公,城中花云骁勇确是劲敌啊”定边道

    “恩,这样明日攻下城池,务必生擒花云,若花云能降,那我军帐下就又多了一员骁勇战将”友谅道

    翌日,清晨张定边架新改好的战舰,朝采石矶西面城墙驶来。此时,城上士兵早已看到汉军战舰驶来,纷纷,射出羽箭,可是战舰经过改造,船头高大坚固异常。战舰飞速驶来,很快就靠到了城墙边上,两下相比竟比城墙还高,汉军如潮水一般跳到城墙上。义军此时虽奋起反抗,怎奈汉军势众,越杀越多,最后汉军攻下了采石矶。花云此时正在太平城中征调新兵,接到汉军攻城军报后大惊,忙跨战马朝采石矶奔来,许瑗紧随其后,不想此时采石矶已被攻下,采石矶是太平沿江屏障,采石矶一下,太平也就无险可守了。花云再看汉军铺天盖地一般朝太平城池杀来,为首一员大将不是旁人正是张定边,当下挥起战马朝张定边杀来。定边也拨马朝花云杀来,二马交还斗在一处。定边和花云三天前交过手,知道花云厉害,当下,小心起来,手中的招数更加紧密。花云也知定边能耐,随即谨慎起来。二将斗有五十会合,定边心道,这花云确实难缠,今日必须将他拿住,看来只能使出我的暗器了。当下,定边右手单手舞动二郎刀,左手从腰间百宝囊中,掏出五丈狼牙流星锤。再看定边右手使刀,左手握住锁链,将流星锤抡出,霎时流星锤如游龙一般朝花云脖子袭来,花云正在招架二郎刀,不防定边左手抡出流星锤,躲闪不及。流星锤立时将花云脖子锁住。定边看锁住花云,随后左臂叫力,向下一带,将花云拽落马下,叫道“绑了”。此时许瑗在后赶到看花云被擒,赶紧拨马要来救花云。竟被张必先挡住,谅许瑗一文官有多大能耐,没几个回合,被必先斩落于马下,汉军随后攻下了太平城。

    却说,定边擒获花云后,将花云押到友谅战船,绑在桅杆上。一会,友谅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定边命随军下人,搬来陈香木椅放在甲板上,友谅坐定后道“你就是花云?”

    “正是你家花将军。”

    友谅,微笑道“花云,我爱惜你是个将才,你跟着朱元璋有甚出息,以你的武艺战功,怎能就屈就于太平那,你看看你们一起投靠朱元璋的徐达,汤和都已经被朱元璋封了元帅。而你那?只不过领一城兵马。今你若能归顺我,我马上就放了你,并高封你官爵怎么样?”

    花云闻言哈哈大笑“无知的渔家小儿,你怎能和我家主公相比。我家主公早晚要得这天下,你也早晚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友谅闻言大怒,道“杀了他”

    话音刚落,再看花云大叫一声将绑缚的绳索挣断,然后夺过身边卫兵的配刀,格杀卫兵数人,接着纵身跃起一丈有余,朝友谅飞来。此时,定边在旁看的真切,忙伸手抄起弓箭,弓开似满月,一箭将花云射下,接着其他弓弩手万箭齐发,将花云射死在甲板上。城中花云妻子郜氏听闻花云被杀,自己也投了滚滚滚长江。

    且说,太平陷落后,侥幸逃出的义军士兵,奔往应天告知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