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可既也之冥眼
青冥外围。 从高空俯瞰而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正在忙碌着。 自从收到死魔的报告，御天辰就面无表情，却不断的发布者各种命令，让青冥的弟子不断的布置者。 封凌没有插手这一切，对于青冥来说，封凌还只是个问号，青冥的人，只知道御天辰，却从不知道有封凌这个真正的少主。 除封越离之外，御天辰便是整个青冥的实际统治者，封越离不在的时候，御天辰就掌管着这一切。 随着不断的布置妥当，御天辰绷紧的心迟缓下来，却没有松懈，这可是青冥的基业，虽然外人不知道青冥的实际地方，不过，即使是名义上的地盘，也不是外人可以侵犯的。 青冥，就有着这样的使命感！ 青冥的所有弟子，已经被调来完成这个封印大阵，这个封印大阵，就是封印封凌体内魔种的剑印的强化版，一个人是不能完成的，所以御天辰调动了青冥中自己能够调动的人手。 所有的人，分成六个部分，在整个青冥的外围，不成三道相互交叉的直线，在人影的尽头，虽然没有任何东西，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三条直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御天辰就站在这三条直线的交叉点，不断观看着青冥的部众。 封凌和梦子依也跟随着，知道有人来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梦子依这个时候也改变了往昔的脾气，大事临头，不得不收起了脾气。 御天辰将整个六根清净大阵观看了一遍，没有一点疏漏之后，御天辰才道：“师弟，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封凌有点奇怪，这个时候，御天辰还要去什么地方？ 梦子依一见，立刻插口道：“天辰哥哥，我能不能去啊？” 看着梦子依满怀期望的眼神，御天辰满怀歉意道：“不行的，师妹。师傅说过，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你若是没有事可做，还是会念凌峰陪师母吧。” 念凌峰！封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那个地方，就是母亲十七年来一直住的地方么？ 封凌忽然有种归心似箭的冲动，到念凌峰看看。 御天辰察觉到封凌的反应，微微笑道：“师弟可是想念师母了，如果你想去的话，就陪师妹一起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封凌看着御天辰，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得出御天辰很希望封凌能够去念凌峰看下，毕竟，那是自己离别了十七年了。 不过，刚才御天辰说带自己去个地方，一般的情况下，御天辰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肯定是今天的情况不寻常。 想到这里，封凌看着御天辰道：“不用了，反正我已经回来，也不急在这一时，师兄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走吧！” 说完又转头对梦子依道：“子依，你一个人去吧，事了之后我就会到了。” 御天辰心中一阵激动，想到这会儿会和封凌并肩作战，心中澎湃不已。心中默默念道：“这就是师傅的儿子，流着师傅血液，和我一起作战的人，也有着和师傅一样的灵魂，也是以后青冥的主人。” 封凌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并没有看到梦子依眼中的落寞。 梦子依站在原地，心中难过不已，为什么，一旦有事的时候，他们就将自己撇在一边，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帮助他们呢，哪怕是一丝一毫。 御天辰看着封凌的身影，那形象，似乎与封越离高大的身影合二为一…… “师兄，你怎么了，不走么？”封凌走了片刻，见到御天辰没有追上来，不由回头，朝御天辰道。 “哦！”御天辰回过神来，立刻道：“就来。” 追了上去，与封凌并肩而行，御天辰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这个师弟，是这样的接近，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封凌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御天辰慌忙掩饰道：“这次，很可能是一场恶战了，师傅不在，就要看我们的了。” 封凌不明白：“为什么是一场恶战，黄泉的实力很强么？” 御天辰轻轻摇头，眸子中闪过一丝精芒：“如果单纯是黄泉的话，我一点也不担心，令我担心的是，黄泉与碧落联手来攻。” “怎么会？不是说只有黄泉么？”封凌惊道。 “如果是以前，他们当然不会，明着来，他们也不敢。可是，自从上次浮生谷时间之后，黄泉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调查之下，竟然发现黄泉的势力大增，而且，碧落的范围，也在暗中扩大了很多，比之我们青冥，也不遑多让。” “师傅逐渐淡出道纪，影响其虽然无人可及，不过也很少插手道纪的事情，而且，师傅常年在外，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假若，碧落黄泉一起出手的话，我们很难对付得了。”御天辰仔细的解释着，不断的将最近道纪的情况与格局说给封凌听。 “可是，上次浮生谷的事情，不是也是他们两大势力联手的么？”封凌还是不明白。 御天辰不同意说道：“上次的情况，只是他们的私自行动罢了。师傅曾经说过，任何道纪势力的生灭，都与青冥无关，碧落黄泉要对付的，只有青冥，他们的对手，也只有青冥。” “所以，这次的行动，肯定是雷霆一击。如果能成果这次，那么，以后就相对安全了。”御天辰一阵叹息，甚是为这次的事情担忧。 “师兄何必那么小心谨慎，如果一切都不是你才想的那样呢？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封凌反驳道。 “但愿如你所言，不过，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御天辰说道。 “那么，师兄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封凌跟着御天辰走了很久，都没有达到目的地，只好问道。 御天辰：“冥眼！” …… 冥眼，就是青冥最秘密的地方，也是青冥培养死魔的地方。一般的人，是进不了冥眼的，梦子依都不例外。 在冥眼中，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封凌的心中忐忑无比，自己一直以来，都想知道青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进来之后，发现青冥真是世外仙境一样。 青冥呈现给封凌的一切，几乎就是封凌理想中的状态。 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相应的法诀根本就进不来，这对于封凌来说，是个满意的地方，惹了什么事之后，就可以龟缩到里面不出了。 可是，封凌进来之后，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青冥里面，其实也是一个枯燥的地方，封凌虽然说是青冥的客人，但是却寸步难行。青冥的人，只认御天辰，这也是封凌相当苦恼的原因。 说到底，这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封凌心中始终这样认为，而御天辰，已经把这里理所当然的当成自己的，封凌却没有想过，御天辰对于青冥，又有着怎样的感情。 御天辰带着封凌进入了青冥，不断的朝前走着，而这里的守护着，就是阻止封凌行走的人，见到御天辰之后，很是礼貌的打招呼。 封凌心中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对御天辰这样恭敬，对自己却这样无礼，直到后来，两人越走越里面，越到里面的守卫，对于两人的进入，已经是视而不见了，封凌不由得心里平衡了一点。这才是两人一起的平衡之处。 御天辰解释道：“这里的死魔，只认冥主，其余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在他们眼里。” “那么你又怎么和他们沟通呢？”封凌问道。 “这就是我去里面的原因了，不管什么势力，总有一个头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见他们的头！”御天辰一边走一边说道。 死魔的头！ 封凌也来了兴趣，看来，自己对于各大势力的实力，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若不是这次随着御天辰来这里，肯定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越到里面，越是安静，到最后，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让封凌感到喧闹了，呼吸之声此起彼伏。 封凌突然感到有点烦闷，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让受不了。 封凌很难想象，在这里的人，是怎样在这里待下去的，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 哼！！！ 一声满怀痛苦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那声音，竟然直接渗入进了封凌的内心深处，封凌似乎也体会到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顿时汗滴满面。 太难受了，这个声音，到底忍受这怎样的痛苦？ 封凌心中骇然，同时一颗心也落到了最低点。 “到了！”御天辰的话，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封凌从那种感觉中拉了出来。 封凌心中顿时惊骇如滔浪，背后感觉凉飕飕的。 想到刚才的那声音，不由得一阵后怕。 “那是……” “那就是死魔的修炼法门，在死亡中寻求生路，也只有在死亡之中，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潜力。不没见过，也不可能想象，他们受过怎样的煎熬。”御天辰说着，眼中浮现出一股悲哀。 御天辰展开白虎印，两人的前面，一个充满煞气的空间陡然闯开，里面堆积起来的煞气，都让封凌感到恐惧。 御天辰淡淡道：“争相进入这里的人，不计其数，在这通过死亡的考验之后，就会进入冥眼，在那里，将会得到冥主的指点，修炼适合自己的武学。” 御天辰像是说家常便饭一样，诉说着青冥中封凌所不知道的一面。而封凌从御天辰说话的语气之中，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你就是……”封凌没有说完，因为封凌感觉很难说出口。 御天辰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一丝苦涩：“你没猜错，我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那个时候，我本来是要成为死魔的，是师傅看中了我，选我作为弟子，所以，我也不用在里面惶惶无终的过日子了。” 御天辰的脸色，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不停的变化着。开始还是灰色，直到说到封越离的时候，顿时脸上泛起了异常的神采，满是生气。封凌看在眼里，不是滋味。 若不是自己离开青冥，也轮不到他御天辰吧！ 一张充满煞气的虎脸，张开倾盆大口，将两人含入其中…… 御天辰捏着法印，顿时，里面便亮如白昼。 “白虎主杀伐，所以，师傅将冥眼设置在这里，因为这里，是青冥的有生力量，有着保护青冥的使命。这里的人，一旦进入之后，不论死活，都不会再以本来的面目示人的。”御天辰叹息一声。 封凌默默不语，自从进入这里之后，才发觉自己以前的那点心思，真的是太可笑了，原来，青冥的美好，也只是表面的。 而所谓的幸福，也是要靠血泪来守护。 正想着，御天辰已经对着远处朗声道：“冥主座下，御天辰求见冥首！” 嘹亮的声音，不断回想着。 封凌心中震惊不已，不由想到：连御天辰都要来求见，不知道这冥首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有地位。 看着封凌惊讶的神情，御天辰解释道：“冥首，就是所有死魔的头，师傅不在的时候，冥首就代替师傅，监督着死魔的进步。” 封凌这才释然，封越离不是时常在外么？而御天辰则要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一点也不乱，原来是有这个所谓的冥首坐镇。 只是，封凌还是不见有回音，两人耐心等了一阵子，这才听到对面那黑漆漆的虚洞里面传来声音：“有什么事？” 御天辰随即说道：“黄泉来犯，我需要支援！” “区区黄泉，你调动外中七十二死魔就可以了，为何还来此地？”那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客气，对御天辰这个青冥少主也有脸色。 “黄泉当然不可怕，也不需要劳动冥首大人，只是，我担心，这次来犯的，不只是黄泉，甚至黄泉已经和碧落联手。所以，这次前来，需要冥首大人的帮助。”御天辰一点也不动怒，还是恭敬道。 那里面沉吟了很久，才道：“我们内三十六死魔，是不受你调动的，没有冥主的命令，我们不参与任何事情。”说话的声音似乎软了下来，不再是那么的强硬。 御天辰再次道：“我知道，所以次提前来到这里，就是和冥首大人商量一下的。如果真是碧落黄泉联手，那么，就肯定需要冥首大人的内三十六死魔出动了。而且，为了青冥的众多弟子着想，我还得早些布置。” “师傅在外，一切事情，皆由我来承担，这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慎重考虑，不能有丝毫的漏洞。不然，青冥的损失，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御天辰说完，静静的等待着。 封凌已经很是惊讶了，这个冥首，是不是与御天辰有什么过节，怎么同属青冥，还闹出这样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好处？”那声音道。 什么？ 封凌几乎惊叫起来，这个冥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青冥的安慰，这个时候，竟然要气好处来。 而御天辰听到这个，顿时松了口气，既然有条件，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冥首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御天辰能做到的，定当万死不辞！”御天辰铿锵有力道。 “此时过后，你需要来这里，我们再次切磋一下！”那声音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御天辰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内三十六死魔，你带走吧。” 一场重要的谈话，竟然就只有这么几句话就完定了。 …… 回来的路上，还是只有两人，内三十六死魔，完全不用御天辰吩咐，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你似乎很好奇，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御天辰看着封凌，说道。 封凌承认：“的确，你和他，似乎是旧识？” “何止是旧识！”御天辰缅怀道：“师傅在选择徒弟的时候，就我们两个候选的。” “……” “只不过我比较幸运，被师傅选中了，他，就当了死魔的头领！” “那么，你们为何要争斗呢？” “这个，不说也罢。” “那，你们的实力？” “旗鼓相当！” 封凌的好奇，却并没有丝毫的减轻，看着御天辰，封凌突然发觉自己一直不是很了解御天辰。 回到清明外围的时候，梦子依还在那里等着。 见到两人回来，梦子依飞快的迎了上来。 “你没有去念凌峰？”御天辰看见梦子依，顿时不悦道。 “天辰哥哥，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迎敌啊，别小看我，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梦子依不以为然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快点回去，不然我可要动粗了。”御天辰一改往日的形象，大声喝道。 “你凶什么？我就不回去！你做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是女人又怎样样，你是师傅的徒弟，我是师母的徒弟，你也管不到我。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叫我走，我偏不走。”梦子依也耍起了脾气。 梦子依的武功，可以说全部是由御天辰教的，梦子依，名义上是雪怜箬的徒弟，可是雪怜箬什么也没有教过她，倒是梦子依缠着御天辰和封越离，学了不少东西。封越离看在雪怜箬的份上，对这些事情也不在意。而梦子依也一天到晚的叫着封越离师傅，封越离当然是不理会这些事情。 “你……” 御天辰立马赶到无奈，只好服软道：“师妹，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在这里，我还要分心照顾你，我抽不开身啊！” 梦子依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会御天辰，身体还不是的抖动，似乎很伤心。 御天辰也没工夫去管那些，只好对封凌道：“师弟，那是有麻烦你了，你将师妹送到念凌峰吧，你也可以去看看师母，师妹知道路的。” 封凌轻笑一声：“师兄，你认为我会错过这么精彩的部分么？” 封凌的态度，摆明了不会听御天辰的建议。 御天辰一声苦笑，在青冥中，也只有封凌和梦子依他没有办法了。 “师兄，你大可放心，你不是请了这么多高手么？所以不用担心的，你若是不放心，子依的安危，你就交给我了。到时候，你就不用顾忌了。”封凌看着梦子依那时而耸动的肩膀，感觉突然好想保护她，不由出口道。 御天辰无奈，只好答应。 耶! 梦子依大呼出来，转过身来，脸上哪有泪痕，分明只有笑意。 两人相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