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刨根问底
司徒剑的负伤离去给蜀山境内埋下了潜在的危机,众人集思广益过后却是依旧拿不出相应之策。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淡,自责中的陆小仙显得最为忧郁! 沉寂半晌,宫天笑道:“唉……你们也莫要苦恼了,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大伙如此惧怕那个司徒孤与司徒鸣,那么蜀山盟主的名头就暂且落在我的身上好了。你们也自可大肆放出风声,就说我宫天笑早就觊觎蜀山盟主之位,插手天虎门也是为了争权夺势而来。而且我还在司徒剑离去以后大放厥词,就说我根本不把孤鸣剑庄放在眼里。倘若日后他们有心寻仇,我也必会奉陪到底!”说着,宫天笑闪目环视一圈后,再道:“或许这样做——孤鸣剑庄的人也就不会为难你们了吧?” 一席话说得诸家垂头丧气自愧弗如,却是无人反驳! 宫天笑再道:“默空大师,如今天虎门中杂乱无序,后事料理还望你们费心劳力啊。” 默空道:“阿弥陀佛,宫少侠自可放心,余下的事务我与诸家已经商议过了,一切都会安置妥当的。不过、陆飞虎的杀刮存留还是由宫少侠定夺吧。” “那么依照大师的意思……” “若依贫僧嘛、就让我将其带回灵岩寺内,也不失为一个潜心养性的好去处啊。” “我不作和尚,我要报仇,我陆飞虎誓要替父报仇啊……”陆飞虎闻言嚎叫。 宫天笑颔首道:“那么说、大师已经放下仇恨了?” 默空含笑:“贫僧既然开口说话,就已然与仇恨隔绝,再也不会惦记往事了。” “大师慈悲,这样正好。”说罢,宫天笑望向陆飞虎道:“陆飞虎啊,天虎门的变数乃是陆长风咎由自取所致,但望你从这时起好自为之,日后能在佛前忏悔,静思其过吧。” 说完,宫天笑与陆小仙颔首一笑,再与诸家道别过后,便要结伴离去。 正要动身时,何秉铎忽然拦去,笑道:“呵呵,宫少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宫天笑一拍脑壳,自责道:“哎呦呦,都怪小可不好,若不是何庄主提及,我竟然把昨夜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了。” “约定!什么约定?”陆小仙不解道。 “寻鱼啊!”宫天笑道。 “寻鱼!寻哪的鱼?” 宫天笑尴尬道:“何庄主,呵呵,这是哪的鱼嘞?” 何秉铎含笑道:“在我奉和庄边、玉镜湖内、有一条兴风作浪数载且会吃人的墨鱼!” 宫天笑疾声道:“对对对,是一尾墨鱼,会吃人的墨鱼……” 陆小仙叹道:”唉……明日可就是百日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们下山的日子啊。” 宫天笑左右不定:“是啊是啊,师傅与大哥唐翎他们若是不见我们回去,势必会下山寻来啊。” 高骏驰道:“宫少侠若是为难,那就由我前去一趟蜀山,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相告令师,让他们放心便是。” 宫天笑思量片刻,望向何秉铎道:“何庄主,铲除墨鱼能否拖延几日啊?” 何秉铎为难道:“虽说玉镜湖中的墨鱼行迹不定出没无常,可是奉和庄内的渔户确是每日都要行舟撒网捕鱼为生啊。唉……按理说也不在乎这一日半日,就怕逢巧与墨鱼遭遇,定会有人枉死其口啊!所以嘛……” 陆小仙点头道:“不如就让这位大哥前往蜀山莲池相告逸龙前辈,就说我们延后几日再回山中吧。” 宫天笑朗声道:“好!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与何庄主一道赶往奉和庄、玉镜胡、去会一会那条伤人害命的墨鱼吧!” 何秉铎闻言大喜,随之与默空抱拳道:”默空大师,老朽暂向门中借上快马三匹、可好?” 默空撑掌道:“阿弥陀佛,如今世道轮转,我蜀山境内应为众擎易举之象,既然无人吝啬区区三匹快马,何庄主自可当作家养使唤,又提什么借字啊!呵呵呵……” 一席话,惹来众家捧腹大笑,前阵的阴霾也就一扫而光了…… 当下,三人与诸家告辞,快马加鞭赶往奉和庄。 夜色遮挡前方,蹄印踏过迷途,三匹快马星夜兼程,长驱直入…… 天光微亮之时,三人勒紧缰绳揪起马嘶长啸。一声起落不久,门前走出人迎,眼前也正是何秉铎的住处。 但见何府门庭高大,房屋宽绰,虽说外观陈旧简朴,攀不上大家名门,可也绝非一般的乡绅富户可比! 迎在门前的妇人约有四十岁上下,体态丰腴,五官端庄。身边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丫鬟,与夫人一同笑眯眯地望着回家的老爷。 何秉铎笑逐颜开地将来客迎往内宅落座,家仆进来伺奉茶水点心。就在一壶晨茶还未褪去几分颜色之时,一桌丰盛的酒宴就在正厅中摆下了。 宴前,先后添上了二位新客。一位是何秉铎的胞弟何秉义,另一个则是奉和庄的鱼把头,一位姓向的老者。 互相介绍之后,何秉铎问道:“老向头啊,我不在庄内的五日里,玉镜湖上可是太平啊?” 老向头闷下一口酒,叹出一口气,愁眉苦脸道:“庄主啊,昨日间又有一户渔家出人命了!” 何秉铎闻言一震,急声道:“哪家,死了几口人?” “庄北头,王家弟兄、唉……都让玉镜湖里的墨鱼给吃了!” 何秉铎拍案而起,惊喝一声:“什么!你说什么?那兄弟俩都让墨鱼吃了?” 向老汉悲愤地点了点头。 何秉铎继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向头道:“昨日午时。” 何秉铎思忖道“午时……” 何秉义道:“大哥,如今我奉和庄内、惨死墨鱼口中者已有三十三人了!” 宫天笑问道:“那条墨鱼的样子——你们谁又见过呢?” 向老汉利索道:“老朽见过。” “那墨鱼有多大?” “比起打渔的舟船来、那墨鱼只大不小。” “墨鱼又是什么样子嘞?” “宫少侠、你可曾见过泥鳅?” “泥鳅谁又没见过嘞。” 老向头显出神秘样:“在我看来,那条墨鱼就是一条长大了的泥鳅,就连鱼嘴上的须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陆小仙闪目道:“老人家,那么你可知晓,玉镜湖中有多少条这样的大泥鳅呢?” 老向头一愣:“姑娘可真会玩笑,仅此一条墨鱼就吃下了几十条人命,倘若再多上那么几条,岂不是逢水必遇,有去无回啊!” 陆小仙微微一笑:“那么老人家又是凭什么断定,玉镜湖内的墨鱼、就仅此一条呢?”
一句话,问得向老汉哑口无言,埋头喝起了酒。 何秉铎想过一阵,道:“是啊,陆姑娘所言不差,我们又凭什么武断,玉镜湖内就只有墨鱼一条呢?” 何秉义谨慎道:“大哥、看来此事还需斟酌才好啊!” 何秉铎忧思道:“是啊,若是真让陆姑娘一言说中,那可如何是好啊……” 陆小仙厉声问道:“宫天笑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要杀死墨鱼,为奉和庄的百姓除害,如今玉镜湖就在不远,你又想出一个什么杀死墨鱼的主意呢?” “这……”宫天笑一时语塞。 陆小仙接道:“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纵然你有三星护体,也不能如此不爱惜吧!你要杀死墨鱼我也不会阻拦。只想问你凭什么杀?难道就凭你手中那根连司徒剑都打不赢的烧火棍吗?” “我……” “你什么你,想不出杀死墨鱼的办法,你就休想逞强!”陆小仙凝望着宫天笑身上的剑伤,气道。 何秉铎勉强一笑,打圆道:“就是就是,如今宫少侠旧伤未愈,又岂能冒然入水呢!我也与陆姑娘一个心思,想要杀死墨鱼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啊!“ 陆小仙道:“多谢何庄主体谅。” 何秉铎拱手道:“岂敢岂敢,陆姑娘与宫少侠才是我奉和庄渔户的救星啊。” 老向头忽地抬首,面现微醉样儿,讽道:“庄主啊,你这又是从何方请来两位可以杀死墨鱼的高人呢?待会四邻八舍问及时,我也好应付啊。” 宫天笑闻言心中大怒,只因眼前人乃是一位年迈的渔夫,这才忍住没有发作。 何秉铎狠狠瞪去一眼,提声道:“老向头啊,你若是吃醉了酒,想胡言乱语就该留到自己的家中,我这也就不相送了!” 老向头收敛道:“庄主莫要动怒啊,我也只是随口一句,并无什么恶意啊。” 陆小仙笑道:“呵呵,老人家毋须自责,我们也不会在乎的。” 老向头冷声道:“多谢姑娘体谅,既然庄主下了逐客令,老朽这就不奉陪了。”说罢,老向头起身要走。 “老人家暂且留步。”陆小仙拦道。 老向头一扭脸:“姑娘你、还有何事啊?” “有些事情还要向老人家请教。”说罢,陆小仙闪目望向何秉铎。 何秉铎微怒道:“老向头、你先坐下说话。” 老向头重新落座,道:“姑娘想要打听什么呢?” 陆小仙道:“但问老人家,这奉和庄内共有多少只舟船?又有多少人平日里靠着打渔为生呢?” 老向头心中粗略一算,道:“水上行舟足有百余艘,渔夫少说也有二百上下吧。但不知——姑娘问及这些事宜又与墨鱼有多大干系呢?” 陆小仙答非所问道:“那么湖中墨鱼的样貌又有几人见过呢?互相说起时,又可否与老人家的描述一致呢?” 老向头吞吞吐吐:“这个嘛,或许……” 陆小仙咄咄逼人道:“上百艘渔舟、二百多位渔夫,难不成——就你自己一人见识过墨鱼的真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