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凡人诛魔志在线阅读 - 第七十四章老友重逢

第七十四章老友重逢

    裴东朗满腔英雄血掩盖不住内心的悲怆,一番苦述使得众人明白了蛊婆的“前身”过往。并且知晓了裴东朗与“蛊婆端木慈”的真正关系,乃至为何苦守蜀山莲池三十载的良苦用心!

    宫天白无心打扰裴东朗的忧思,目光闪往凌沧澜道:“凌前辈,小可有件事情还是不甚明朗。”

    凌沧澜含笑道:“少侠的心思可是为得那尊隐讳菩萨吗?

    宫天白点了点头:“一尊隐讳菩萨竟会有何妙处?以至于葬天法师宁愿被天鹰掏空心肠,也要在时隔数年之后重返中原呢!”

    凌沧澜道:“隐讳菩萨与公道僧的心照神通。换句话说,也就是隐讳菩萨乃为公道僧的凝聚神魄之物!”

    “凝聚神魄之物……”

    几人闻言,心中依旧是懵懵懂懂!

    凌沧澜接道:“修行者得以高境,便有凝聚神魂归于他物之功。据说,那尊隐讳菩萨正是公道僧的恩师“天光主持”在圆寂时的元神附体之物。天光大师乃是前世奇人,生前通晓阴阳挂术,有未卜先知之功,天下间无论何事都不会瞒过他的心术。而且据传他还能在阴阳之间穿梭往来,可以在奈何桥上领回亡者的魂魄,使其重返阳世。当然,这些也都是江湖盛传,至于真假也是无从考究了!不过,自从那尊隐讳菩萨传下之日,公道僧便也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以至于整个江湖中的大事小情,黑白对错,只要拜求在灵光寺下,公道僧就能给出一个绝妙的答复。也正因如此,玄济和尚才得了公道僧这样的美号啊。倒回几十年前,葬天法师第一次涉足中原之争的时候,公道僧也正是凭借隐讳菩萨才得以破解了葬天法师的妖术。使其一败涂地,铩羽而归,被逼无奈立下毒誓,在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中土半步!而那年泰山一役,当公道僧再用隐讳菩萨算计葬天法师之时,菩萨却不再显灵了!”

    陆小仙问道:“就因为葬天法师被天鹰掏空了身体,故此,公道僧的隐讳菩萨便失效了吗?”

    凌沧澜点头道:“葬天法师不知修炼了何门妖术,居然可以仅仅依存一副空空如也的皮囊活下。正因这样,他乃是人不人鬼不鬼,阴阳不沾,五行不入,就连“菩萨”也是无计可施啊!”

    裘笑再问:“那如果隐讳菩萨落入其手,又会怎样呢?”

    凌沧澜道:“前时,公道僧曾经说过,隐讳菩萨倘若落入在歹人手中,整个中原江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此人一旦与隐讳菩萨心神交通,那就等于掐住了江湖中的命脉。天下间的难事隐讳菩萨自会一一分晓,其人则能未卜先知,有备无患啊!所以,公道僧宁为玉碎不求瓦全,怀抱隐讳菩萨共赴山险,唯有自身一死来保住万全之本!”

    “哼!说来道去,还不是吾辈无能。”裴东朗应时道。

    凌沧澜锵锵道:“是啊,吾辈若能技高一筹,又岂会眼睁睁的瞧着公道僧自赴黄泉,还有端木慈被逼出走呢!”

    “那江湖盟约又是什么呢?”宫天笑问道。

    裴东朗转回身形,朗声道:“葬天法师那个妖人给吾辈立下盟约,就是与他前时一般,有生之年不得插手江湖之事。如若不然,他便会随时取了端木慈的性命!”

    宫天白问道:“那、这个葬天法师今日还尚在人间吗?”

    凌沧澜道:“不但葬天法师尚在人间,就连他的徒弟次丹杰布还时不时的来到中原江湖游荡一圈呢!”

    “如此说来,前时的端木慈之所以变成今日的蛊婆,也正是遭受了葬天法师的毒害喽!”陆小仙道。

    裴东朗叹道:“唉……端木慈被葬天法师领入西域之后,便被冷无双种下了蛊毒,使其丧失了原本的心智,回来时就不再是那个从前的她了!”

    陆小仙再问:“啊!难道说——她连逸龙前辈都不认识了吗?”

    裴东朗苦楚一笑:“呵呵,莫说是我,就连她自己的前生往事,她亦是不知不晓,没有丝毫记忆了!”

    陆小仙惊道:“啊!冷无双的蛊术、竟会如此邪乎!”

    裴东朗道:“这种邪术可以蛊惑人的心智,使其自认的一切,皆为种蛊者的心愿。就是说,冷无双想让端木慈有个怎样的前生,她的记忆里就会照单全收,而且还是坚信不移!”

    宫天笑浑浑道:”这样说来,您更得收下我这个徒弟嘞!”

    “我又为何非得收你为徒呢?”

    “师傅的未了心愿,自当由徒弟来一一完成啊。”

    裴东朗一瞪眼,道:“宫天笑啊,你真乃恬不知耻啊。其一、谁是你的师傅?其二、未了心愿岂不成死人留下的!”

    凌沧澜打诨道:“呵呵,天笑又没把心愿说成遗愿,你这个做师傅的又何必如此计较呢?”

    一席话,惹来众人哄堂大笑。唯有宫天笑在心中暗暗发狠:“无论如何,我都要拜下眼前这位师傅,哪怕是赖、也得赖上去!”

    时光流转,攀谈中的众人都有了些许困乏。而后在莲池四周席地而卧,待一觉转醒之时,天色已近午时。

    一番简单的梳理过后,众人又重新围拢在莲池旁的巨石上。

    这时再看,池上的水气氤氲已然基本消散,水清如镜透彻见底,深浅约有成人腰齐。无数条红色的金鱼长短近乎二尺,纷纷拥拥地覆满在池水底部,慵懒地在水中游来荡去,对于头顶上的这些闯客毫无惊状,熟视无睹一般。

    这些金鱼除了硕大一些,倒也没有其它异处。只是它们的鱼样别无二致,摆尾弄鳍的姿态更是如出一辙。它们排列有序,整齐划一,每每游至莲池的尽头,继折而复返,重新做样,来来回回的路数更是没有丝毫差别!

    如此一来,池鱼无恙,观者却是眼花缭乱,故有心思寻出一看道理,眼神却是无济于事。不足盏茶的功夫便也纷纷败下阵来,啧啧声不觉而起。

    大石之上,也只剩下了宫天白与裴东朗二人作伴,一人目不转睛的望着池鱼,另一人则满怀希望的盯着身前之人。直至宫天白目光离水,深出一口长气之后,裴东朗这才急急寻道:“天白,你看这些金鱼可有路数可寻?”

    宫天白揉着疲惫的眼睛,道:“若如前辈所提,万千金鱼中仅有单尾乃真,余者皆为幻象,前辈却为何不将这只有半人高低的池水淘尽呢?”

    “这半人的深浅也是幻象,池水实则深不见底,这也迷惑了老朽多时啊!”

    宫天白道:“前辈若不提及池鱼有假,小可真是看不出一个究竟,若依己念而定,这池中的金鱼却是有增有减!”

    “哦!是怎样有增有减呢?”

    “池东而增,池西而减。”

    “哦,这些老朽却不曾察觉啊!”

    “前辈可否与小可讲述些这尾金鱼的来历?或许从中可以寻出蛛丝马迹。”

    裴东朗道:“金鱼的前因后果,也只有阴阳先生得知啊!”

    “阴阳先生!前辈说的可是翠竹岭的那位高人?”唐翎闻言道。

    “哦!你与他见过?”

    “阴阳先生予唐翎有救命之恩!”

    “啊!你何时有过性命之忧啊?”

    “西风观一役,宫天笑被西风子算计,身负重伤。当唐翎手足无措之时,正是先生安差他身边小童引领我前往竹林茶社,后再以良药相赠,这才将宫天笑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

    裴东朗戏道:“哦!如此说,这宫天笑确是洪福齐天,两次该死都能遇难呈祥啊。不过,有道是事不过三,且看他下次如何喽?”

    “事在人为,何呼下次,慕容枫给二位哥哥见礼了!”

    一声婉转起伏的话语由远处夹风而至,众人巡音望去,却不见得一丝人影。裴东朗与凌沧澜相视一笑,心中暗想:“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啊!”

    时候不大,一声嘹亮的笑声引出了来者的真颜。此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纤瘦,五官俊朗,一席翠绿色的长袍衬托着脱俗的风雅,翩跹的步伐来得淅淅飒飒。

    身影一现,唐翎由是不敢怠慢,登时迎前双膝跪地,连叩三首,诚心道:“恩人在上,请受唐翎一拜!”

    慕容枫疾步上前,长叹道:“唉……唐姑娘毋须多礼,快些请起。”说话间双手相搀。

    “啊!他、他就是我的恩人、阴阳先生!”一边嘟囔着,宫天笑从人中慌忙闪出,“咕咚”一响俯身便拜,感激道:“宫天笑只闻恩人其名却不认识先生的真身,拜得晚些还望恩人莫怪嘞。”

    “呵呵呵,一副药换来两家恩,实乃令我汗颜啊,宫少侠快些起身,无须多礼啊。”

    说完,慕容枫转首面向裴东朗与凌沧澜,抱拳道:“两位老哥哥一向可好,小弟慕容枫这可是二次见礼了。呵呵……”

    裴东朗气道:“好你个慕容枫啊,老朽敬奉你为百生晓,你却害我受空年啊!”

    “呵呵,哥哥既然要怪罪愚弟,那先请哥哥讲一讲当年愚弟是如何欺骗的哥哥?”

    “吆喝,你还有理不成?那一年我去竹林茶社寻你,问如何才能救得我家婆娘,你说若想唤回其本有的心智,唯有莲池金鱼的鳞片可救。这些、你认不认账?”

    慕容枫笑问道:“那后来呢?”

    裴东朗胡子一翘:“后来、后来我就如你所指,独守在蜀山莲池三十载喽。”

    慕容枫正言道:“老哥哥,小弟所说不差,若想唤回端木慈的心智,天下间唯有这莲池中的金鱼可解。兄弟反问哥哥一句,哥哥独守莲池这三十年间,池中鱼可有变化呢?”

    “变化……若说有何变化嘛——也就是不再惧怕生人罢了。”

    “说的极是,唯有莲池中的金鱼不再惧怕生人,才是捉它的最佳之际。”

    “此话怎讲?”

    慕容枫朗声道:“倘若没有哥哥与金鱼日月相伴的三十载岁月,今夜的景象定会与哥哥方来莲池之时一模一样,那就是池中空空,鱼影难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