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病南征日 君恩北望心（4）
7 建邺九年正月二十六日。 负责情报侦察的孙吉隆走到山腰，向正在午餐的吴松晟禀告道，启禀大帅，王昇率领的秦军连续发动三次进攻，现在安南军已经被分割包围成数块，估计三天之内便会被各个击破。另外，已经有小股之安南军开始南撤了。 徐昕问道，退往太远山方向的安南军有多少？ 孙吉隆道，大概五六千人，都是分散突围的。 吴松晟道，河防城方向呢？ 孙吉隆回答道，敌都河防城现在是一片混乱，守城军队正在向南转移，在此之前，阮天明已经胁迫安南王室南撤了。 徐昕听后，便建议道，我觉得可以让一部分人马暂且留在太远山，大帅亲率主力直奔河防城。 吴松晟同意了徐昕的提议，于是让成字营和玖字营留守，纳字营和塞字营跟我出发，通知曹塞和祁纳，准备出击。 接到命令的祁纳和曹塞两营很快集结完毕，吴松晟在这天傍晚便率领这一部分军队先行出发了。 由于此两营士兵多是黔南招募而来，许多人都是猎户和民团出身，且久住深山，因此在险恶环境中急行军是其专长，这也是吴松晟想到以他们为先锋的原因。。 但走到半路，吴松晟便有些后悔了。他想到此刻自己作为最南方的一支远征部队，其实并无后援，而且自己兵力单薄，难以承担大的战役。但又想到自己既然已经下达了出征之令，面对着军令如山，自己便也只得硬着头皮前行了。 同时行军的曹塞问吴松晟道，大帅，我军不会真的攻打河防城吧？ 吴松晟回答道，就凭我们这两营一千多人，想要进攻河防城，其实并不现实。 一旁的徐昕则补充道，但是只要我们第一个抵达河防城，那于驷和俞孝林的奏疏里，就不能避开的提及我们，那时候朝廷和宫里都会知道我们晟军的战绩，这可比杀敌一万要有用得多。 曹塞听后接着问道，可是河防城谁来拿下？ 吴松晟道，交给秦军吧，大功交给他们，我晟军只要首功即可。 曹塞道，河防城现在很可能是一座空城，难道我们也不进入吗？ 徐昕道，河防城现在定然是一片混乱，那里有安南王庭甩给我们的十几万百姓。一旦我们进入，既要维持治安，又要防止留守的安南小股部队的袭击，所幸还不如继续向南。 这时，孙吉隆再次骑着快马前来，禀报道，大帅，祁闵将军率领的先遣骑兵约四百人，已经到了安南首都河防城的外围。另一则消息是，昨天午夜，王昇部对安南军北方军团发动总攻，先已基本全歼了安南军之大部，其中俘敌一万余人。 吴松晟问道，太远山呢？ 孙吉隆道，浑成将军和任玖将军在太远山截击溃军，总计歼敌三千余人，现在已经将太远山交给秦军先头部队驻防，也率军向南而来，向我方靠拢了。 吴松晟接着说道，看来安南国北方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接收河防城这个最后的任务了。 徐昕道，可这种结束，也许只是下一场大战的开始。 吴松晟道，没错，我看过安南国的地图，通往安南国南方的道路是一片狭长的走廊，那里比我们刚刚走出的那片森林的情况还要复杂，环境还要恶劣。而且即使我们走过了安南中部的走廊，还有安南国的南方军团，在以逸待劳的等着我们。 8 当于驷走到俞孝林的临时驻地的时候，正看到俞孝林在写关于上一阶段作战的奏疏。 于驷问道，钦差大臣这么早就动笔写了？ 俞孝林道，其实我是在请罪。 于驷倒是看穿了俞孝林的意思，回复道，其实俞大人不必自责，你成功吸引了安南军北方军团的主力，这才有了后来的歼灭战。 俞孝林感叹道，其实要不是吴松晟，我的命早就没了。 于驷道，只是我在犹豫，要不要把吴松晟军的战功写在奏疏里？ 俞孝林道，此事我想听大将军的主意吧。 于驷道，我看还是不要写了。 俞孝林听他这般说，心里便有了底，接着又问道，那大将军是否准备和我联名上书？ 于驷道，还是联名上疏为好。 俞孝林道，谅山之战是王昇将军全功，安北之战是王昇将军成功歼灭北方军团，也是全功，请大将军过目一下。 于驷阅览了一遍，发现没有不妥之处，便拿起笔来，在署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俞孝林接着问道，这个吴松晟现在是什么职衔？ 于驷道，原先是黔地北营指挥使，后来担任黔南粮道，现在是参将衔。 俞孝林道，有机会保举他升为总兵衔吧。 这时，齐大禄走了进来，说道，启禀钦差大臣，大将军，前方急报，我军骑兵已经到了河防城下，安南国王室，官员和军队，已经集体南撤。但是我们却发现了河防城周边数万的难民。 于驷道，还是晚了一步。 俞孝林道，要让王昇得而后续部队马上跟上，不过暂且不要进城。 于驷接着问有没有发现吴松晟部队的行踪。 齐大禄回道，回来的人说，没有发现吴松晟的部队，最后一次和吴松晟军团有联系，还是我军进占太远山的时候，和其后军做了个简短的交接。 于驷道，看来吴松晟把麻烦丢给我们，自己继续向前了。 齐大禄道，大将军，这个吴松晟是个疯子，他是抢功心切，再往前他便根本没有后援了。 于驷道，不去管吴松晟了，他的军队走的这么远，我们就是想援救他也来不及了。 俞孝林道，安南国北方现在是一片混乱，安南王庭已经南迁了，难民今后会越来越多，我觉得对安南国北方的整顿工作，要尽快的展开了。 于驷道，你觉得谁合适？ 俞孝林道，黎韬议马上就要到了，我觉得他可以担此重任，不过还请大将军抽调一支部队给黎韬议，协助他维持占领区的秩序。 于驷于是下令，让齐大禄抽调一支五千人的部队，调拨给许即将赶到的黎韬议，专门负责河防城内外的难民收容，以及治安管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