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丈夫何不带吴钩（3）

    6

    杨承远从安庆府回来之后，吴松晟便把罗耀引荐给了杨承远。

    罗耀先是给杨承远行礼，然后才说道，启禀杨大人，我在肥东现在已经招募的兵员两千余人，只是目前尚无投奔之处，如果大人不弃，便把我的部队都收编了吧，小人今后愿意唯大人马首是瞻。

    杨承远道，我手上现在有三千兵马，加上你的两千人，我看可以成气候了，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兵。

    罗耀道，大人放心，我的弟兄都是两淮最优秀的健儿，只是没有朝廷给出的编制，缺军饷，缺粮草，还缺装备。

    杨承远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这次我去见巡抚大人，他已经承诺，允许我组建一个六千人的左右的部队，以作为淮勇团练的模范。

    吴松晟也在一旁说道，现在整个江淮都在练兵，可真正拉起一支强大队伍的还在少数，你们这六千人的队伍一组建，只怕是会震动江南了。

    杨承远道，现在南边儿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我看合编淮勇的事情是抓紧办。

    在辞别杨承远之后，吴松晟和罗耀前往肥西整训部队，以准备接受杨承远的检阅。到了淮河岸边的时候，吴松晟对罗耀说道，这次要你加入杨承远的淮勇，协助他练兵是我提出来的，以后好好跟着杨承远去干。

    罗耀道，小人记住了，但小人不会忘了我始终是您的人。

    吴松晟道，杨承远其人是个帅才，将来极有可能成大气，我让你跟着他，是为了让你有个前程，也是为了给自己多个选择，这一点你要明白。

    罗耀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大人下一步要去哪里？

    吴松晟道，先祭拜一下舒媛，然后便启程进京。

    二人说着，便已经到了舒媛的墓前。

    7

    吴松晟和杨承远抵达京郊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二人便再次分手，杨承远直接进京，而吴松晟则先去了大兴的表姐伊纪芬处，她此刻正在那里守孝。

    吴松晟找到伊纪芬的住处的时候，便敲门道，姐，我是盈冲，我来了。

    伊纪芬慢慢把门打开，见是吴松晟，便马上抱住他，吴松晟也将她揽在怀中，说道，姐，我来晚了。

    伊纪芬借着拉他进入草屋之内，吴松晟便给舅父和舅母的灵位叩头。

    伊纪芬在他叩完头，便说道，听到你要来京师的消息，我可是天天盼着你，你这次来要住多久。

    吴松晟道，我先看看京师的情况再做打算，不过只要jiejie想要我留下，我便一直陪着你。

    伊纪芬道，还是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吴松晟道，我现在哪里有什么事情，来京师是为了看你，也是为了避祸。

    伊纪芬道，黔省的官作的不如意？

    吴松晟道，你应该明白，京城的官场和黔省的官场，其实没什么区别。

    伊纪芬道，说的也是。

    她说着的同时，给吴松晟的杯子里倒满了水，并且借着问道，他还好吗？

    吴松晟道，浑成？他一直很好，你也知道他是个侠士，如今在帮我练兵，他的确是个好的军人。

    伊纪芬道，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

    吴松晟道，可是他心里却一直都记挂着你。

    伊纪芬道，我已经是淳王爷的人了。

    吴松晟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给他去信一封，向他报个平安。

    伊纪芬道，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他慢慢的忘了我，找一个好的姑娘。

    吴松晟道，姐，你我，还有浑成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真不明白浑成对你的心意吗，他怎么会忘了你呢？

    伊纪芬道，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进京，更不该进宫。

    吴松晟道，不说浑成了，说说淳郡王吧，他待你如何？

    伊纪芬道，王爷待我很好。

    吴松晟道，皇上为了稳住他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把你作为礼物送给他了，而你却只能作一个侧室，难道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伊纪芬道，我是女人，很多时候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吴松晟道，也罢，jiejie自己争气就好。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京师里哪里打探消息最快？

    伊纪芬道，要说打探消息，只有一处是绝佳，便是东苑的戏楼，那里是消息海，只是那里的消息真真假假，要你自己去识别。

    8

    黎韬议和许以晨走进戏楼，坐在了事先事先订好的位置处。

    过了没多久，涂宜便也走了进来。黎韬议见他来了，便问道，老师有什么话交待给我吗？

    只听涂宜回答道，岳父要我转告黎大人，注意南边儿的动向。

    许以晨问涂宜道，那老师他老人家觉得，岭南王会不会反？

    涂宜道，老师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岭南王现在正在裁撤军队，还把他的儿子送到京师作质子的事情可都是真的。

    黎韬议道，那安南呢？

    涂宜道，当初季党主张对岭南削藩，加强对西南各省督抚的控制，以及进一步加强对安南国宗主权，实质上都是为了借南方的问题阻止北伐，削弱我岳父的权力。而现在北伐失败了，那季天严的这些主张便大都失去了意义，何况黔省等几个西南省份的巡抚还是他季党的人。

    黎韬议道，可岭南王却未必这么想，季党当初是坚决主张削藩的，而他现在入主内阁，即便削藩的声音没有再次抬头，可手握重兵的岭南王心里总是有疙瘩的。

    许以晨道，但是岭南王想要反，实力却未必够。

    黎韬议道，但现在朝廷新败，燕京城势微，的确是地方抬头的大好机会。

    涂宜道，如果说地方势力抬头，我倒觉得这不单指岭南王，还包括那些想要借着当初勤王，以及督办团练加强权力的地方督抚。

    黎韬议道，状元公所言有理，但北伐失败之后，朝廷兵力不足这也是事实，团练令也是无奈之举。

    许以晨道，其实除了地方督抚，我看如今另一批新崛起的势力，也值得注意。

    黎韬议道，你是说黄家的势力？

    许以晨道，没错，吏部尚书黄德福，加上宫里面怀上皇嗣的元贵妃，以及和黄德福之子攀上亲戚的于驷，齐鲁巡抚屈冶，这些人借着当初勤王的功绩，显然已经成为朝中重要的力量，虽然尚未进入内阁中枢，但其影响力却不容小视。

    黎韬议道，席世光和黄家的人一向走的很近，我们倒是可以借着他，和黄家的势力取得联盟。

    众人正说着，刚刚提到的席世光便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大消息，元贵妃刚刚诞下的皇嗣，是个皇子，这是皇上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