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会深庭(2)
汪伯明目光转动,向儿子汪俊文看去,脸上如罩一层严霜,问道:“可有此事?” 汪俊文道:“那几个女子竟然不自量力,要来阻止我们争夺大漠神雕弓,可真是死有余辜。” 汪伯明气得双眼上翻,啪地一巴掌打在汪俊文脸上:“你这逆子,你闯了大祸。”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汪俊文道:“当时岳不哩、桑昆、孟违公等都有参与,又不是我一人干的,为什么只打我……一人?” 汪伯明怒道:“逆子,你害得铁剑山庄大难临头,危在旦夕,你还要狡辩么?还不跪下。”言毕拨剑在手,禁不住老泪纵横。 魏真等忙上前将他拖住,劝道:“大哥不可如此,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今日之事且容大家慢慢商议。” 汪伯明目中含泪,失神地说道:“我虽然受摧……受苦,但这次这逆子连累铁剑山庄危在旦夕,却如何是好?” 却见严顺风向树枝上的一凡道人拱说道:“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一凡道长吗?久闻大名,当真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那一凡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尊驾可是千里顺风严大么?”说着纵身轻跃,从半空冉冉而下。 本来他双足离开树枝,自然会极快的堕向地面,但他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着实非同小可。 那龙赤脱口叫道:“‘凭虚临风’,好轻功!阁下可是青城派的一凡道长?” 他叫声甫歇,不平道人也已双足着地,微微一笑,说道:“龙赤兄谬赞了,贫道这一点微未功夫,让各位见笑了。” 严顺风道:“江湖上都说一凡道长五年前早已驾鹤归西,原来是在闭关修炼绝世功夫,江湖中人都猜错了。” 唐琳心中暗道:“什么绝世轻功?你们就吹吧,瞧他那功夫比绝龙圣母可差得远了。 却听得有一人长身站起,说道: “各位英雄,在下路过此间,原只道铁剑山庄为了大漠神雕弓而会江湖豪客,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多有打扰,这里谢过了。” 说着作个四方揖,又道:“今日多谢汪庄主盛情款待,不胜感激,他日徐图报答,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众人看时,见那人身材高大,方面大耳,三十来岁,正是天地会的赛五马覃飞。他知道七十二峒一干旁门左道的人物,在此相聚,此时又有重大隐情,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而天地会旨在反清复明,尚有许多事情要做,没必要与绝龙圣母这样的对手为敌,多生事端,此时实无必要再在此兜留,为天地会多树强敌,故而起身告辞 汪伯明拱手还礼,道: “覃公子,今日铁剑山庄结识了天地会的英雄人物,至感荣幸,铁剑山庄原本也是想为武林尽一分绵薄之力,覃公子何不多待一日,那时自有分说。” 言下之意,却是不愿他们就此离去。 一凡道长道:“汪庄主,你可知道这覃公子是什么来历吗?” 汪伯明一怔,道:“‘南郑浩,北陈潇,’覃公子是天地会陈潇公子最为倚重的人物,武林大名鼎鼎的天地会,谁人不知?那个不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凡道长笑道:“那就是了。这样的大人物,你们却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又道:“平时若有人想求天地会的英雄出面相助,当真是千难万难,幸得今日覃公子在此,你们却不开口求恳,那不是入宝山而空回么?” 汪伯明道:“这个……这个……”语气颇为踌躇。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说道: “天地会侠名播于天下,北陈潇与覃公子都是热血侠义之人,你们这一生受尽了凌虚岛灵羽宫绝龙圣母的*,此时若诚心相求,覃公子自会答允。” 汪伯明原本不愿与灵羽宫为敌,但儿子却将圣使们打死打伤,放下大错,事已致此,只怕绝龙圣母绝不能轻饶。当下道:
“这个……这个……”语气颇为踌躇。 覃飞心暗暗奇怪:“这这几天听得他们对答,灵羽宫自然是绝龙圣母的对头了,却不知绝龙圣母是什么人,众人听了她的名头,居然令他们震怖如此?” 又想:“今日所见之人,这严顺风、严赤,还有这一凡道长等都颇为了得的江湖人物,我却丝毫不知他们来历,想来那‘绝龙圣母’自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物。” “可见这些人一现不在中原走动,总舵主也从未提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言念及此,心下更增戒惧谨慎之意。 只听一凡道长续道:“我知道七十二峒,和六大山庄各位嘴上虽说圣母恩德,但这些年来受尽绝龙圣母的*荼毒,实无生人乐趣,天下豪杰闻之,无不扼腕。” “这一次汪庄主大会各位,奋起反抗,谁不愿相助一臂之力?连贫道这等无能之辈,也愿拔剑共襄义举,更何况是天地会的英雄?覃公子慷慨侠义,怎能袖手?” 怎奈汪庄主却愁容满面,不由得苦笑道: “道长不知从何处得来讯息,那是有些误会,圣母她老人家武功高绝,天下无人能对,又对我们有恩,我们感恩怀德,怎说得上‘反抗’二字?” 一凡道长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贫道的多事了,覃公子,咱们各自散了吧。”他停了一停,又道: “只怕灵羽宫圣使在江中被铁剑山庄少庄主领着一干人打死打伤的事,不日传至天山,那时你七十二峒六大山庄的朋友们一片孝心,只怕也没有用。” 说话间身形微动,已靠到了覃飞身边,又道:“覃公子,不如我们先去跟绝龙圣母商量商量,叫她老人家大发慈悲,饶了汪少庄主和七十二峒一干众人可好”。 人丛有人惊呼:“这可不行,不能让这牛鼻子走,泄露了消息,可不是玩的。” 有人喝道:“连那天地会的也一并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