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官上任【求推荐 求收藏】
第二日早上，一见杨重进屋，乌拉那拉氏放下账本，通身打量了一番杨重，随后转头笑着对妙果说：“丫头，这就是你的虎子哥？” 妙果一见杨重进屋，立刻含羞带臊地低下头，有听福晋问话，便轻轻点头说：“是，福晋。” 乌拉那拉氏有对胤禛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胤禛也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杨重，说道：“我听你说过，你读过书？” 杨重垂首侍立答应道：“读过几本。” 胤禛又问：“账本你可会看？” 杨重心说：“必须会看，我上辈子大学里会计学是必修课，我考的分数还不低呢。” 想到这里答道：“会看，也会记账。” 这时，乌拉那拉氏接着胤禛的话头对杨重说道：“我和你四爷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将王府厨房连同采买的差事一同领下来，你看如何？” 杨重昨晚睡觉前琢磨了半天，盘算着四爷能给一个什么差事。自己都为他出生入死过一次了，他原本以为能给自己个心腹随从或者幕僚的差事，可万万没想到却给了自己一个卖菜做饭的活计。他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胤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站在地上半天没有开口。 胤禛也不理会杨重，一边写东西一边又说：“既然进了我的王府，成了我的门人，总得干些事情，眼下我这手头就这么个空闲的差事。这差事倒不用你亲自掌勺切菜，这些自有厨子老妈去做，你就是看着这些人做事就行。另外王府上下的吃喝采买也是大事，需要一个极精细之人才能胜任，我是想了半天，又和福晋商量了才定下你去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干啊？” 杨重听完胤禛的话，单腿打千说道：“既然四爷信任我，那我就义不容辞，一定将这个差事办好，要是办不好，我就再也不领您的俸禄了。” 乌拉那拉氏将桌子上的账本收拾好，叫妙果给杨重递过去说道：“既然你由此决心，就没有办不好的差事，四爷和我也都会记着你的好，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可王府内外，大大小小，几百张嘴，一日三餐可不是件小事，你可得事先掂量好了再办，要弄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杨重说道：“回福晋，四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又给了我今日的富贵，我自当回报。我一定将这厨房的差事办好。” 胤禛说道：“你去找李卫，他会自然会交代你如何去做，下去吧。” 杨重出了胤禛的书房，便去找李卫。李卫一见杨重捧着账本来，嘿嘿一笑说道：“杨老弟，你真是好福气，领了厨房的差事，可见四爷对你极为的关照啊。” 杨重连连摆手说道：“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这还不知道从何做起，愁死我了。” 李卫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厨房的差事，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主子们自然也不例外，要是能让主子们吃的欢心，你这以后少不了得赏。” 杨重笑道：“往后还得靠你多多指教。” 李卫一摆手笑道：“这个不在话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这厨房采买物品要先列清单，交福晋看过，点头同意就到我这里来领对牌，然后去外账房支取银两，等东西买回来，在拿着商家给的字据销账，这是规矩，万不能破了。” 杨重点头说道：“我都记下了。” 说完，李卫领着杨重来到王府东墙跟的一处小院里，这里便是王府厨房，北面三间正房打通，便是个硕大的厨房，屋里一大溜十几个灶眼，炉火正旺，房间正中是巨大的桌案，上边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墙角立着八个大水缸，头顶的房梁上还挂满了大蒜辣椒，屋外的竹架上腊rou成林，墙角的卧着十个腌菜大缸，全都红布包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厨房的众人一见李卫来了，全都放下手里的伙计迎了出来，李卫背着双手说道：“你们都听仔细了，今日四爷新派了这位杨重，杨爷当这里的管事，你们可别以为这位杨爷是新来的，你们都仗着自己在王府日子久了，在主子面前都有几分颜面，就想溜边撒野，要是让管事的不高兴，我知道了我可不依你们。好好听管事的话，不得顶撞，认真做事，不能马虎，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全都连连称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李卫转头对杨重说道：“老弟，这些人别对他们客气，你要是软了，他们反而欺负你。” 杨重连忙道谢说道：“多谢李兄。” 李卫一走，这些人全都围住杨重，打千请安，端茶倒水，一通的拍马溜须，弄得杨重颇有点不好意思。硬撑着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就打发这些人各自干活去了。他自己坐在廊下，翻看厨房的账本。 这账本，杨重并不陌生，再说清朝时还都是单式记账法，无非就是些进销存的东西，他翻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数。 可这厨房的事情千头万绪，说来简单，可又不简单，自己也不知从何做起。正当他心中为难的时候，只见一个胖小子提着茶壶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给杨重面前的茶碗里蓄满了茶水说道：“杨爷，您今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 杨重放下账本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名叫刘福泉，只因我长得胖，上至王爷下至佣人都叫我小胖子，您以后也这么叫我就行。” 杨重想了想问道：“小胖子，那我问你，这王府里每日开饭，王爷福晋们还有小主子们一顿吃几菜几汤？都各吃些什么？你能跟我说说吗？” 小胖子凑近了一些笑着说：“这个自然难不倒我，杨爷您喝着水，听我慢慢讲来。” 杨重喝了口茶水笑道：“好，那你就跟我说说。” 小胖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按规矩，咱们王爷每日早点，点心八碟，稻米粥、豆粥、***豆花各一碗，凉拌小菜十六碟。午饭，主菜八个大碗，十六个小碗；还有四冷荤，四甜点，外加汤四盆。晚饭六个大碗，十二个小碗，没有冷荤，没有汤，但有四甜点。福晋按例与王爷相同，侧福晋、格格，以及小主子们各减半。” 杨重听着小胖子将，心里暗暗记下，说道：“好，接着说。” 小胖子咽了口吐沫又说：“可自打咱们王爷吃素以来，每日三餐不必按规矩办，早晨一碗稻米粥或一碗**即可，午饭是四个小碗即可，晚饭就更简单，一碗莲子羹就够了，有时候还不吃。可福晋和其他主子绝不能少，而且菜品至少三个月不能重样。” 杨重心想：“这可是够有难度的，听这些规矩，光吃这一年就得花多少钱啊。” 心里想着，又听小胖子接着说：“像您和李卫李爷这样有体面的管事，早饭荤素各四样，午饭四个大碗，两个小碗；晚饭同午饭例，王府其余人等，太监，丫鬟，嬷嬷，小厮八人一桌，四个大碗，四个小碗，汤一盆，主食自取。” 杨重笑道：“这一天可够忙活的。” 小胖子点点头说道：“这还不算平日里主子们嘴馋了，单独要的吃食，外加二十四节气的时令菜品，瓜果零嘴，年节祭祀用的作rou贡品都是咱们厨房接应，一样都不能差。” 杨重听完直咧嘴，别说每日伺候几百号人吃饭，就这菜品三月不重样就够自己呛，这得哪淘换这么多菜谱去啊。 想到这里杨重又问：“那咱们这厨房一共多少人呢？” 小胖子回答：“厨子八位，其中常八爷是转给王爷做饭的，打杂二十四人。管账一人，采买协办一人。” 杨重问：“你平日干什么？” 小胖子说道：“我就是那采买协办。” 杨重问：“以前那个管事的做什么去了？” 小胖子凑到杨重耳根前压低声音说道：“以前那位因为手脚不干净，让四爷打了一顿板子，给撵出去了。” 杨重脑子里一片空白，知道自己这个雍王府行政总厨的位子是不好干，正所谓众口难调，怎么才能让这一家老小，男男女女都吃得高兴满意呢？再者说，还有采买这一项大事，自己也是全无概念。 那贺老六走过来，瞥了杨重一眼说道：“管事又怎样，我跟着四爷二十多年，管事的我见多了，这一个还不知道能干上几天。” 小胖子对杨重说：“杨爷，您甭搭理他，这贺老六仗着跟王爷打过仗，有过功劳，府里上下就数他蛮横，我们平日都是不理他的，您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杨重站起身对贺老六说道：“敢问老人家，这枣红马不下奶了，该如何使得？” 贺老六一瞪眼说道：“自然赶紧去骡马市换一匹好马来。” 杨重问：“您可会挑马？” 贺老六嘴一撇说道：“我跟四爷出征的时候，整日里就睡在马上，渴了就喝一口马奶，饿了也喝一口马奶，我当然会挑上好的母马。” 杨重走下台阶说道：“我这就去回福晋，你跟我同去骡马市走一遭，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挑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