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誓
紧紧的抱着奄奄一息的袁梦迪，莫迪的脑海中早已是一片混乱。 “为什么？” 半响之后，莫迪猛然抬头，赤红的双眼怒瞪着空中的石博彦，嘶吼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石博彦轻哼一声，邪笑着说道：“为什么？哈哈，我的好徒儿，你还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不过可惜，谁让你是莫笑天的儿子！” 石博彦说完，转头紧盯着神情悲痛的莫笑天，得意的大笑。 “莫笑天，你当初杀我儿子，可曾想到也有今日！哈哈……” “不…...不可能！” 莫迪的神志已经有些混乱，他此时痛苦的抱着脑袋，两行清泪不断的从脸颊滑下，痛苦的喊道：“师父，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对吗？你快告诉我这都是你骗我的！” 莫迪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石博彦再次出口的话，终于还是将莫迪心中仅剩的希望击碎。 “十年之前，我从玄武城中将你掳走，用秘法抹去你之前的记忆，为的，就是有这样一日，让你们父子相残，为我儿子报仇！” 石博彦的脸上挂着阴笑，这笑容仿佛地狱的魔王。 “本来在我估计这样的一日至少还要一两年才会出现，可我也没有想到，你的修炼速度太快了，快到我都担心一两年后无法控制你，所以这才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莫迪明白了，此时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石博彦所布置的一个局，而自己只不过是这盘局中的一个棋子，这棋子存在的目的居然就是迫害自己的父母！ 此时，莫迪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这十年中的点点滴滴： “莫迪，以后你就是我天邪宗的弟子，谁如果敢欺负你，我给你报仇……” “你天资聪慧，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你完成试炼任务，老夫定倾囊相授，希望将来你能成为天邪宗的骄傲……” “说不定，你会成为万年来第一个破空飞升之人……” …… 莫迪心中一片混乱，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石博彦为了控制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最后用来报仇所演出的一场戏。 十年来，莫迪最敬重的人，此时却成为他最大的仇人，这样的变化，让莫迪脑海中一片空白。 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怀中口吐鲜血，面色死灰的袁梦迪。 “迪儿，我的儿，咳咳……” 便在这时，莫迪怀中的袁梦迪居然动了动，强撑着抬起手臂，轻轻的抚摸着莫迪的脸颊，面露惋惜和欣喜之色，看着呆滞的莫迪，虚弱的道：“儿，娘….娘不怪你，是……是娘对不起你，你……知道娘……为什么叫梦迪吗？就是娘……即使在梦中……想的也……都是你！”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滴血泪从袁梦迪的眼角滑落，原本抚在莫迪脸上的双手，终于垂了下去，再没了生息。 “娘！！” 莫迪一声悲鸣，传遍天空，紧紧的将袁梦迪搂在怀中，不停的摇晃，口中焦急的喊着。 “娘，你快醒醒，快醒醒……” 十年的寻亲，居然寻得这样的结局！内心的痛苦，让莫迪心神早已不稳，悲愤之下，忍不住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走火入魔！ 此时莫迪的症状正是与修炼时走火入魔完全一样。 恰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一丝温润的真元流入他身体中，帮他抚平紊乱的元气。 莫迪终于恢复了清醒，抬头看着双眼含泪却无丝毫责怪之意的莫笑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将怀中的袁梦迪交给莫笑天，猛然转头怒视空中的石博彦。 “石博彦，你教我十年，今日我还给你，你我师徒之情，恩断义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莫迪脸色如寒冰一般，没有丝毫生气，一身的魔元猛烈的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莫迪手中突然一道黑光闪过，下一刻一块黝黑的石刻出现在手中。 “阴煞石刻？你要干什么！” 对于石博彦惊讶的叫声，莫迪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中仍自顾自的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诀。 手诀打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莫迪的脸色也越加苍白，每当一个手诀打出，阴煞石刻都会发出耀眼的黑光。 暴躁的元气不断涌入莫迪体内，弹指间过后，莫迪流露出的气势，居然直抵玄丹巅峰！ “狗杂种，快停下来，你疯了吗！” 石博彦瞪圆了眼睛，盯着莫迪手中的石刻，颤抖的身体说明他对此时莫迪的恐惧，而在掌中已然多出一柄黑色旗幡。 随着石博彦的魔元不断注入，旗幡足足膨胀到一丈多高，并且在旗幡周围阴风阵阵，甚是吓人。 可就算是如此的旗幡，在石博彦的挥舞下，还没砸到莫迪身前，甚至莫笑天都没来得及帮助，就已经被石刻发出的气势弹开。 莫笑天听到石博彦的话，心中暗道不妙，可却不敢出手阻止。 他虽然不知道莫迪想要使用的是什么禁法，可这样强大的禁法一旦阻止，对于施法之人，显然反噬极大，后果不堪设想。 “以我之躯，凝练阴阳，阴煞同归大法！” 莫迪念出口诀，同时一口精血喷出，撒在阴煞石刻之上，转眼被阴煞石刻全部吸收。 受到精血滋养，阴煞石刻突然闪耀起灰蒙蒙的光芒。 缓缓从莫迪手中悬浮起来，下一刻化作一道灰光，钻入莫迪的丹田之内。 “喝！” 莫迪只觉得体内的气血突然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缓缓的抬起手臂，指向不远处的石博彦。 直到此时，莫笑天终于知道莫迪口中的禁法到底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不要！” 莫笑天目眦欲裂，开声阻止，可禁法已经施展，哪里收的住。 只见此时的莫迪皮开rou绽，鲜血不断从皮肤上流出，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不过这血人的手还是坚定的指着石博彦的方向。 “去！” 化作血人的莫迪传出一声沙哑的吼叫，下一刻，他突然化作一道血光，‘咻’的一声，向石博彦冲了过去。 “不……” 这血光的速度奇快，石博彦就算是开口叫喊，也只是刚刚喊出一个字，这血光就已经与他撞在一起。 轰！ 震动九天的爆炸，整个赤水河上都像是被nongnong的血色笼罩。平日里平静的赤水河此时更是翻滚连天，久久难以平静。 望着发生在眼前的爆炸，莫笑天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爱妻陨落，好不容易找到的爱子，居然也与敌人同归于尽！ 顷刻之间，连失两位至亲的痛楚，莫笑天哪能接受。心神震动之下，身体也摇晃了起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哼，将莫笑天从悲痛中惊醒过来。 循声望去，突然看到一位衣衫破烂、嘴角挂血的老者脚下踏着黑幡从黑雾中飞出。 “石博彦！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看到石博彦居然还没死，莫笑天暴怒之下，祭起手中赤红的战刀就要向石博彦追去，可恰在此时，黑雾之中突然闪显出五彩光芒。 在这光芒之中，包囊着这一位头发混乱，血rou模糊的少年。 “没想到施展禁法都没死！你这狗杂种，还真是命大！” 远处脚踏黑幡悬在空中的石博彦看到莫迪居然没死，恨不得上来补上一刀，可看到莫笑天的架势，他却不敢向前半步。 “你没死，我怎么舍得死！”莫迪沙哑的声音虽然低沉，可在这寂静的赤水河畔却显得异常响亮。 “今日，我莫迪在此发下血誓，今生必斩下石博彦的狗头，祭奠母亲在天之灵！” 莫迪沙哑的声音响彻天际，一口鲜血喷出，在半空凝成一个玄奥的印记，射向天空。 见此，石博彦和莫笑天脸色一变，可两人的变化却不相同，莫笑天自然是担心有加，而石博彦却是一阵欣喜。 要知道血誓一旦发出，必须完成，否则在天劫降临之日，必然产生无上心魔，让他自爆而亡。就算是没有修炼到渡劫的修为，提前死去，灵魂也会不入轮回，永远没有转生的希望！ “哈哈，狗杂种，你脑袋难道被禁法烧糊涂了吗？此刻你丹田破碎，俨然一个废人，我看你还是等着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吧！哈哈！” 石博彦大笑一声，见莫笑天欲对自己发出攻击，连忙向远处逃窜，转眼消失在天际。 而悬在空中的莫迪，吐出一口鲜血，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昏迷跌下，被莫笑天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