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目
陈剑南抱着死在怀中的爱人，抬头死死的盯着陈剑中，他的眼中充满了nongnong的恨意。 陈剑中眼看弟弟脸色不对，抱着浩宇急忙从树梢上轻盈跃下，来到剑南的前面。 巫婷看到婆婆七窍喷血，吓得从树枝上跃了下来，匆忙上前问询道：“婆婆，你怎样了？” 巫姜躺在地上哀嚎，自己在怀中摸出几颗镇气疗伤的丹丸喂进嘴里，同时她身上有巫文快速闪动，七窍流血登时就止住了。 老巫婆对巫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婆婆命硬，还死不了。” 陈剑南抱起素素，眼目中带着恼怒与难以置信，愤恨的盯着陈剑中。 他就好像是被激怒的雄狮，拼命的摇着头，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陈剑中，姜婆正在行禁忌巫术，你为什么要暴喝一声？你居心何在？是不是不想让素素复活？” 陈剑中没有回答弟弟的质问，却把头扭过去，怒盯着姜婆，喝道：“我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幻觉，老巫婆，你是不是在他的识海中动了什么手脚？” 巫姜冷笑一声，反过来质问道：“笑话，你用内力大喝一声，打断老身施巫，却要反咬一口，说老身在剑南的识海中动手脚。” “老身一辈子行巫救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陈剑南有点儿狐疑，毕竟陈剑中是他亲哥，也是老实沉稳的人，应该不会打断巫姜行巫。 除非陈剑中怀着目的，想要殷素素复活无望。 陈剑南把目光转向巫婷，高声喝问道：“婷婷，实话告诉我，刚才我哥有没有大喝一声？” 巫婷被他逼问的目光吓得连退几步，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的，刚才剑中大侠大喝一声，害得婆婆乱了心神，被巫术反噬，导致功败垂成。” 陈剑中怒气冲冲的看着巫婷，反问她：“撒谎，你哪只耳朵听到贫道大喝一声？” 他又把眼光看向弟弟，焦急的辩解道：“剑南，难道你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大哥？” 陈剑南对陈剑中的怀疑深了一些，用手指着他哥，却把头转向儿子，问道：“浩宇，你听到他大喊一声了吗？” 陈浩宇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小猴子也吱吱叫着不停摇头，示意他也没有听到。 老巫婆嘿嘿冷笑，道：“剑南大侠，老身行禁忌巫术的时候，修为低的人都会被迷晕了头，就算在他的耳朵旁边炸高响鞭炮也听不见。你儿子和小猴子都没有听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陈剑南的识海中有巫姜种下的禁制，思考问题会受到老巫婆意识的影响，总觉得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很在理。 此时陈剑南已经信了巫姜八成，认为是大哥在捣鬼。 陈剑南上前几步，愤怒的质问道：“陈剑中，是不是掌教或者母亲派你来，就是为了阻止素素复活？” “现在你如愿以偿，成功阻止素素复活，是不是想马上回去邀功？” 陈剑中的眼神没有躲闪弟弟的质问，辩解道：“剑南，不要听信老巫婆蛊惑，大哥帮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素素复活？” “不想阻止素素复活，刚才怎么一直阻止姜婆施行禁忌巫术？”陈剑南心似火烧，进一步逼问。 陈剑南摇头不认，道：“大哥是心想素素复活的希望渺茫，不想你白费本命神元，白做牺牲，于事无补。” “不幸被我猜中了，素素没有复活，而你却失去了大量本命神元。” 陈剑南摇着头，脸上露出惨然笑容，喝道：“你撒谎，素素已经回魂，却又被你当头暴喝，姜婆被巫术反噬，素素魂飞死去。” “陈剑中，跟你做兄弟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包藏祸心。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竟然在背后捅刀子。”陈剑南失望的看着哥哥，泪流满面。 陈剑中气得脸色发青，回问道：“剑南，你混帐，大哥从小到大都护你、让你、疼你、爱你，怎么会坑你？” 陈剑中回头怒瞪着巫姜，眼中充满了杀气，喝道：“老巫婆，你究竟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竟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满脸血迹的巫姜捡起身边的巫杖，颤巍巍的站起来，脸面因恼怒而扭曲。 “老身一辈子行巫救人，菩萨心肠，你竟然包藏祸心，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责老身害人！” 陈剑中看着老巫婆咄咄逼人的可恶样，真想一剑砍下她丑恶的头颅。 把头转向弟弟，陈剑中动情的说道：“你看，哥哥因为紧张你，握剑的手用力过猛，剑柄的龙纹嵌入手中，手心都出了血。” “哈哈，陈剑中，你现在jian计得售，马上可以跟掌教邀功，说不定还能讨个副堂主的差。” “剑中副堂主还要使这样的苦rou计博取同情？这样的小伎俩我见得多了，不用再装好人，我没有你这个哥哥。”陈剑南内心剧痛，却仰头哈哈大笑。 陈剑中听到弟弟大放阙词，竟然说不认他这个哥，一颗心都伤透了。 “剑南，你变了，只怪大哥无法阻止你，无法阻止老巫婆。老巫婆一定在你的识海中施了巫术，你变了，你已经不再像你……” 陈剑南见他哥贬低巫姜，暴喝道：“陈剑中，你不要屎帽子乱扣。对姜婆放尊重点，姜婆是世界上唯一的活菩萨，她的内心纯真纯善纯美纯忍，不是你这样的龌龊小人能玷污的。” “你还抓着贫道的儿子，是不是想作为人质，进一步实行你见不得人的勾当？”陈剑南怒斥。 “浩宇，去你爹那里。剑南，不要冲动，冷静一下，试着回忆一下咱们兄弟的感情。” 陈剑中把浩宇放在地上，浩宇抱着小猴子撒着脚丫子跑向爹爹。 陈剑南放下殷素素，抱起了儿子。 殷素素的体内有无代谢循环，直挺挺的站在陈剑南旁边。 她会走会动，喉咙会发出铿锵音节，但是没有意识，她的面容极美，眼睛却是死鱼眼，瞳孔涣散没有焦距，她成了一具醒尸。 若是被人控制，醒尸也会说话，只是音调很古怪，甚至声音会很吓人。 “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陈剑南眼中含泪，对哥哥下了逐客令。 跟从小到大都疼他护他的哥哥决裂，陈剑南的心里很难受。 “不行，你必须跟大哥回山门。你的面容憔悴，脸色发青，眼皮都抬不起来，印堂乌紫，看起来识海伤得很严重，在外面我不放心，必须跟我回去治疗调养。”陈剑中不肯独自离开，怕弟弟出现意外。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别怪我剑下无情。”陈剑南把剑拔出一半，剑身上泛着水波的光芒。 此剑剑名瑶光，传说在瑶池中温养了数百万年，因而剑身有瑶池水波之光荡漾，陈剑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九死一生才从美丽的西极蓝渊深处得到。 “你若是敢动剑，大哥就更加放心不下你。也好，很久没有比剑，大哥试下你剑法如何。”陈剑中将佩在身上的凌云剑拔出一半，剑身上有云光荡出。 凌云剑十分锋利，削铁如泥，削泥如豆腐，削豆腐如空气，削空气现空间裂痕。 虽然说要跟弟弟比剑，陈剑中还是希望他把剑归鞘，跟自己回去。 陈剑南把浩宇放在地上，缓缓的，慢慢的，终于还是拔出了剑。 “剑南，我们点到即止。”陈剑中横剑当胸。 “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杀了剑中大侠，每年清明我都会为你上坟。若是不幸被剑中大侠所杀，请把我和素素葬在一起，并照看好小浩浩。”陈剑南的神色看似古井不波，其实怒火早就烧红了胸臆。 陈浩宇已经感受到深深的父爱，听到父亲要死要活的话，吓得哇哇大哭。 “剑南，你混帐，仅凭陌生人的话就误会亲哥，哥哥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吗？”陈剑中很是气怒。 “陌生人的话？误会？我自己亲眼见到的，是亲见，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陈剑南摇头苦笑，没想到大哥敢做不敢当。 “剑南，你听我说，不是亲见，是幻觉，一定是老巫婆用巫术，给你造成了幻觉……”陈剑中始终不承认，却怀疑是老巫婆使诈。 “姜婆代表的是自然界的真善美忍劳，你这卑鄙小人，竟然还敢出言不逊，玷污姜婆。”陈剑南摇头不信大哥的话，现在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南，你混账，怎么可以口口声声说大哥是卑鄙小人，我们几十年兄弟，感情好得不得了，难道是第一天认识？今天大哥也是为了保护你，才没有走开……”陈剑中气得脸上的肥rou都在哆嗦，心脏抽搐个不停。 “哈哈哈，陈剑中，以前认识的你，那是虚幻，现在我幡然醒悟，才真正的认清真实的你？”陈剑南的脑子似乎变了，里面是一团面筋。 陈剑中发现弟弟已经不可理喻，怒不可遏的用剑指着巫姜，狂吼道：“老巫婆，是不是你在用巫术摆布我弟，你得罪了迷仙门，你践踏了整个中原修真界的底线。贫道要将你凌迟碎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巫姜耸着肩膀唧唧怪笑了一阵，嚣张的举起黝黑发亮的巫杖，用杖尖指着陈剑中的脑袋，尖着破锣嗓子怒斥道：“黄口小儿，你竟敢威胁老身，小心晚上做梦的时候身首异处。” “你能代表迷仙门，你能代表整个中原修真界？简直是信口雌黄，不为人子！” “陈剑中，姜婆为了我和素素的事，已经付出够多了。你我兄弟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善良的姜婆。” 陈剑南一语未毕，挺剑当胸刺向陈剑中。 他这一剑并非偷袭，只是将陈剑中逼退，作为比剑的预备式。 果然，陈剑中在瑶光剑锋芒的逼迫下，身体向后掠起退避。 在月色的清辉下，水波般的剑光紧随着陈剑中如同鸿鹄般向后飞掠的身影，画面美仑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