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金兰之契(下)
随后笔法不停,将剩余的金兰谱也书写完成。 陈一凡在金兰谱上署上自己的名字、年龄、生辰八字,又将笔一次递给朱耀斌和佟鲲蔚。二人依次也写上。 陈一凡二十有四,朱耀斌还不及弱冠,十八岁;佟鲲蔚一十七岁。 店小二早将一应用具拿来,此时案桌已经摆好,天地牌位在上,三人焚香而拜,共同誓道:“今陈一凡、朱耀斌、佟鲲蔚,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三人誓必,佟鲲蔚皱眉说道:“大哥,你似乎说的誓有福同享有福我当!” 陈一凡哈哈大笑道:“陈某人何德何能得遇两位兄弟,这已是上天眷顾,多少困难大哥一人担着就是!” 佟鲲蔚还要说什么,陈一凡一摆手说道:“刚结拜,就不听大哥的了吗!来来来,咱们再浮一大白!” 佟鲲蔚暗暗在心中想:“大哥对天盟誓,那是打定了主意要保护好两位兄弟,哎,我佟鲲蔚自幼跟随师傅,却是不知父母身在何处,如今多了两位兄长,也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朱耀斌也是心中藏事,虎目中渐渐潮润。 陈一凡经历较多,知二位兄弟的心事,心中也是感动。大笑道:“二位贤弟,今天是你我三人义结金兰,其他的话不需多说,大哥都明白,也希望二位贤弟能明白大哥的心情。” 朱耀斌端起酒杯,声音有些微颤地说道:“大哥,小弟明白。”转头对佟鲲蔚说道:“三弟,咱俩共同敬大哥一杯,此后便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佟鲲蔚哈哈大笑道:“二哥说的好,不能让‘刘关张’专美于前。” 陈一凡也站起来说道:“此番天地盟誓,大哥有多久没这么高兴了!”说罢,三人一饮而尽。 此时圆月高挂,陈一凡不禁诗兴大发,连喝了两杯酒,气贯丹田唱道:“招鹤金秋月亦柔,桃源煮酒换觥筹。塞边莽山枫胜火,齐鲁流水烟云楼。” “君莫道,似蜉蝣。鹏飞万里鲲自游。自来鲁地多才俊,破浪挂帆斥方遒。” 佟鲲蔚击掌赞道:“大哥,这首鹧鸪天着实应景,小弟敬你一杯。” 几人身在二楼,此事窗子打开,对面正是鹤山,此时鹤山上传来阵阵钟响,佟鲲蔚眼中一亮,说道:“大哥,小弟不才,也想应词一首。” 陈一凡哈哈大笑道:“那最好不过,不想三弟也是此中人物,咱们这种喜好诗词荒史之人,可是不被那些名流大家待见。” 佟鲲蔚笑道:“管他的圣贤名流,小弟我就是个江湖人物,也不想入朝为官,弄他个什么功名,哪里受得了八股的限制。”说罢将酒一饮而尽,看着窗外的鹤山,吟道:“云锁仙岩现古亭,金风千壑万峰鸣。庄周已上天宫阙,北鲲扶摇化青鹏。” “思棣萼,放歌行,鸿鹄岂会叹伶仃。纵无流水高山曲,也爱玄泉雾里声。” 朱耀斌大赞道:“纵无流水高山曲,也爱玄泉雾里声。三弟,这句太好了,嗯,这北鲲扶摇化青鹏,岂不是就说的三弟自己吗,哈哈。只是二哥我对诗词可没什么研究,就不在大哥、三弟面前献丑了,我便以一杯水酒敬大哥三弟。” 三人重新坐下,佟鲲蔚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大哥、二哥,既然你我三人义结金兰,小弟自然是不能将来历隐瞒两位哥哥。” 朱耀斌说道:“三弟,二哥早对此好奇不已,只是当时初逢,你既不说,二哥也不好相问。” 陈一凡点头说道:“三弟才十七出头,就练出这般一身武艺,谈吐也是不凡,想来师尊定然不是普通人物。” 佟鲲蔚歉然说道:“并不是在下故作神秘,只是师傅叮嘱不到万一,不要将自己的师承透露。” 佟鲲蔚喝了口酒说道:“两位哥哥,恩师他老人家隐退江湖多年,多年前在江湖上有个名声唤作‘掌中日月、剑里乾坤’。”
朱耀斌没怎么听过,陈一凡却是抽了口凉气说道:“掌中日月,剑里乾坤独孤鸿前辈是三弟你的恩师!” 佟鲲蔚点头。陈一凡见朱耀斌一脸茫然,笑着说道:“想来二弟一直跟随云雾真人在紫竹观潜修,云雾真人并未将此事告知你。” 陈一凡喝了口酒说道:“独孤鸿前辈来历武林人中很少有人知道,只是一向为各门派视作禁脔的镇派武学,独孤鸿前辈不知怎的几乎无所不会,自从五十多年前他一入武林,便掀起轩然大波,各门派联合挑战独孤前辈,却无不折羽而归。一时间,江湖之上无人是独孤鸿前辈一合之敌,被江湖中人封了‘掌中日月,剑里乾坤’这个响亮的名号。哈哈,也只有独孤前辈这样大气魄的人物才配得上这般称号。” 陈一凡说道:“难怪独孤前辈不让你透露来历,要知道各大派虽然奈何不了独孤前辈,但是若是传出独孤前辈传人现身江湖,想来各位都要争相抢夺。即便不会对三弟你加以伤害,也是麻烦不断。” 佟鲲蔚说道“我也知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所以才没有对大哥、二哥如实相告。” 说罢嘿嘿笑了笑,继续说道:“说来惭愧,小弟至今不知生身父母何在,师傅只说到时便知。不过小弟尚有一位义父,就是云南沐王府沐斌。” 陈一凡打趣地说道:“适才三弟还说自己是江湖中人,也不想考取功名,可就与沐王爷又是沾亲带故了。” “好叫两位哥哥知道,义父虽贵为国公,却不甚欣喜官场的尔虞我诈,迎来送往,倒是欣赏同小弟这般耍枪弄棒的武林中人,义父与恩师便是关系莫逆,只是总是见到恩师便持晚辈之礼,弄得小弟很是无奈。” 说罢苦笑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