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郑景华突现
“李丞相喝高了,冯叔我们扶他会房间,老照叔,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清晨我们就北上。” 明亮的月光下,张禹爵躺在藤椅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夜空,初夏的南京城,白天多多少少已经能够感觉出一种湿热,但是晚上却不一样,巨大的温差让仅穿一件衣服的张禹爵感觉到了一丝阴冷,但他却不愿意起来,虽然这种阴冷让自己非常的难受,但是更加难受的是心里,他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这样受虐待下去,或者美美地睡上一觉,醒来依然不耽误去看球赛,漫长惊险的长梦再也想不起来。 迷糊中张禹爵打了一个冷禅,轻轻扭动了一下生硬发酸的脖颈,一股酸痛之上脑门,尽力抬起头的他看到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你醒啦!” 张禹爵猛地站了起来,立马稳住自己发慌的心,看清了说话的人是罗春妹,一种温暖从心中油然而生。在后世的家中,走路非常轻的母亲往往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就像今天一样。 “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跑神的张禹爵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之中,刚才在梦中,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的他已经将自己这里所面临的险境完全“温暖”了。 “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刚才的话都是。”罗春妹嘴里说的轻松,脸上却是一副忧伤。 为什么,每次自己想母亲提出抗议之后,母亲总会说上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家呀”,错觉,一定是错觉,张禹爵虽然极力地否定,但是内心深处的愧疚依然油然而生,虽然后世交通极为发达,但是后一趟连国铁都不同的老家,要么在其他城市转车,要么就坐上几个甚至十几个钟头的汽车,因此,就连过年,已经年迈的母亲都会叮嘱自己不要在春运中苦熬 “不应该呀?”罗春妹干瘦的手伸到了张禹爵的额头,脸上的忧伤顿时转化为关切,张禹爵不禁有开始感叹女人的善变。 张禹爵习惯性地将头向后挪开:“不该什么?” “我、我刚看到你的眼睛闭上,就过来把衣服披上,谁知刚披好你就行了,不应该感冒。” “废话,我的身体这么棒,怎么会生病,你刚才说什么?”张禹爵意识到了自己的误会了对方,她是真的担心自己有病,而不是后世的骂人。 “我,我想问你白天和李丞相说的话是真的吗?”罗春妹哆哆嗦嗦地把话问完。 张禹爵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恐惧,这让他有些诧异,凭借他对罗春妹的了解,这个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女人绝对不能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待她,即便他跟捻军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也不应该会有恐惧,因为就连扫北军全军覆没之时,他都没有看到过这种恐惧,难道是扫北军给她留下了阴影。 “放心吧,家父会有能力准备的,何况龚军师还在呢?” “我当然相信大趟主和龚军师了,我问的是关于、关于消息的” 张禹爵立即明白了罗春妹在恐惧什么,他是在恐惧以扫北军为代表的广西壮族弟兄们为洪杨所不容的真实性。 张禹爵再次躺在了藤椅上,两眼直盯盯地看着遥远的夜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后世的网上所看到的,至于是不是事实的真相,知道今天见到李开芳的失态,他才在心中有了一个判断,但是他不愿意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对面的她,虽然对方早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也希望对方能够摆脱对天国、对洪杨的盲目信任,可是自己又有些不愿看到对方伤心,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从对方那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尤其是刚才自己一闭上眼睛对方就能迅速地为自己披上衣服,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最后跟李开芳的谈话,她到底知道多少 “当然是真的了,李丞相不是已经说过了,是为了振奋士气,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别给我打岔,你和李丞相关起门来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我和冯叔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北王走了,我们就无依无靠了,我们也是天父皇上帝的儿女,是天兄的弟弟meimei” 两滴在眼眶中打转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无法承受住逐渐增加的重量,滚落了下来。 “你想的太多了,我又不是你们太平军的人,高层之间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何况还是几大王之间的事情,我当时只是感叹想北王这样的英杰牺牲的太早了,不然的话,大家一力北伐,清妖安能逞强?” “我知道了有些话你是不方便跟我说,我今后只会听从李丞相的命令,其他人”罗春妹倔强地摇着头。 张禹爵微微一笑,没有再劝慰她,对面这个扫北军的探路先锋,能在清军层层关卡中来去自由,其聪明劲自然不用多说,能够敏锐地有所判断也很正常,如果自己在可以的反驳,只怕会更加增加她的忧伤,何况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虽然很含糊,但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她与洪杨的分裂之意。 “郑五爷来了。”刚刚冲进后院的芦老照冲着张禹爵喊道,吓得院内两个年轻人立马收手、缩头,刚刚平复心情的张禹爵正伸手去擦拭着罗春妹脸庞上的泪痕,刚才前院叫门声根本就没有听到。 “郑五爷来了,不会正的出” “呸呸呸,郑五爷是想大家了,张老家没事。”芦老照嘻嘻地笑着看向一侧正装开门出来的张刀姐和蔡小姐,显然今天晚上大家都没有心思睡觉。 “郑五爷人呢?” “正在前堂跟冯垂手喝茶呢?” 张蔡二人相对一笑,心情顿时轻松下来,走到张罗二人身边笑道:“你小子,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