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晚宴
第一三二章晚宴 钟鸣大厅其实没什么可看的，迪恩在游戏中来过这里无数遍，他对这个建筑的了解可能比克里斯汀娜指给他的那名向导还要多。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听这位小伙子将整个大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包括历史，传闻，名字的由来，哪些名人曾经使用过哪个房间等等，等他们从贵族议会中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错过了正常的午餐时间，迪恩随便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酒馆随便吃点，然后带人在西洛山城中四处转转。 很少离开半岛领的诺薇拉对于大城市中的一切都很好奇，她强烈要求迪恩带她到专卖女士衣服首饰的商业街区去看看，这是从艾莉和美女讲述安德莱赫特经历的时候听来的。 迪恩满脸的为难，他怎么可能带着两个大老爷们，一个巫妖和一个亡灵生物去逛女人街？ 好在哈伦德在旁边提醒他们在西洛山城还没有落脚的地方，给他提了个醒，迪恩这才张罗大家往回走，去银蹄旅店订上几个房间。 订好房间后，铁锤和饭桶又吵着要去喝酒，这才把诺薇拉糊弄过去。 说来也巧，他们进入一家名为“狗鱼”的酒馆后，眼尖的诺薇拉一下就发现了躺在某个角落中的比利，还有他的两位同伴。 “无可救药的酒鬼！” 诺薇拉不屑的说了一句。 迪恩听到声音后转头也看到这一幕，他刚要过去，旁边两个酒桌上立刻站起来几位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目光警觉的盯着他们。这几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手上的老茧和习惯性的站姿，让迪恩一下就猜出他们应该属于西洛山城的警备队。 “哦，是曼萨诺派来保护比利的？” 迪恩立刻想到了这点。 作为贵族议会的议长，曼萨诺收了迪恩的钱自然要多少给他擦擦屁股，不可能再让比利再被洗劫一次，至少在他自己的居城不行。 迪恩举起手，朗声对几位暗中保护比利的人说 “诸位，我是半岛领的迪恩男爵，比利是我的追随者，我只想叫醒他，没有任何恶意。” 几名警卫队成员可不认识迪恩，名字他们是听说过很多遍，可谁也不能确认眼前这位就真的是男爵本人。 相互对视几眼，确认同伴也都不认识迪恩后，其中一人站出来礼貌的询问 “先生，您怎么证明自己是迪恩男爵？” “这个吗……” 迪恩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他无奈的摇下头回答 “今天晚上我正好要去参加侯爵大人的晚宴，如果到时候你在场的话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至于现在么……” 迪恩从衣兜中掏出几枚银币交到对方手中接着说 “照顾好比利。” 说完他带人离开。 这名警备队员看看手中的钱明白对方肯定不是什么怀恨在心的商人组织派来刺杀比利的刺客，不过晚上的晚宴他正好当值，反正到时印证一下也没什么大错。 在另外一家酒馆中，彩虹羽翼的几人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铁锤在几口酒下肚后，开始不停的吹嘘他们在科基拉山脉冒险时的一些经历，饭桶在旁边听着偶尔笑笑很少插话，诺薇拉听的很仔细，时不时的睁大双眼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她也从美女，塔古娜和艾莉口中听到过一些，但远没有铁锤说的那么夸张。精彩的故事引得她对于这次冒险充满了期待，连去逛街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迪恩没理他们，坐在一边和哈伦德讨论魔法问题。平时他这位老师很少离开自己的实验室，要么就是去照顾花花草草，两人交流的机会并不多。趁着这次机会，迪恩本想从他身上再榨出点东西来。 可惜哈伦德的谈性不高，大部分时间都是迪恩在问东问西，哈伦德半天才回上一句，迪恩也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内容。不过当他把空间戒指中一些自己都辨认不出来的魔法材料拿出来后，哈伦德的兴趣立刻被调动起来。 “老师您看，这是和龙骨一起被发现的苔藓，我只能大致判断出沾染了巨龙的气息，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迪恩拿出来的东西正是从那个神秘东洞xue中发现的。 哈伦德接过去仔细观察了好一会，似乎也没什么定论，他伸手掰下一块收起来说 “等回去后我研究研究。” “呃……” 迪恩，翻了个白眼，不过没说什么。 随后他又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类似眼睛形状的石头问 “老师，您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巨人之眼！” 这次哈伦德没有犹豫，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巨人之眼？……” 迪恩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没有找到相关的名词。 哈伦德趁着迪恩发愣的功夫，从他手上将巨人之眼拿过来，观察了一会肯定的说 “就是巨人之眼，我曾经在另外一位巫妖的收藏中见到过一颗类似的，比你这个稍微小点。” “老师，这东西有什么用？” 迪恩最想知道的就是其价值。 “巨人之眼传说是泰坦巨人死后，在特殊的环境中孕育出来的东西。我一直对这个说法比较怀疑，单从尺寸上就能看出，它比真正泰坦巨人的眼睛小了许多。但谁知道呢？没准这个传言是真的。至于它的用途……可以用来做‘毁灭之眼’的施法物，还有几种高级药剂能够用到，交给高明的炼金术士也能拿来做魔法装备。” 哈伦德介绍说。 “哈……真是好东西。” 迪恩从哈伦德手中拿出来后小心翼翼的收好。 然后又拿出一块漆黑的类似树皮的东西。 “老师，您看看这个。” 哈伦德这次没伸手，而是看看迪恩，用戏谑的语气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收取你的鉴定费？” 迪恩有点尴尬，然后大方的说 “您当然有理由收取鉴定费用，实际上我这里需要您鉴定的东西还真不少。反正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也用不上，如果您看上眼的话，随便拿走一两样当做鉴定费好了。” 哈伦德怔了一下，看看正在吹牛的铁锤说 “现在我知道你的同伴为什么都对你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迪恩没有掩饰，爽快的承认说 “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吝啬是最大的敌人。同伴的富有就是我的富有，同伴的强大就是我的强大，而且慷慨还能赢得赞誉，何乐而不为呢？” 哈伦德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小声说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真想把你的灵魂揪出来研究一番。你的灵魂肯定比这些魔法材料加在一起更有价值。” “老师，以后这种话你还是在我背后说比较好。” 迪恩无奈的回了一句。 在周围人看来，迪恩一直和哈伦德窃窃私语，其实那是魔法掩饰的效果，否则迪恩也不可能在公开场合，把那么多的珍稀魔法材料拿出来展示。 冬天的夜晚来的总是特别早，刚刚六点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迪恩和其他几名同伴打个招呼，和哈伦德一起回到了银蹄旅店。稍微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仪容，他们两人坐上马车朝着曼萨诺的侯爵府驶去。 不是迪恩不想带其他人一起去，铁锤他们缺乏与贵族打交道的经历和技巧，水银骷髅就更别说了，这种晚宴可不是他的合适出现的地方。 到达侯爵府的时候时间指向了八点，而请帖上写的开始时间是七点半，所以迪恩的马车刚到，就看见门口人头攒动，已经有不少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迪恩和哈伦德在下了马车，跟随前面的人流一起向侯爵府内走去。在大门口，一位衣着燕尾服的老者和每个宾客打着招呼，似乎熟识每个人一样。 迪恩和哈伦德靠近后，他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微微欠身问 “请问是迪恩男爵吗？” “是的，我是半岛领的迪恩男爵，这是我的请柬。” 迪恩说着，从怀中掏出请柬双手递过去。 老者接过去后根本没有打开，语气恭敬的说 “欢迎您，男爵先生，家主正在庭院中与几位大人聊天，您直着走就能看到。这位是……” 曼萨诺或许向自家的下人描述过迪恩的长相，但不可能把迪恩身边的人都介绍一遍。 “这是我的老师哈伦德先生。” 迪恩回答说。 老人再次躬身施礼道 “两位请进。” 在游戏中，迪恩和曼萨诺侯爵虽说打过几次交道，不过进入他的府邸还真是第一次。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侯爵府后，迪恩才发现这座府邸的布置和其他贵族家明显有些不同。 一进门就是一处宽敞的庭院，庭院中有一条回廊贯通两端，围绕回廊种植了不少的植物，其中一些明显不属于冬季能够繁盛的品种，不过可能因为魔法的影响，现在整个庭院中所有的植物都郁郁葱葱，还有一些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庭院的四周有几十根高耸的魔法灯，将这片区域照应的一点阴影都没有。护卫们换上了礼服分布于庭院的四周，仆人和侍女穿梭于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谈的人群中，从他们轻盈的动作来看也不像是普通人。迪恩环视一圈恰好看到今天下午在酒馆中碰到的那位，双方相互点头示意一下就错开了目光。 “看样子像是挺重要的一次宴会。” 哈伦德也注意到了侯爵府中严密的布置，小声说了一句。 “嗯，应该是。不知道是那位大人物到场，反正肯定不是为我准备的。” 迪恩用同样低声回答。 两人谈话间跨越了回廊，走到庭院的尽头。 这里有两条小路分辨通向左右两边，曼萨诺侯爵正在和一位身材矮小，有点秃顶的中年人聊着什么，周围是几名贵族，包括了之前到过半岛领的乔瓦尼男爵，他们身边是八名全盔全甲的重装卫士。 看到这个小圈子，迪恩知道今天的主角肯定在其中，熟谙贵族规则的哈伦德停下脚步，迪恩独自一人靠过去。 “迪恩男爵，我们正说到你，你就来了！” 曼萨诺在旁边人的提醒下，看到迪恩笑着招呼说。 迪恩上前两步施礼问好。 曼萨诺热情的拉着迪恩的胳膊，对周围人说 “这位就是最近大名鼎鼎的迪恩男爵，诸位想必都听说过。” 他这么一说，几名贵族对迪恩投过打量的目光。 正如传说中一样，迪恩年轻，英俊，眼睛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他今天为了参加侯爵的晚宴还特意换上一身黑色礼服，整个人给人一种充满动力而又不失贵族气质的感觉。 良好的第一印象让贵族们对他评价不自觉的提升了几分。 曼萨诺接着说 “迪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灰泽领的布鲁诺男爵，这位白滩领的恩里克子爵，这位是……” 因为国土面积有限，卡赞的北方一共只有一位侯爵和一位伯爵。那位外号叫“色狗”的吉诺拉伯爵算是贵族中典型的废物，整天就知道和女人在床上鬼混，虚有伯爵头衔，其实在贵族圈子中没什么地位可言。 真正主导贵族圈子的，除了曼萨诺和克里斯汀娜外，就是几个比较有权势的子爵和男爵。而今天到场的，恰好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几位。 这几人迪恩在游戏中都认识，也清楚他们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曼萨诺在介绍的时候，他非常客气的和每个人握手打招呼，拿出一副新人应有的样子 贵族介绍完了，侯爵把刚才和他对话的那位中年人拉到身前，满脸笑容道 “迪恩，请容我隆重的向你介绍威尔康利先生。他可是沙堡最好的会计师和税务官，这几天正好的西洛山城做客。” 曼萨诺一说，迪恩立刻知道今天宴会的主角就是这位了。 “嘿，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最好的会计师，可绝对没有最好的税务官，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看到我你们心中不定在骂什么呢！” 威尔康利一脸严肃的说。 周围的贵族应该都是知道他脾气的，听完一起哈哈大笑，迪恩也被这位税务官的幽默所感染，与他握握手说 “如果每个国王的税务官都像您一样富有幽默感，人们也不会管税务总署成为‘扒皮地牢’了。”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家张大嘴看着迪恩，似乎感觉他这话太过了。 迪恩也张开嘴，有点不安的环视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说过头了？ 过了足有五六秒，所有人再次哄然大笑，威尔康利拍拍他的肩头说 “年轻人，我喜欢你的直接。不过这帮家伙……” 他伸出大拇指划拉了一圈，撇着嘴接着说 “总要给新人点难堪。别不喜欢，这可是传统，等下次再有新人来的时候，你自己也可以享受这乐趣。” 迪恩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说 “先生们，你们可真是吓到我了。” “迪恩，我们科知道你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到的人，何况这是传统，我们贵族最讲究的不就是传统吗？” 旁边的曼萨诺侯爵搭话说。 “可不是，就像我几十年来，年年这个时候到西洛山城收贵族税，每年为了这点小钱还要让我离开自己的漂亮老婆和可爱的孩子，我很死这份工作了，但我还是要来！谁让这是传统呢！” 威尔康利耸着肩说。 “老伙计，你这话可可是对自己职业的不尊重。” 曼萨诺显然和税务官非常熟稔，说起话来嘴上毫无遮拦。 “实话而已。每个人都恨自己的工作，但你又不能不去做好，难道不是吗？凭良心说，你喜欢当贵族议会的议长？” 威尔康利反问侯爵。 “好吧，你这个家伙说话总是很有道理，不过贵族税可真的不是小钱，怎么说我们一年也要拿出上千万克朗来。” 曼萨诺语气严肃了一些说。 迪恩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税务官是年底来收贵族税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代表王室的态度，保持和地方贵族之间的密切联系。 “我说呢！” 迪恩明白为什么侯爵会举行这个宴会，以及北方贵族圈子中的重要人物基本都到场的原因了。 作为对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敬意，地方贵族每年都要向皇帝或者国王上缴贵族税。税额的高低由领地的大小，领民数量，经济繁荣程度等多方面决定。 一般来说都不会太高，像是男爵这个等级，类似迪恩的邻居飞利浦海耶斯那种，每年拿出个十万二十万的就差不多了，而曼萨诺侯爵怎么也要上缴两三百万才能显露出足够的尊敬。 事情也有例外，如果某些地方贵族在政治上有野心，会主动多交一些以期引起上面的注意，获得晋升的机会。 “威尔康利……” “男爵，荣誉男爵，前两年国王比利为了奖励我多年来辛勤工作，特意授衔给我的。” 税务官对于自己的头衔很骄傲的样子。 迪恩点点头接着说 “男爵，我最近工作比较，抱歉没有注意到通知我上缴贵族税的通知。” “没关系，因为我忘记发给你了，现在正好，掏钱吧小子。” “啊……？” “哈哈……”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迪恩才知道自己再次被愚弄了。 “迪恩，新任贵族都有三年的免税期，所以不必担心。” 曼萨诺侯爵替他解围道。 迪恩夸张伸手在额头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 “男爵，您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第一次来西洛山城，就要在诸位同僚面前出个大糗呢！” “作为新人，迪恩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瞧，这就是传统的好处，我们会手把手的交给你，来吧今天晚上的时间还很长！” 威尔康利如同老朋友一样搂着迪恩的肩膀说。 “那可真要拜托您了。” 迪恩感激的说。 “没办法，谁让咱们都是贵族呢！” 威尔康利的语气如同迪恩家族的长辈，迪恩连忙再次道谢，谈话的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哈伦德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