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哥哥的故事
“就先点这些吧，杨杨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没有了没有了。”杨杨连连摆着手，看着菜单上令人咋舌的菜品价格，惊出一身冷汗。 “那好，我们就先点这些吧。”小龙哥哥转头边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优雅的一笑。 杨杨轻轻的把头凑到小龙哥哥面前：“哥，这家店的价格也太贵了吧。” 小龙哥哥笑了，用手指顶了顶杨杨的脑袋。 “怎么又不让你请客，害怕什么。” 这家日料店装潢得十分雅致，从内而外都是慢慢的日本风情，用餐的榻榻米上，杨杨十分不适应又难为情的看着自己脱光的脚面。 “我记得你不是挺爱吃日本料理的么。” “是啊，但这种高级店我还真是第一次来。” “这家店的生鱼片特别好吃，就是那种你吃完以后，就觉得其他家的都像是放臭的鱼一样。” “有这么夸张？”杨杨一脸质疑。 “一会儿上菜了自己尝尝看咯。” 不一会儿，摆盘奢华的让人惊讶的鱼生拼盘就被端了上来，还杂七杂八的上了不少的冷菜。杨杨盯着盘子里的鱼生，新鲜的仿佛还是一条鲜活的鲑鱼。 小龙哥哥一遍吧青芥辣从调料盅里舀进酱油调汁里，一边喝了一口茶：“吃这里的鱼生，一定要放芥末。” 杨杨难为情的看了看那一坨绿乎乎的东西，勾不起一点食欲。 “试试看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先蘸酱油吃吃看吧。”杨杨夹起一片三文鱼切片，放进嘴里，三文鱼肥美的脂肪夹杂着酱油的鲜香，洗卷着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这里三文鱼最大的不同，是可以吃出nongnong的大海味道。的确要是按照小龙哥哥的描述方式，也不算夸张。 “你再试试加青芥辣。”小龙哥哥边说着，把盛放调味料的小罐子推到杨杨面前。盛情难却，杨杨只好用小勺子舀了小半勺，用筷子和拌在酱油汁里。 杨杨又从大盘子里拣起一片三文鱼，有点心虚的沾了沾新制作的调味汁。 青芥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冲鼻，有点微微的辣和通畅，三文鱼的肥美脂肪也不再显得特别滑腻。 “好吃吧。”小龙哥哥看着杨杨满意的神情，自信地说。 “你别说，的确是好吃。”杨杨迫不及待的又夹起一片鱼生，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要不说鲑鱼是珍鲑，恐怕的确没有其他鱼类生吃能有这种惬意满足的口感。” 小龙哥哥点了很多的东西，服务员在不停地走菜，日料一份量并不大，盘子不知觉也摆了满满一桌子。 杨杨一边把特制的蟹rou卷着紫苏送进嘴里，一边问道。 “对了哥，你这次回来咋就要置办婚礼了，我连嫂子是谁还不知道呢。”杨杨嚼完口中的食物，话语变得清晰了许多，“你能给我讲讲你俩的事儿么。” “你想听什么？”小龙哥哥的注意力从食物转移到了杨杨身上。 “听什么，我什么都想知道，比如说你们俩的相遇，经历，谁先追的谁，有什么故事。”杨杨十分好奇。 “这样啊。”小龙哥哥顿了顿，像是捋清了一下思路。随即喃喃“要是讲的话，貌似要从刚刚出国讲起。” 小龙离开家的时候哭得很伤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登机口转身告别时看到父母挥手告别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不知不觉，原来他们已经这么老了啊，父亲的背好像开始微微的驼了起来，这一走，又会是多久的告别呢？一想到这里，好像泪腺突然就不受控制。小龙赶忙转过头擦了擦眼睛。 无论如何，也应该笑着告别吧。 去温哥华的飞机很大，是波音767，小龙坐在头等舱后面第三排靠窗户的座位上，小龙当初之所以选择加拿大航空公司的飞机，是因为这是所有航线里到达时间算得上最短的航班。16:15起飞12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小龙登机就座以后，飞机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自己旁边第二个座位坐着一个金发的外国男子，看起来像是返乡探亲一样，身旁边的座位则一直空着。直到快要停止登机的时候，这个座位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我猜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嫂子。”杨杨激动地说道。 “虽然很巧，但的确是你说的这样，怎么样，还想听下去么。” “快讲快讲。”杨杨迫不及待的催促。 一个姑娘拖着一个有点大的箱子左顾右盼的寻找着座位。最终视线停留在杨杨的身边。姑娘穿着很休闲的一件松垮衬衫，下面是一条修身款的帆布牛仔裤，姑娘的墨镜随意的别在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的妩媚感。 “您能帮我把箱子放上去么。”姑娘一脸请求的看着小龙。小龙刚想起身帮忙，旁边的金发男子便彬彬有礼的站了起来，从姑娘手里接过箱子，轻易地托举过头顶，放入了悬在头上的行李箱中。 “thanku。”姑娘的英语说得很标准，小龙从th的发音就能非常明显的分辨出来。 “不客气。”小龙吃惊的听到外籍男子cao着流利的普通话。 “叫我迈克就好。”男子向姑娘伸出手。 姑娘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握。 “李楚萧。”姑娘坐进了座位，冲小龙笑了笑。 小龙得以仔细的观察姑娘的面容。姑娘的脸很小，五官也是那种让姑娘会感到嫉妒的类型，最让人难以不注意的，便是两个像水晶球一样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大大的黑色眼仁充斥了一大部分眼睛，若是盯着人看上一阵子，估计没有人能够对她有任何的抵抗力。 貌似出国的女孩子里有好大一部分都很好看，小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大概是出国的女孩子大多家庭条件优厚，又与前沿时尚接触的较多，加之有更多的闲暇空间学习并打扮自己，显得比同龄人成熟靓丽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这些类的女孩子身上往往会有一种超乎当前年龄的成熟妩媚感，也是以上的种种诱因导致的必然结果，而从李楚萧的身上则寻找不到这种异端感的半点踪影，清纯的挥然天成，却隐隐的有些妩媚，就像是大自然冥思苦想的完美矛盾体。 旁边的迈克像是对姑娘很感兴趣，从飞机起飞开始就时有时无的搭话，殷勤的要命。 这大概就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别吧。 小龙的家庭算是个非常地道的中国传统家庭，所以他从小的择友观念、恋爱观念等等也多半潜移默化的受到家庭的影响，对于异性的腼腆和朦胧感觉就像与与生俱来一样，这大抵这也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体现之一。面对有眼缘的姑娘，恐怕小龙是没法像迈克那么主动。 飞机上的餐食虽然也像是精心准备，但多半滋味有些差强人意，小龙盯着一次性叉子插着沙拉上沾满橄榄油的三文鱼撇着嘴，只用油和盐巴醋调味的罗马生菜，实在是不怎么合口味，旁边的主食面条也是口味奇特，他勉强的吃了餐包和半盘面条，又把仅有的几块餐后水果塞进肚子，便把食盒放在小餐板的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瞟着边上的姑娘。姑娘的吃相十分恬静，一块餐巾来回的擦拭着沾上油渍的嘴唇。姑娘用餐叉轻轻地卷起一小卷面条，用手托在下方，再轻轻地送进嘴里，显得十分的细致。 “所以，你就跟她搭上话了？”杨杨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没有，其实这一整趟飞行，我基本都没跟她说上话，她不是在自己听歌看书睡觉，就是在被迈克搭讪。”这段回忆对于小龙哥哥而言，看起来印象格外清晰。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呢。” “你可以再猜猜看。” “你们俩去了同一所大学？” “我就知道你能猜到。”小龙哥哥憨憨的一笑，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其实我和萧萧之间发生的这些情节，都有些梦幻，之后从飞机上分离，我们俩开学没多久就再次碰面，互相认出对方，然后没过了多久就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后来也就理所当然的开始约会，确定关系。” “那肯定是你先表的白咯。”杨杨咯咯的笑着。 “是啊，那段瞬间现在都触手可及。”小龙哥哥说着，眼里氤氲出温暖又爱怜的光泽。 小龙和萧萧并排走在斯坦利公园的便道上。 小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萧萧的眼睛。 “我有事情想问你。” “恩，有什么事，你说呀。”萧萧的脸微微的红晕。 “恩——那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小龙悄悄的凑到萧萧耳边。“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呜——当然不会啊。”萧萧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但又随即恢复了笑容，“那姑娘怎么样啊，是咱学校的么？” “是啊，兴许你还认识她。” “哦，是么，你告诉我是谁，我可以帮你撮合呀。”萧萧的话有点淡淡的酸味。 “那个姑娘和你真的有点像呢，有点倔有点傻，但又让人心生无比的怜爱。”小龙的声音依旧很轻。“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姑娘会不会对我感兴趣啊。” “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打听。” “那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哎呀，那是肯定的啊。” 小龙又凑到萧萧耳边，轻轻的说。 “是你啊，傻姑娘。” “哎呀，甜的不行哟。咦——”杨杨不停地轻拍着身边的小龙哥哥，“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套路的表白呢。” “你当时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呢，比如表白被拒绝之类的。”杨杨接着问。 “没有吧。”小龙哥哥坐直了身子，“就仿佛是一切已经被安排好了一样，从想遇到熟识到陷入爱情，一切都太完美无缺了，你也就无从考虑其他多余的事情。” “哦？” “因为若是就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原因就放弃尝试，一辈子都会不甘心。”